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在陰雨密布中顯得格外的低沉,幾個稀稀拉拉的黑衣人,手腳麻利的將一處墓穴挖開,將身著紅妝,已經沒有知覺的鎖里放了進去,而後埋了個嚴嚴實實,幾道閃電,照亮了黑衣人不同的臉部表情,李公公的面部赫然雨前。
太後一直在寢宮里等著,「國嬤嬤,看這個時辰,李公公該回來了。」
「是呀,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太後,奴婢不明白,李公公既然有這麼好的身手,您為什麼一直不讓他顯現出來,而要意味的隱藏,這樣不是也可以在您身邊多個人招呼周全嘛。」
「當初哀家之所以在敬事房選中他貼身伺候,無非就是覺得他有一身的本領,能夠在不時之需的時候派上用場,要是滿街招搖,今日之事,一定會被人懷疑,宮里的御林軍有多少,皇上心里是再清楚不過,他想徹查,誰也逃不過去,而李公公,不過是個太監,手無縛雞之力,誰能想到他的身上,他安全了,哀家也就安心了。」
「還是娘娘英明,李公公回來了。」國嬤嬤看見一個身影從窗邊閃過。
「開門讓他進來。」國嬤嬤點頭出去。
李公公抖擻身上的衣服,「老奴見過太後,一切都已處理妥當,老奴特來復命的。」
「辛苦你了。」
「為太後分憂是老奴的本分,不過,陽平公主後來無緣無故的從新房跑出來,看見了老奴拖拽鎖里尸體上房的情景,怕是嚇壞了。」
「哼,嚇死了又何妨,你下去吧,哀家會記住你的功績。」
「諾。」李公公悄然的退出來。
皇上坐在上書房一籌莫展,新來的貼身太監小惠子探頭探腦的看了幾下,還是硬著頭皮進來,「皇上,漢朝那邊來了文書。」說著放到書案上。
他皺起眉頭,拿過來,心煩意亂的翻開,不看則已,一看差點背過氣去,「漢朝居然要我們每天的進貢加倍,這不是讓我們古滇國釜底抽薪嘛,這樣的舉措虧他們能想得出來。」他氣急敗壞的將折子扔下去,小惠子小心翼翼的撿起來。
「朕問你,最近皇後那邊有沒有派人去漢朝送過書信?」
「回皇上,前些時候,有商隊去漢朝,魏嬤嬤曾經帶過一封信過去,只說是家書,其他的並沒有多言。」
「朕知道,你下去吧。」毋庸置疑,這是紫楚故意做的,漢朝那邊施加壓力,無非就是讓自己知道,紫楚作為皇後的重要性,既然這樣,朕也要讓漢朝明白,古滇國的君主是自己,而不是漢朝的傀儡。
「來人,傳朕的旨意,因為漢朝要求每年進貢的物品加倍,宮內上下,除了太後和連昭儀那里,所有的地方都要縮減開支,補上這部分空缺。」
「皇後那里呢?」小惠子問的時候聲音很小,可畢竟考慮到皇後與漢朝的關系,自然也要做的謹慎些。
「加倍縮減開支,去吧,就說是朕的意思。」
「什麼,要本宮加倍縮減開支,難不成以後只吃這些素食嘛。」皇後將手邊的碗推了進去,氣急敗壞的問。
奴婢們跪倒了一大片,就連御膳房送菜過來的奴才們都一個個鴉雀無聲,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往下滑,魏嬤嬤看著一碗見底的蓮子羹,冷言冷語的問,「誰是御膳房管事的?」
「是奴才。」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戰戰兢兢的跪爬兩步,出現在人群的前面。
「好大的膽子,連娘娘的伙食你都敢克扣,這個宮里娘娘好歹也是正宮,連昭儀的伙食都不受影響,憑什麼讓娘娘受這樣的委屈,難道一個妃子可以躍上枝頭,站在娘娘的前面耀武揚威嘛。」
「耀武揚威又怎麼樣?是一個奴婢該在這里興風作浪的,來人,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賤婢,給朕送到內務府,朕倒是要看看,以後誰敢在這里撒野。」
「皇上饒命,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與娘娘沒有關系的,奴婢甘願接受處罰。」魏嬤嬤規矩的跪下,懇求皇上不要遷怒紫楚。
「皇上來的正好,紫楚心里委屈,魏嬤嬤不用去內務府,要去也該是臣妾去的,她說的話是臣妾授意的,皇上不必這樣,直接責罰臣妾就可以了。」
「那好,朕就問問你,連昭儀是有身孕的人,該不該縮減伙食,再則,是因為漢朝提出要增加進貢的物資,才會有以後的事,朕都沒有說什麼,皇後更不該有怨言了。」皇上冷冰冰,根本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顯然這點激怒了紫楚。
她騰的一下站起來,「皇上,您的意思是臣妾的錯,漢朝要提高進貢的物資,就要從臣妾的身上去扣除嘛。」
「朕有說過讓皇後一個人擔嘛,朕難道是大魚大肉嘛,朕也在去做,整個皇宮里除了太後和連昭儀,都必須去做,皇後卻為了這樣的事情與朕爭吵,一點也沒有與朕同甘共苦的想法,那朕倒是要問一句,皇後是如何看待朕的。」
紫楚顯然沒有料到皇上會這樣去說,一時語塞停留在原地,皇上並沒有因為這個兒讓步,「來人,把魏嬤嬤帶到內務府,杖責二十。」
「皇上,魏嬤嬤是臣妾身邊的貼身人,能不能給臣妾留些情面,放過魏嬤嬤這次。」紫楚很少服軟,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身在外,為了顧全魏嬤嬤,她勉為其難向皇上求情。
皇上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這樣刁鑽的奴婢,要是不懲戒,以後個個都模仿,豈不是讓整個後宮亂套了,怪不得著後宮的事物,你處理的這麼無章法,明日起,讓連昭儀協理六宮事物,皇後可以安心調理心境了。」皇上一甩袖子走了,兩個侍衛過來,不由分說,將魏嬤嬤架走,紫楚愣愣的站在原地,神情淡漠,一陣兒冷笑,一陣兒難受,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居然到了這步天地。
皇上來到連清的宮里,剛好是午休的時間,阿卓想要叫醒連清,被皇上制止,他順手拿起了一條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連清睜開眼楮,「皇上來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臣妾禮數不周了。」
「沒事,朕就是過來看看你,怎麼樣,听御膳房的人說,午膳你吃的不多,是不是身體不適,朕讓御醫來看看吧。」皇上溫柔的語氣,伴著關切的眼神,讓連清屢屢頭發,「臣妾讓皇上分心了,這個時候,臣妾也不能例外,所以已經通知了御膳房,以後,臣妾的飲食也要節儉,皇上只有一視同仁了,才能更好的管理後宮。」
皇上感激的拍拍她的手,「還是你了解朕,體諒朕,不過,你是懷孕的人,肚子里可是朕的皇子,所以,這個宮里誰節儉都行,就是你不行,養好身體,把孩子給朕養的白白胖胖的。」
「皇上,臣妾是擔心皇後娘娘那里,畢竟是漢朝的公主,多少都要擔待的。」
「不說也罷,明日起,你要幫著朕管理好後宮的事物,至于皇後,以後不提也罷,好了,不說這些了,朕听說,德武將軍對你很好,前些時候也經常來看你的。」皇上的眉頭緊鎖。
連清一看就知道,皇上是遇到難事了,「還是為了德武將軍辭官的事,自古後宮不能干政,這樣皇上問什麼,臣妾就回答什麼。前些日子,臣妾因為懷孕初期不適,一直臥床,德武將軍倒是來過一次,也只是些簡單的問候,並沒有什麼異常,哦,對了,前兩天倒是在御花園見過一次,聊了一會兒。」
「怎麼了,表情這麼奇怪。」
「臣妾不知道該怎麼說,國嬤嬤與德武將軍之間的表情好像有些不一樣,從女人的角度去看,臣妾覺得他們之間可能有些不解的聯系,當然臣妾只是猜測,這里面涉及到的很多,所以,臣妾不敢斷言。」連清說話很有分寸。
德武在府上等了幾天,覺得再耗下去也不是個事,他換上朝服向皇宮而來,直奔上書房,小惠子帶著他來到連清的宮內,他倒是很願意的,也能順便看看自己的女兒。
皇上听聞德武將軍來了,讓小惠子請進來,德武看著紗帳放下了,連清的面是看不見了,他勉強的行李,皇上一擺手,「德武將軍免了吧,這個時辰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老臣已經年邁,身體也多處有病,叩請皇上恩準老臣辭官歸隱。」德武還是老話重提,皇上也猜到,他就是為了這個而來。
「這個朕也一直在考慮中,只是邊關事物繁重,要是離了德武將軍,朕一時半會兒,還拿不定主意,誰更合適接替德武將軍。」
「皇上讓德武汗顏了,德武不過是一介武夫,粗野之人,這麼些年承蒙太後和皇上抬愛,老臣一直在邊關以主將自居,這麼些年白白拿了朝廷的俸祿不說,還一事無成,如今漢朝與我國關系甚好,帝聯公主也和親古瓦國,想必邊關已經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