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武將目光朝向天空,淚水似有滴答而落的無奈,「如果當初我們不錯過,連昭儀如今也是承歡膝下的女兒,而你也該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夫人,還需要卑躬屈膝,隱藏心中的痛苦,見到女兒卻只能這樣生分。時隔多年,往事如昔,為什麼我們不能繼續走在一起,你難道一點都不念及當初的情分。」德武一下子抓住國嬤嬤的手,沒有放手的意思,她觸電般的從德武的手中掙月兌,「這是宮里,人多嘴雜,你還是不要太沖動了,以免落下口實。」
「我不在乎,德武就是要告訴你,我娶你的決心,這次提出歸隱不過是要皇上為難,這里離不開我德武,而德武更離不開你,既然是這樣的糾纏,倒不如讓我們大方的面對。」
「天哪,你該不是要拿這個去威脅皇上讓他賜婚吧,太後一再許諾讓我自己選擇,你大不必這樣去做的。」
「太後天資聰慧,我的這點心思根本逃不出她的眼楮,可是,一個賜婚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我要的是一家團聚。」
「你瘋了。」
「我沒有瘋,只有解決了當年你家的冤屈,才能解月兌連昭儀的身世,她才可以躲過浩劫,與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躲過浩劫?說的輕松,我問你,當初女兒出生,我的身份是什麼,我的夫家不是你,如果你要讓真相大白天下,我試問,與男人私會,生下私生女,我該如何自持,連昭儀如該如何面對後宮這些爭寵的女人,你讓皇上如何看待我們的女兒。」國嬤嬤簡直被德武異想天開的想法給驚呆,以德武的智商,本不該如此的笨拙,可能是一時的沖動,才會拐彎想到這里。
「你說的不對,我的意思是要太後賜婚,皇上徹查當年的事情,還你清白,而後,讓你們母女相認,我不過是繼父,卻也能听到女兒喊我一聲阿爹。」德武說出自己的想法,心里的蠢蠢欲動,就像年輕時的小伙子,等待著國嬤嬤的答案。
李公公一直注視著國嬤嬤,他堅信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一定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他揣測著,也只能是猜想,「奴才見過德武將軍,國嬤嬤,太後在找您呢。」
國嬤嬤下意識的縮回自己的手,德武也有些不自在的將手背到身後,兩人匆匆分開的身影,讓李公公更加的狐疑。
魏嬤嬤已經在太後的宮外等了好一陣子,時不時的探出頭看看,李公公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有礙于國嬤嬤跟著,魏嬤嬤不便上前去說話,她裝作故意從這邊經過,看到李公公時,眼神微翹了一下,魏嬤嬤並未停留,繼續向前走著,到了宮牆的拐彎處停住腳步在那里等待著。
果不其然,離宮察覺了她的意思,目送國嬤嬤回去後,他在院子里停留了幾分鐘,略微看了一下,又像是在檢查手下的人干活的粗細,表面上沒有絲毫的不妥。一圈半之後,他察覺身邊沒有異常,才溜溜達達的從里面出來,到了轉彎處,並不停留,依舊邁著小步子向前走,直到進了一處偏僻的宮牆,「找我有事嗎?」。
「皇後娘娘經常夸獎李公公聰明,看來所言不虛,奴婢就是那麼一過,您就知道有事。」
「讓太後知道奴才我與你有私交,可就麻煩大了,有事就快點說吧。」
「皇後娘娘想知道,連昭儀與國嬤嬤有什麼私交,或是怎麼與太後相處的,還有皇上那邊,要是李公公能說的上話,也煩勞您給皇後娘娘添幾句好話,奴婢這里謝過了。」魏嬤嬤懇切的語氣,李公公不是听不出來的。
「老奴就是個當差的,那里能知道皇上和太後的事情,這點怕是愛莫能助的。」李公公轉身要走,魏嬤嬤一把將他拉住,「這是皇後娘娘送與公公的,還望您笑納。」
「你這是干什麼?」李公公嘴上跌怪著,手已經將那包東西裝進了懷里。
「李公公要多多幫忙呀。」
「其實,我最近也在注意國嬤嬤的舉動,她和連昭儀之間的關系很微妙,太後和連昭儀之間的交往倒是稀松平常,不過,國嬤嬤對連昭儀可是體貼入微,以往她也不會這麼起勁的巴結誰,畢竟是太後身邊的人,又是宮里的老人,皇上都要顧及幾分的,這件事情,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那就請李公公費心給查查,娘娘心里定會領情的,」說完一作揖走了。
皇上在連清身邊停留了一個下午,感覺她好了很多,便起身,「今晚朕就不過來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臣妾恭送皇上。」連清目送著皇上的離開,「阿卓,你跟出去,看看皇上去了哪里?」
「諾。」連清定楮的在床邊站了一陣兒,起身向里面走去。
國嘉一連幾日都沒有睡好,自從連清懷孕到現在,他一直在考慮連碧的問題,畢竟是親骨肉,哪里舍得將她弄死,可是連清說的有道理,即便連碧不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要讓她隱姓埋名的藏起來,一旦讓這件事浮出水面,大家都逃月兌不了一死,好在連清現在懷孕,又是皇長子,以後要是成了皇上,自己的這條命就保住了,眼下要做的就是穩住連清的心,自己當初做的有些惡毒,不過是想讓連清乖乖的進宮,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真的飛上枝頭當了鳳凰。
月色越來越濃,國嘉在院子里抽著悶煙,心里一時拿不定主意。
小娥吃過晚飯,肚子在宮里收拾花草,這永和殿是她最開心的地方,所以帝聯留下來的東西,她一直都照料著,「這些花都是你再打理。」
皇上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她趕忙起身行禮,「罷了,朕就是過來看看。」
「不知道皇上過來,奴婢失禮了。」
「你一直在這里嗎?」。
「是呀,奴婢是帝聯公主的貼身侍女,雖然公主不在這里了,可是每次來到這里,只要呼吸一下這里的空氣,奴婢就能感覺到公主一直就在奴婢身邊,所以,奴婢日日都回來。」
「原來如此,上次朕出宮辦事,也是你帶朕順利回宮的,故而今晚過來看看你。」皇上看到帝聯原來的一切被照看的這麼好,心里對小娥的好感又多了一層。
阿卓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啦,「小姐,皇上去了永和殿,娥采女在那里。」
「永和殿是什麼地方?皇上為什麼會去那里?」連清疑惑的問。
「永和殿就是帝聯公主住的地方,上次皇上執意出宮不也是為了帝聯公主麼,可是一個公主,一個皇上,這不是**嘛。」阿卓說著嘟起小嘴。
連清淡定的一笑,「據聞,這位帝聯公主心地善良,又是德才兼備,皇上很是喜歡,也是未嘗不可,傳聞中,他們並不是親兄妹,帝聯公主身份有疑,只是突然出事,未來得及查處結果罷了。」
「公主也能有假,那這皇家成了什麼了。」阿卓不自覺的放大了聲音,連清瞪了一眼,趕緊看看外面,「小心說話,這里不比家里,說錯一句話都有可能讓你送命的,特別是談論帝聯公主的事,在這深閨之中是忌諱。」
魏嬤嬤匆忙的回來,將與李公公對話的內容一字不落的說給紫楚听,「主子,看樣子,連昭儀得寵是國嬤嬤一手策劃的,可是她與連昭儀能有什麼關系,奴婢已經派人查過她的家世,與這個國嬤嬤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呀,難不成是國嘉土司給了好處。」
「以國嬤嬤如今的地位,又是將皇上伺候長大的功臣,怎麼也是功成身退了,也不會缺那些個黃白之物,你的說法是斷然行不通的。」
「那主子,我們該從哪里入手。」
「不急,容本宮想想,皇上現在去了哪里?還在連昭儀那里嗎?」。
「沒有,去了永和殿,娥采女在那里。」
「這些個狐媚子,把本宮裝了進去,自己到成了皇上的新歡了,魏嬤嬤,那紙筆了,本宮要與皇兄寫封信。」紫楚思量再三,還是要想辦法讓漢朝的皇上對這里施加一下壓力的。
一夜無語,天明的雞叫讓大家從沉睡中醒來,華陽宮里熱鬧非凡,陽平更是喜氣洋洋,對于女人而言,結婚只有一次,她不想留下遺憾,更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就這樣得到終結,她還有很多的事要做,更不能放棄皇權,她起身站在門邊,這里的天空一定要有她立足的余地,「賽爾,你去把皇上請來,就說本宮有幾句要緊的話,要與他說。」
「諾。」
國嬤嬤帶著兩個喜娘和一堆太後賞賜的物件,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華陽宮來了。
陽平拿起大紅的嫁衣,對著鏡子照了照,嘴角抿過一絲微笑,幾年的感情之路終于有了結論,「老奴給公主見禮。」
「快起來,國嬤嬤,母後好點了嗎?」。陽平的假仁義是眾所皆知的,國嬤嬤自然也要敷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