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雪︰晚點第二更,今天是周末,某雪需要去街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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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掖庭宮通往椒蘭殿的路上,一個嬌小的身影迅速地奔跑著,她的身上連一件披風都沒有穿上,凜冽的寒風如刀子一般刮在她的臉上,兩頰一片通紅,但她顧不得那麼多,她只想著要到椒蘭殿,她要同太平說清楚。
「哎呀……」路過御花園的時候,她被路邊的花盆絆了一下,身子便失重地朝前墜去,她吃痛地低吼一聲。
膝蓋上突然升起的疼痛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膝蓋一定是受傷了,可是,顧不了那麼多,她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朝椒蘭殿去。
終于,她來到了椒蘭殿的門口,擦擦額角的汗珠,婉兒正準備走進去。
「婉兒,是你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叫著她。
「公主!」婉兒轉過身去,卻看見太平從一頂軟轎走下,她一身宮裝,應該是方從大明宮回來。「公主……」婉兒想要前去,膝蓋上的傷卻讓她的身形一顫。
「婉兒,你怎麼了?」太平急急忙忙地沖了過來,一把拉住婉兒的手,「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婉兒搖搖頭,鼻子有些酸酸的,太平願意同自己說話了,也就意味著她不再生氣了!想到這,婉兒有些興奮地拉住太平,「公主,外面天寒,我們到椒蘭殿中去說吧!」
「嗯!」太平點頭,親自扶著婉兒進了椒蘭殿。
「婉兒,這麼大半夜你怎麼想到過來?對了,你膝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一邊走著,太平一邊擔心地問著婉兒。
「尺素的事情,我想來想去橫豎都睡不著,又擔心公主一時沖動做下什麼錯事,就穿好衣服匆匆地往這邊趕,經過御花園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腳下的一個花盆,摔了一跤,把膝蓋給傷到了。」婉兒解釋道。
「哎!你真是的!」太平有些無奈地嘆口氣,「再怎麼也要小心才行,每一次都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的,我這里可沒有那麼多靈丹妙藥,要是在身上留下什麼疤痕的,可夠你哭得!」
婉兒听到太平這樣的語氣,知道她心里已經不再對自己有氣了,便輕松地說道,「留疤又怎樣?公主不嫌棄就好了!」
「呵呵,我當然不嫌棄,」太平調皮地搖搖頭,「就不知道婉兒的夫君嫌不嫌棄了?」
太平這話把婉兒的臉羞得通紅,她別過臉去,不去看太平促狹的笑臉,一會兒,二人便進到了殿中。
「織錦,快去端盆熱水來!」
「繡圖,去將玉凝露取來!」一進內殿,太平便吩咐著自己的宮女。
一會兒,織錦和繡圖便拿著太平要的東西過來了。
「公主,我自己來吧!」婉兒拉住太平想要去為自己清理傷口的手,「折騰了一天,你也累了。」
「嗯,」太平點點頭,「我先去換身常服,織錦,你先把婉兒清理傷口,我一會再來!」
「是。」織錦恭敬地點頭。
太平朝婉兒點點頭,便有宮女領著她走到屏風後,為她換上常服。
待太平換裝完畢,婉兒的膝蓋已是包扎好了。
屏退眾人,太平拉著婉兒的手,一道坐下。
「婉兒,今日的事情,真是對不起了!」不待婉兒提起事由,太平卻主動說了起來,「我當時太沖動了,不應該提著劍去找賀蘭敏之的麻煩!」
「公主,你……」婉兒以為太平相信了自己的話,心里簡直有些狂喜了。
「還好婉兒攔著我,要不然我就鑄成大錯了!」太平接著說道,「婉兒,謝謝你!」
「公主,你相信我?」婉兒拉著太平的手,直視她的眼,她一定要問清楚,若是太平真的相信她的話,那麼,武敏之還有救。
「當然相信!」太平想也不想就點點頭,「婉兒從來就沒有騙過我,自始至終你維護的都只是我一個而已。」
「嗯!」婉兒重重地點頭,眼角已經有淚光浮動,她第一次感受到︰在這深宮之中,有一個人願意無條件的相信你,那種感覺是多麼的好!她激動地拉著太平的手,「那賀蘭敏之……」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太平打斷婉兒的話,「對付他,根本不能蠻干,只能智取!」
「什麼?公主,你說什麼?」婉兒有些不明白太平的話,她不是相信自己所說的,殘害尺素的另有其人麼?怎麼她還不肯放過武敏之?
「婉兒,我明白的!」太平拍拍婉兒的手,解釋道,「單憑沖動去找賀蘭敏之的麻煩,只能被他尋著機會反咬一口。所以,這一次,我選擇了智取。」
「智取?」婉兒聞言更加糊涂了。
「嗯,我方才正是去了大明宮中,在母後的面前哭訴了一番,說賀蘭敏之欲染指于我,尺素忠心護主,才慘死在他的手上!」
「什麼?」太平的話如一顆炸雷響在了婉兒的腦海里,她已顧不得膝蓋上的傷,而是直直地站了起來,緊張地問道,「那娘娘是什麼反應?」
「母後麼……」太平有些得意地笑笑,她也站起來,拉起婉兒有些顫抖的手,「母後當然怒不可止,她讓我先行回來,過幾日,便要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婉兒一听這二字,便知道武後是要懲治武敏之了,怎麼辦?怎麼辦?她應該怎麼才能保住他?
「對呀!」太平點頭,卻發現婉兒瞬間蒼白的臉,「婉兒,你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沒……沒什麼……」婉兒搖頭,事到如今,武後答應了太平,那便意味著已經對武敏之下了狙殺令,渺小如她,能做什麼?敢做什麼?
「婉兒,你的臉色不對,到底是為什麼?」太平早就發現了婉兒的異常,緊緊地抓住她的手,關心地問道。
「沒有,真的沒有!」婉兒搖著頭,即便是有,她又能說什麼呢?「公主,太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婉兒,你這就回去了麼?」太平似乎對婉兒要離去感到十分驚奇似的,「今夜你不留下來陪我麼?」剛失去了尺素,太平的心里老覺得空蕩蕩的,她緊緊抓住婉兒的手,想將她留下。
「不了,」婉兒搖搖頭,「婉兒出來還沒有向母親說過,現在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又是一番好找!」婉兒這時一心求去,只好搬出了鄭十三娘來。
听到婉兒這樣說,太平也只好點點頭,臉上略微露出一點失望來,「那好吧,我這邊還有些母後賜下來的糕點,你一並帶回去同上官夫人吃罷!」
「嗯,謝謝公主!」婉兒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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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懷抱著食盒,從椒蘭殿中跌跌撞撞地走出來。
她要怎麼辦?
沖回去告訴太平,她錯怪了武敏之,害尺素的另有其人,求她讓武後收回成命?還是去勸說武敏之趕緊離開,武後已經決定對他下手了……
她要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她的心如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穿過了幾個回廊,走出幾個角門,不知不覺,卻停在了掖庭宮東院的瓊花樹下。
婉兒終于忍不住,坐在瓊花樹下大聲地哭起來。
她要哭,她要大聲地哭起來,她哭她的知情不報,明明知道武敏之的冤屈卻不敢向太平據理力爭;她要哭她的無能為力,枉她聰明一世,口口聲聲說能保住武敏之的命,卻抵不過武後的一聲令下;她要哭,她要哭為什麼唐宮之中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這是為什麼?
一個影子從瓊花樹的後面走了出來,靜靜地,靜靜地看著婉兒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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