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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悠德將手從太後的脈門收回,微笑著點點頭。
「沈御醫,太後的病可是痊愈了?」婉兒一直伺候在側,現在見了沈悠德的表情,料想定是如此。
「恭喜太後,賀喜太後」沈悠德躬身作揖,嘴里說道,「太後的脈象平和中正,穩健有力,一夜之間,太後的痼疾既然已有愈合之象,只要微臣再開幾張方子,太後便可痊愈」沈悠德布滿折子的臉掩不住他得意的笑容,他倒是以為,太後是吃了他的藥才會有這般效果。
上官婉兒與太後二人卻是心知肚明,兩人相視一笑。
「哀家還要謝過沈御醫,若沒有御醫的細心調理,哀家這身子骨可沒有那麼快大好」太後的嘴里說著客套話。
沈悠德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為太後療病,乃是微臣的福分」
「若雪,去拿一百兩黃金來,也算是哀家賞給沈御醫的。」太後吩咐道。
「是。」若雪聞言,便快速退下。
不一會兒,就見若雪已經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著托盤的小太監。
「微臣謝過太後賞賜」沈悠德跪下謝恩。
「起來吧」太後擺擺手,「哀家累了,御醫先回吧婉兒,替哀家送沈御醫。」
「微臣告退」
「沈御醫,請」婉兒送沈悠德走出了大殿。
就在婉兒要轉身回去的回去的時候,沈悠德叫住了她,「上官大人」
「沈御醫還有何事?」婉兒轉過身,看著沈悠德,難不成,是他看出了什麼端倪?
「請大人借一步說話」沈悠德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婉兒卻搖搖頭,輕聲說道,「我想沈御醫應該明白,在大明宮中,哪里說話都是一個樣。」意思是宮中布滿了太後的耳目,無論躲到哪里,太後總是會知道的。
「哎……」沈悠德此刻的臉上已經不見方才領賞的喜氣,他點頭,「上官大人說的有道理,倒是老夫愚昧了」
「沈御醫若是對太後的調養有什麼建議,盡管吩咐婉兒,婉兒定當悉心照料。」
婉兒話里的涵義沈悠德听得分明,他了然地點頭,說道,「上官大人對太後的心思,著實令微臣動容,上官大人放心,太後的病已無大礙,如今,養心乃是首則。」
「婉兒定會注意,多謝沈御醫。」婉兒笑著點頭,看了一眼沈悠德兩鬢的斑白,忽然開口說道,「不知沈御醫今年貴庚啊?」
「微臣六十有二。」沈悠德不知上官婉兒為何忽然問起自己的年齡,但也沒有隱瞞,徑直告訴了上官婉兒。
「想不到沈御醫年逾花甲,精神還如此矍鑠,婉兒著實佩服,想必沈御醫家中已是兒孫滿堂,沈御醫回了家中必定是含飴弄孫吧」婉兒說著,一雙美目飽含深意地看著沈悠德。
沈悠德聞言,身子一震,他明白了上官婉兒的意思
「微臣多謝上官大人」于是,他朝著婉兒躬身鞠躬。
「婉兒只不過替太後療養罷了,值不得沈御醫行此大禮,承乾殿中還有事,婉兒就先回去了沈御醫請慢走」
「上官大人慢走」沈悠德說完,這才火速離去他要趕回家中寫一個折子︰辭官還鄉
「婉兒,那沈御醫可是說了哀家身體的狀況?」太後剛飲下一杯乳酪,如今正拿著絲絹儀態萬方地擦著嘴,看見婉兒從外廂進來,于是開口問道。
「太後盡管放心,那沈御醫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得了太後的賞賜,自當為太後竭盡所能。方才,他還一直叮囑奴婢,讓太後養心為重呢」婉兒避重就輕回答。
「嗯,」太後滿意地點點頭,「哀家就放心了,若是沈悠德膽敢亂嚼舌根子,哀家就滅了他滿門。」太後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這樣的太後,真地讓人不寒而栗。
「太後大可放心,沈御醫在宮中多年,想必他一定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婉兒勸慰。
「若能如此,那便最好了。」太後點頭。
「太後,宰相裴炎求見」趙邦國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裴炎?」太後有些訝異,「他這時候來找哀家是為了何事?」
「太後將裴大人宣來,不就明白了。」婉兒開口說道。
「也好,宣吧」說罷,太後讓婉兒整理自己的儀容一番,端坐在鸞椅上,等待著裴炎的到來。
「微臣參見太後太後,您可要為我大唐江山做主啊」裴炎甫一進來,便跪倒在地上,口中高呼,「請太後為我大唐江山做主啊」
「裴大人何故如此激動?快快起身來」太後被裴炎的舉動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裴炎,開口讓他起來。
豈料,裴炎並不起身,而是大聲說道,「若是太後不為大唐江山做主,微臣絕不起身」
「這是怎麼了?」太後疑惑,「哀家不過是幾日未理朝政,裴大人就如此激動,難不成是朝中出了大事?」
「太後,您一定要為大唐做主啊,老臣輔佐兩代君主,從來沒有受過這般的刁難,今日,若是太後不答應重新臨朝,微臣就跪死在承乾殿中」說罷,裴炎就全身匍匐,跪倒在地,這舉動,讓在場的人都驚奇不已︰這個裴宰相到底是要做什麼?
「婉兒」太後喚了一聲婉兒的名字,婉兒明白,走下階梯,將裴炎給扶住,說道,「裴大人您先起來,有什麼事,請慢慢地告知太後,太後定會為您主持公道」
「微臣謝過太後」有了婉兒的保證,裴炎起身。
「你說吧,到底是為了何事,讓你氣成這個模樣?」太後端坐在鸞椅上,開口問道。
「回太後的話,事情還得從薛延壽薛侍中上書祈求致仕說起,皇後娘娘見朝中侍中之位空缺,居然讓皇上下旨封她的父親韋玄貞為侍中,而皇上不但不阻止,就在方才,在凌煙閣中寫下了封韋玄貞為侍中的聖旨,微臣率領群臣反對,可卻被皇上搶白,皇上說,‘天下都是他的,更何況只是侍中一個小小的官職,他想給誰就給誰’」
「什麼?他真的這麼說?」太後聞言,柳眉倒豎,想來已是怒極。
「還有更過分的」裴炎嫌這太後的火燒得不夠旺,繼續添油加醋道,「皇上還說,就算是想將這天下送給韋玄貞,又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 ——」太後的手重重地拍下,放在桌上的瓷器被震了一震,發出聲響,「哼他居然想要天下姓‘韋’好實在是太好了哀家就要看看,這天下到底是誰家的趙邦國」
「老奴在」趙邦國應聲而入,「太後有何吩咐?」
「去,準備步輦,哀家要去北門學士府」
「是」
「裴炎,婉兒」
「微臣在」
「你們二人同哀家一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