國嬤嬤說完看著李公公,他微微一笑,「奴才也就是想跟著您,為連昭儀做些事情,您也知道的,我們這些個做奴才,都是想著得到主子的賞識,一代代的這麼傳承下去,其他的,奴才嘛,也沒得去求。」
「以李公公在這個宮里的位置,哪里還用跟主子,倒是那些個小主子,都會來向您表明心跡的。」
「國嬤嬤這麼說,奴才可是擔當不起,要知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做奴才要清楚自己的本分,才能在這個地方活下去的,不是奴才在這里說道,這個連昭儀與咱們的皇上還是有淵源的,要不怎麼在眾多的家人子之中,偏偏選了連昭儀,一下子就封了這麼高的輩分,還是第一個侍寢的娘娘,奴才那日出宮,還想著到國嘉土司那里去套套近乎呢,又怕太唐突了,讓連昭儀知道了不高興。」
國嬤嬤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我們只要做到奴婢的本分就好,至于其他的,都無心領會了。」
「兒媳見過母後,听聞嚴耿丞相來過了。」
「嗯,哀家正是為了這件事情讓你過來的,可能是哀家原先考慮的不太周全,剛才嚴耿進宮,他的一番說辭,讓哀家也覺得頗有些道理,故而讓你過來,商定明日在朝堂之上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兒媳會處理得當的,一定不會讓母後為難,不過,兒媳倒是有一事恐怕很難做到周全,還望母後幫助兒媳思量才好。」
「你是想說德武辭官一事吧。」
「還是母後能沉得住氣,兒媳本來以為您還不知道這件事,來的路上還一直思慮著該怎麼與您說起。」紫楚說話越來越有分寸了,太後也是頻頻點頭。
「哀家不是沉得住氣,而是覺得還不到時候,這個德武有股掘勁,要是扛起來,不要說你了,就連哀家都拿他沒有辦法,這樣吧,明日如果德武再提及此事,你就說哀家正在考慮,等想清楚了,哀家自然也會給他一個答復。」
「母後,兒媳以為,眼前正是用人之際,古瓦國虎視眈眈,瑞敏這個人兒媳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心里總覺得沒有德武將軍穩妥,要不然,還是想辦法挽留的好,要不然,一旦成了定局,怕是要失去一員虎將,再讓古瓦國那邊知道了,說不定還會來兵侵犯,到了那個時候再回頭可就真的晚了。」
「哀家還以為你是願意德武歸隱的,現在看來你與哀家的想法是一致的,不過,德武的性格不是你我能說服的,要不然這樣,容哀家再思量思量而後定奪。」
「還有一事,听聞娥采女是帝聯妹妹的貼身奴婢,明日是她生母的忌日,兒媳斗膽想懇請母後,能否讓娥采女出宮祭掃。」
「哦,宮里歷來的規矩,女眷不能隨意出宮,要是讓娥采女回去祭掃,開了這個先例,以後再有人要是來請求,哀家豈不是也要應允,如此一來,這宮里的規矩就有些亂了不是麼。」太後沒有把話說死,就是給了紫楚緩沖的時間,讓她想好了再說,不過,太後心中也有疑問的,娥采女與紫楚素不來往,她怎麼會突然想著讓娥采女出宮祭掃,再則,帝聯是在紫楚進宮之前便失去了蹤跡,她們之間更不會有什麼瓜葛。
紫楚也在揣摩著太後的心思,要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听太後話里的意思是有緩和的余地,「母後,兒媳也是想著讓外面的知道我們皇恩浩蕩,又是娥采女生母十年祭掃的日子,她來懇請兒媳,眼淚漣漣,兒媳是女人,心中頗為不忍,故而,才會斗膽來請求太後的。」紫楚心里掂量著,太後目不轉楮的看了她足足二分鐘,「國嬤嬤,去請娥采女過來。」
「諾。」紫楚心里糾結起來,來的時候匆忙並未與娥采女達成共識,要是被太後問的穿幫了,該怎麼辦,抖出陽平,就等于自己也是背叛者,她神情不自然的看著太後,剛巧迎上太後投來的目光,四目相對,一觸就閃開了。
小娥一直深入簡出,盡量少在別人面前露面,宮里的是非她看的多了,也自然是加了小心的。她剛要關門回房,國嬤嬤就來了,她順從的跟著國嬤嬤向太後的寢宮而去。
「奴婢見過太後,皇後。」
「免禮吧,叫你來無非是為你你明日出宮祭掃的事。」
「明日是奴婢生母的十年祭掃,奴婢才會斗膽去求皇後娘娘恩準奴婢出宮的,請太後恕罪。」
「哀家並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只不過宮里的規矩是這樣的,一如深宮,便要忘記你的家人,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祖制,哀家也無權改動的。」
「都是奴婢的錯,平添了太後的煩惱,奴婢不敢在奢求了,請太後明鑒,奴婢回去後立刻閉門思過。」
「看把你嚇得,哀家記得帝聯公主進宮後一直是由你服侍的,帝聯在時也時常提及你對她無微不至的侍奉,也罷,哀家就破例一次,看在帝聯公主的份上,讓你明日回家祭掃,而且是按照昭儀的規格配備需要的儀仗,另外,哀家賞賜你綢緞十匹,金銀兩盤,收拾兩盒,拿去給你的家人,也算是哀家感念你當初對帝聯公主的百般呵護。」
「謝太後娘娘賞賜,奴婢一定銘記于心,今生一定竭盡所能伺候太後娘娘。」
「下去吧,紫楚哀家這樣處置,你可滿意。」
「兒媳謝母後想的如此周到,天色不早了,兒媳也不打擾母後休息了,兒媳先行告退。」太後抿嘴一笑,示意她退下。
紫楚出門追上小娥,「娥采女,請留步。」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承蒙娘娘垂愛,幫助奴婢求情,奴婢感激不盡。」。
「起來吧,今晚月色不錯,本宮想與你一起走走。」小娥相伴在一側,步子始終錯開紫楚半步,紫楚心中不免驚訝,這個女人看起來平庸無極,卻能把握好尺度,看來她有可能是陽平下一個要利用的人,而她想做的就是讓小娥為自己所用,這點怕是要花些時候的。
「你是何時進宮的?」
「回皇後娘娘,奴婢四年前入宮,一直在華陽宮里做事,後來帝聯公主回宮,奴婢就去了永和殿,一直到公主出宮前,奴婢才有了現在的名分。」
「本宮是否可以這樣理解,你的這個采女是帝聯公主幫你求來的。」
「帝聯公主一直視奴婢為親人,從不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奴婢卑賤的出身,實屬奴婢的慶幸。」
「你剛才見過什麼人對吧?」紫楚繞來繞去,還是繞回來了。
「是,陽平公主身邊的賽爾來過,奴婢已經知道皇後娘娘要為奴婢回家祭掃的事情去求太後,奴婢心里感激涕零,剛才太後又賞賜了那麼多的貴重物品,又給了奴婢昭儀的儀仗出宮,奴婢更加感激娘娘。」
「不必了,時候不早了,明日出去,路上多加些小心,本宮也乏了,要回去了。」魏嬤嬤趕忙過來扶住紫楚,讓她坐進了轎子,小娥一直目送著轎子的離開。
賽爾得到了準確的消息,趕緊回去向陽平回稟。國嬤嬤給太後鋪好被子,「太後,奴婢不明白一個采女出宮,微不足道,干嘛還要給她配備昭儀的儀仗。」
「娥采女是這個宮里最安分守己的嬪妃,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出祭掃的事情,她是宮里的老人,這里的規矩怎麼會不懂,加上沒有人撐腰,又與皇後沒什麼交情,是斷然不會去求助皇後的,這里面肯定有蹊蹺,哀家既然給她封賞,自然也會安插人去看著她,一旦有風吹草動,哀家就會知道紫楚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太後的意思是皇後娘娘並非與您是一條心的。」
「不光是他,就連嚴耿也是如此,那就怪不得哀家不留情面了,國嬤嬤,眼下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去處理。」
「太後只管吩咐,奴婢照辦就是。」
「明**抽空去德武那里一趟,他辭官歸隱的事,哀家思來想去,也只有你能去辦得好,現在皇上下落不明,陽平又躍躍欲試,如今就連嚴耿都開始威脅哀家,要是德武再歸隱了,古滇國的百年基業,就岌岌可危了。」
「奴婢與德武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上次奴婢也看出德武有這個心思,可是奴婢心里只有太後和連昭儀,你們在哪,奴婢就在哪里,對于德武,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奴婢不想再次提及,更不想回頭。」國嬤嬤直言不諱的將德武的心思說了出來。
「你是過去了,可是德武能過去嘛,從得知連昭儀是親生女兒的那一刻開始,哀家就料定他遲早會走這一步,而且這只是開始,依著德武的性子,連昭儀的身份背景,估計也保持不了多久,德武一定會尋找機會說出來,讓連昭儀知道自己的親生爹娘是誰,與其讓德武鬧到那個程度,不如,你們把話說明,哀家這里還有其他人,倒是你也該過些自己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