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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嘴上說著,可是心里還是有些打鼓,他邁開雙腿,他必須去親自驗證一番,才好回宮復命,這麼倒霉的差事,本該是小惠子的,偏被太後給攔下來,倒也是,小惠子是皇上的心月復,一旦皇上想要偏袒陽平,小惠子定會按照皇上的心意去做。而自己是太後身邊的人,絕對不會胳膊肘往外拐,讓太後心里不舒服。
他硬著頭皮進了靈堂,心里還拿捏著,陽平是不是在故弄玄虛,嚴耿可是朝廷重臣,不管什麼時候死了,都要到宮里去匯報的,看這架勢靈堂應該不是現在才搭的,可這位公主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絕對不能隱瞞不報呀,除非,不等他想明白,嚴耿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一下子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也著實嚇了一跳,畢竟是一副冰冷的尸體,他脖子後面有些發冷,回頭看了陽平一眼,「公主,嚴耿丞相去世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呀?」
陽平依舊是目無表情,「進了靈堂是先上香呢,還是先發問呢,李公公的做法讓本宮迷茫了,難道是本宮出來的久了,居然忘記了宮里的規矩,還是皇上新政,改了規矩。」
李公公踫了一鼻子灰,趕忙從管家的手里接過香燭,恭敬的行禮,想當初,自己出事,嚴耿也曾在朝中為自己說話,雖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可是好歹讓自己有了喘息的機會,這會兒人走了,是該給故人上柱香的。
陽平靜靜的看著,根本沒有絲毫的緊張,她並沒有做到破釜沉舟的準備,李公公不過是太後身邊的貼身太監,以他的地位,還不敢對自己吆五喝六的,而太後讓皇上下旨,宣嚴耿入宮也是為了能找到鎖里的尸體,可有一點,她並不明白,鎖里的尸骨即便出現在嚴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太後就是在霸道,也不能明目張膽來找,瑞敏吃里扒外,將自己的行蹤暴露,也不能成為太後發飆的借口,這個重要的環節到底在哪里?
李公公甩著袖子從靈堂出來,「公主,您看,奴才不過是奉命辦差,也是苦命人一個,嚴耿丞相如今去了,可是奴才這份差事還是要交出去,要不然這樣,您可否與奴才進宮回話。」
陽平凝神望著靈堂里的棺材,嚴耿只要未下葬之前,以防生變,她是寸步都不能離開的,「有勞李公公回皇上,嚴府上下如今也只有本宮再撐著,公爹突然離世,家中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一時半會兒,本宮還騰不出去見皇上,畢竟沒有分身術,還望公公如實回稟即可。」
陽平所料不錯,皇上來時交代的是見嚴耿,而不是自己,李公公更不敢在沒有皇上允許的情況下,帶自己離開,何況,如今嚴府上下到處都是亂哄哄的,也需要一位主事的說話,這個時候,要是貿然動手,很有可能小命不保,堂堂一國的公主,先是死了夫君,現在又死了公爹,這麼苦命的女人,誰敢招惹呀。
「請公主節哀順變,奴才這就回宮復命,嚴耿丞相不在的事情,奴才也會如實回稟。」說完帶著一撥人退了出去。
賽爾湊近她的耳邊,「公主,太後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要是來了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量她也不敢將嚴耿的尸體從棺材里抖出來,即便抖出來了,本宮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下面不過是鎖里的尸骨,父子同穴又有何異?」陽平是鐵了心要與太後對峙一陣兒,當然,她也懂得什麼時候收手為好,畢竟還要按照嚴耿臨終前的托付去做,才能消除自己的心頭之恨。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皇上聞听勃然大怒,「這麼大的事情,你們這個奴才也敢瞞著不報,知不知道,朝中缺了丞相,等于讓朕失去了一臂之力,來人,擺駕嚴府。」
國嬤嬤一路小跑將消息傳給太後,「什麼?嚴耿死了,糟糕,他一定是知道了哀家殺的鎖里,才會心中疼痛,郁悶而死。」
「太後,那樣不是更好嘛,這麼多年來,您一直擔心,皇上把那封密詔給了嚴耿,如今他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會有人能要挾了您了。」國嬤嬤有些幸災樂禍,沾沾自喜。
「愚笨,嚴耿是在什麼情況下死的,要是不出哀家所料,是為了傷心而死,那封密詔,很有可能會給了陽平,那個丫頭的鬼心思,很難有人能掌控,她本來就對哀家不滿,延陵的死就是她對哀家最狠的報復,哀家不過是以牙還牙,讓她在幸福的巔峰摔進痛苦的深淵,這有什麼錯,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于盡,怎麼能讓哀家咽下這口氣。」太後把問題的來龍去脈思考的很清晰,根本不會輕易上了陽平圈套。
「太後,可是剛才皇上已經看了刪改過的瑞敏的那封信,如今我們要是不提了,皇上心里又會作何想法,現在真是進退兩難呀。」
「嚴耿死了,瑞敏也背叛了,陽平眼邊還能有誰?」太後饒有興趣的問。
「賽爾,對了,皇陵里有賽爾的腰牌,僅憑這點,我們就能將賽爾押入天牢,隨後再審。」國嬤嬤茅塞頓開。
「嚴耿為國辛苦了一輩子,到死了,哀家也該去祭拜一番,國嬤嬤讓人備轎,哀家要到嚴府去看看。」
李公公陰冷的目光隔著門縫細致的觀察著她們的動向,他曾經清晰的記得,皇上彌留之際,曾經將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交給了嚴耿,說是牽制太後的,這件東西,嚴耿絕對不會帶到陰曹地府去,很有可能是交給了陽平,不管是給了誰,都不可能隨身攜帶的,這樣看來,這件重要的東西一定是在嚴耿的府上,按照嚴耿身體尸斑出現的跡象,明日便是他出殯的時間。
皇上和太後先後去了嚴耿府上,陽平如今也是無暇顧忌別的事情,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到嚴府去走一遭,也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想到這里,他不敢再遲疑,趕忙收拾夜行衣。
「公主,您多少線吃點,要不然一會兒太後來了,奴婢擔心您的身體。」
「是呀,這一天了滴水未進,這樣下去可是不行的。」管家也幫襯著。
「我吃不下,鎖里和老爺都躺在那里,你讓本宮怎麼能吃的下。」
「主子,你多少看在孩子的份上,把這碗燕窩吃了,其他的奴婢絕不強求您吃的。」賽爾將手里的碗遞過去,看著他們的這份心意,陽平勉強的吃了幾口。
「公主,皇上的車隊到了路口了,馬上就要來了,可是並沒有看見太後的人影。」
「稍安勿躁,她回來的,這場戲缺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少了太後,她可是這場戲的始作俑者,好了,你們都到門外去候著吧,皇上駕臨嚴府,這可是蓬蓽生輝的事情,本宮也要為這一時刻,告慰在天的亡靈。」陽平起身向靈堂走去,她要上柱香,讓夫君和嚴耿保佑自己,定不能讓太後得逞了。
皇上大闊步的走進來,小惠子一路提著宮燈,緊緊的跟著,「皇上,小心腳下的台階,您別著急,公主一定沒事的。」
陽平跪在靈堂,單薄的身體卻顯得是那麼的堅強,「皇上來了,皇姐這里不便行禮,還望皇上恕罪。」在陽平的心中,皇上不過是太後為了謀得權利,而招來的一個人,既然沒有皇家的血統,根本不值得她下跪請安的。
「皇姐,嚴耿去世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回皇上,是兩日前,因思念鎖里而傷痛欲絕。」
「這都三天了,皇姐為何不向朕說明,剛才來的路上,看間四周並未有吊喪的痕跡,難道皇姐是想下葬也不通知朕嗎?嚴耿畢竟是朝中重臣,皇姐這樣做,讓朕頗為不解。」
「皇上,不是本宮不匯報,而是公爹有交代,出殯後才能說出去,也是不想讓皇上和太後為了他的離去而暗自傷心罷了。」陽平對答如流,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破綻,加上皇上並未多心,也讓陽平很容易就能搪塞過去。
「太後駕到。」這聲稱呼,陽平听了十幾年,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刺耳,她將冷冰冰,如劍鋒的目光掃過門外。
國嬤嬤攙扶著太後在門外下了轎子,太後抬起頭,遠遠的看見靈堂,嘴角抹過一絲操弄的笑容,這些都被陽平盡收眼底,眼前忽然又浮現出,母親臨死前對自己的囑咐,保護好自己,提防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太後。
「嚴耿丞相為國盡忠,不曾想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讓愛家這心里頭難受呀。」
「母後身體欠佳,還是節哀的好。」皇上嘴上勸慰著。
國嬤嬤上前一步,拿起香燭,幫著點燃,太後從容的上了一炷香,用錦帕擦去眼角的淚痕,看了棺材里一眼,國嬤嬤暗示,著棺材似乎比別人的要高些,陽平仔細的看著,在太後未發話之前,她不會貿然開口,以免被抓住破綻,難以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