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太多的家庭因此而陷入不眠,而顏家也因此而熱鬧非凡。顏汐極度黑線的看著一屋子的喝茶聊天吃點心的人,感情他們慰問是假,借此開patry是真,要不然怎麼像說好似的,要來都一起來了。李家夫婦,方家幾個舅舅,長渝姑姑與她的愛人,連師傅都來湊一腳了,這不是商量好的是什麼。
顏汐陪坐了好一會兒,見他們自顧自的聊開了,根本沒人搭理她,默默鼻子自悟了,這下好了她成多余的了,根本就沒她什麼事了,于是她也就相當自覺的避到房間里去了,人多,鬧得她頭疼,而葉修遠跟這些人不熟,自然也跟著她撤退到房間了。
「你們家經常都是這麼熱鬧嗎?」。打量著她的居室,簡單至極,除了床和衣櫃就只剩下一張桌椅了,沒有多余的東西,實在看不出這是一個女孩子的閨房。想想也對,她的性子本就很淡,自然不喜追求外物,時下某些女孩子追求的浮華她一定是敬謝不敏的吧。
「不常,我不喜歡。」她愛清靜,手頭上的事又多,為了不打擾她的創作,一般大家都不會到她家拜訪,這也是今天大家借故一聚的原因,因為過了這一遭,再聚顏家不知哪年哪月了。
葉修遠想著她平常一副淡然自處的悠然樣,頗以為然的點點頭,這些人要是三天兩頭跑來聚聚,以她的脾性肯定是受不了的。突然他的視線被桌上的畫稿給吸引住了,不自覺的上前拿起畫稿翻看了起來,畫稿很多張,里面只有一個主角,那就是他。
「啊,不許看。」顏汐忙跑過去想從他手中奪過畫稿,里面有一張畫稿一定不能讓他看見,暗自責怪自己怎麼沒有把畫稿收起來,就這樣大剌剌的放在桌上。
「畫的是我為什麼不許我看?」葉修遠一只手舉高,一只手圈住一個勁想搶奪畫稿的顏汐。其實他已經看完了,只是還想再看一遍。
顏汐急了︰「大壞蛋,你就會欺負我。」說著說著眼圈竟然不知不覺就紅了。
葉修遠看著她紅紅的眼眶心疼了,不逗她了︰「好了,好了,不看不看。」
滿心的欣喜把畫稿還給了他,思考著怎樣才能把其中的一張弄到手。那張畫是他熟睡的,陽光從窗台跳躍進來,落在他安詳寧靜的臉上,營造了一種強烈的光與影的美妙沖擊。畫很傳神,讓人感動,但真正打動他的是畫的留白處的一句話︰這便就戀上了,為何我滿心歡喜
「這麼大的丫頭了,還哭鼻子,不害羞。」葉修遠溫柔調侃。
「誰叫你欺負我。」不知道為什麼,葉修遠越是溫柔,顏汐就越是覺得委屈,眼淚也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了。
葉修遠憐惜的把她擁入懷中,輕語低喃︰「好,不欺負你,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
此刻太溫馨,太過容易讓人沉淪,顏汐只遲疑了一秒鐘就放棄了堅守,環住葉修遠的腰身,把頭更深的埋進他的懷中,與他靜靜相擁,體會著這此間不可言傳的脈脈溫情。
而此刻的方沁則神色復雜的盯著顏汐緊掩的房門,她是過來人,自然能感受到兩個孩子之間的張力,葉修遠是那麼優秀那麼耀眼,而貝貝也仿若動情,自家的兒子注定與這個靈慧聰穎的女孩子無緣了,只盼兒子能放得下,不要苦苦糾纏。黯然之後便即又豁達了,世間最不能勉強的就是緣份,緣生緣滅不由認定啊。
「爸媽,讓葉哥哥送我去,你們就不用走這一遭了。」顏汐彎腰穿著涼鞋對著身後的爸爸媽媽說著。
「讓你媽去吧,她去了反而更自在。」顏明誠有些無奈的看著妻子,從昨天夜里她就沒有睡好,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才眯了那麼一小會兒,這白天要擱她在家里指不定會煩躁成什麼樣呢。
「丫頭,讓林姨去吧,反正車里有冷氣,熱不著的。」
「是啊是啊,我又不像別的家長一樣在太陽底下等。」林婉清忙附和這葉修遠的話,說實在話,女兒大考她在外面等著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但她就是想做點什麼,和萬千父母一樣,哪怕只是等在考場外,心也就能稍微安定一些。
「好吧。」顏汐拗不過,只好點頭答應了。
進了考場,顏汐巡視了一番居然沒發現一個熟面孔,高考時把全金陵市的考生都大亂了,然後隨即抽取分配考場,這樣無疑把作弊的幾率降到最低。顏汐這次被分到十中,雖然沒有本校的主場優勢,不過這樣也好,誰也不認識誰,她好安安心心的考試。
江寧省的高考的模式仍然是延續以往的3+2,語數外+理化,顏汐就無比的羨慕有些省市試運行的3+綜合,只考兩天,少受半天的罪,生生坐著也是一種折磨啊。
拿到考卷的那一刻,顏汐就笑開了,果然,試卷一如前世,這份試卷在她的腦海中都演練了不下一百遍了。一面悠然自得的答著考卷,一面觀察著別的考生,除她之外,皆一臉的肅然,想當年她也是如此啊,面對高考,以一種神聖的心態。
最後的一門化學考完了,顏汐踏出教室,全身都釋然了起來,這一刻想必所有的高三學子都是又喜又悲吧,時間年的寒窗苦讀,結束就只這麼一瞬間,這一刻,過去遠去,未來仿若近在眼前,而學子們的即將踏入另一段完全不同以往的心的生活,有憧憬有惶恐,但是憧憬是一定多過惶恐的。
最後一天的家長依然很多,卻並不如前兩天那麼安靜,看到校門打開了就一陣騷亂,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校門處擠,把校門圍的水泄不通,顏汐站在樹的陰影下靜靜的等著,十分鐘過去,半個小時過去,騷亂漸漸平息,許多家長帶著自己的孩子離去,空氣中傳來或喜悅或憂傷或鼓勵的話語。不遠處的賓士車前,挺拔修長的身影也靜靜的等待著,望向她的眼神溫柔如水,顏汐朝她走去,與他伸出的手相握。
「結束了。」
「嗯,回家吧。」
林婉清看著車窗外的牽手的兩個身影,一種感動漫上心頭,曾今看過的一段話突然閃現于腦海︰緣,妙不可言;愛,可遇不可求,相愛的人兒啊,若是相遇,請牽手,讓生活就此絢麗多彩。
為慶祝高考的順利結束,葉修遠在遠景大酒店訂了一個包廂,把顏李兩家的人都請到了場。
葉修遠站了起身︰「顏叔,林姨,李叔叔,方阿姨,我很愛顏汐,早在六年前初相遇的時候在我的心里就埋下了愛的種子,六年來我與她相識相知,經歷了許多,種子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發了芽兒了,如今已經開出了芬芳馥郁的花朵,我希望在不就的將來它能夠結出甜美的果實,所以我再次請求各位長輩,請你們允許我們交往,我一定會盡自己所有的心力去呵護寵愛顏汐的。」
顏汐愣了愣,顯然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呆了,反應過來之後,忙急急的拉了拉他的衣擺,想阻止他,而葉修遠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讓她怎麼也擺月兌不了,而她不想搞出太大動靜,只得就這樣讓他握著,尷尬的坐在一邊。
四個長輩也明顯愣了愣,他們還在奇怪為什麼貝貝考完了卻讓他來請客,而不是他們這些做父母的,原來他有著這樣的一番打算啊。
顏明誠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貝貝的事,從小到大都是她自己做主,我們做父母的從不干涉,感情則更是如此,只要她喜歡,我們不反對。而你,我不得不說,我很欣賞,很喜歡。」
林婉清也開口︰「我們沒意見,決定權在貝貝身上。」
李長河和方沁雖然沒有說話,但也微笑的點頭。
得到了他們的肯定的答復,葉修遠誠懇的鞠躬道謝,轉而對著顏汐。
「丫頭,你願意和我交往,做我的女朋友嗎?」。
在五雙殷殷期盼的目光下,顏汐的臉瞬間燒紅了起來,並以極快的速度朝耳朵蔓延而去,不一會兒,雙耳也變得通紅了起來。在心里申吟了一下,弱弱的問著︰「這個,可不可以回去再說?」
「不行。」他不容許她在逃避了,那幅畫已經把她的心表示的很明白了,但花兒是需要陽光的,所以他要把這段感情落到明處,他要和她正大光明的交往。
顏汐有點惱了,她已動情,拒絕的話是說不出口了,但不代表她就接受他大庭廣眾之下的逼迫,于是就緊緊的抿了嘴巴不說話。
「丫頭。」葉修遠低聲喊著,聲音里有著軟軟的乞求。
想起過往種種,以及這幾天來他的包容與寵溺,顏汐心軟了,喜歡就喜歡了,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再說他已經追求在前了,這般的低三下四,她又何苦為難她又為難自己。
「我答應你。」
「謝謝」葉修遠狂喜的在她的眼皮上輕落下一吻,輕的猶如蝴蝶的羽翼一般,但卻讓人感受到了其中無限的珍視。
顏明誠和林婉清開心的笑了,這對小兒女總算是走到一塊兒了。李長河跟方沁則相視搖頭,無奈苦笑,如今塵埃落定了,明子是徹底沒戲了啊。
作者有話說︰初夏抹汗,放鞭炮,放鞭炮,終于送做堆了,初夏是相當的不容易啊,親們支持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