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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武三思便匆匆進宮,覲見太後。
武三思一來便說明了來意,他的話讓侯在一旁的上官婉兒吃驚不小。
「三思,你真是這般覺得?」太後斜倚在鳳椅之上,乜斜著雙眼,看著站在大殿正中的武三思。
「回稟太後,微臣確實認為廬陵王一事另有隱情,還望太後明查。」武三思不緊不慢地重復著自己方才說的話,態度十分懇切,至少在太後面前,十分地懇切。
「哦?」太後的嘴角浮出一絲微笑,她清清嗓子,接著說道,「那依你的意思,此時應該如何處理才好,要知道,皇室子孫私自接見外臣,這可是于禮不符啊……」
「請太後準許微臣親自到房州一趟,探望廬陵王一家,屆時,太後方可明了廬陵王私見房州刺史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迫不得已。」武三思心中早已有了算計,不慌不忙地將自己的打算說出。
「你打算到房州一趟?」武三思這一舉動,倒是出乎太後的意料,更讓一旁的上官婉兒吃驚不小。
「房州物產貧乏,廬陵王一家偏居房州,過得日子當然不如在長安時舒適愜意,想必太後的心中定是十分掛念廬陵王,微臣斗膽,請太後允許微臣代太後親至房州,探望廬陵王一家」說罷,武三思雙膝跪地,擺出一副懇求的模樣。
這可是他的本意?太後與上官婉兒同時在心頭想著,絕對不會,二人又同時否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武三思是何許人也,斷斷不會如此善心。
雖明智有詐,但太後的微蹙的眉頭還是放開了,她的臉上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說話也變得有些柔和,「三思既然有這麼心思,哀家自然是準了。」
「微臣多謝太後」武三思趕緊謝恩。
「你心里掛念著廬陵王,明日就起程吧,哀家讓趙邦國跟你一道,房州偏遠難行,一路上也有個照應。」對于武三思,太後到底還是放不下心來,派一個趙邦國跟在他的身邊,表明上是照顧,實際上——是監視。
武三思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但絕不點破,三言兩語地謝了恩,便匆匆離去,臨走時,還趁著太後不注意的當兒,深深望了上官婉兒一眼。
「婉兒,你怎麼看?」太後的嘴角微微上翹,忽然問起了一旁默不作聲的上官婉兒。
「右衛將軍倒是極懂得太後的心思的,料太後定是想念遠在房州的廬陵王,所以才會想要去探望王爺吧。」婉兒慢悠悠地說著話,簡簡單單地卻將武三思繞了進去,因為她知道,太後最討厭的便是——別人去揣測她的心思。
果然,一句話,便讓太後的臉上的笑容盡失,她斂了一下自己的目光,忽然吩咐道,「將武承嗣宣進宮來。」
武承嗣風風火火地從自己的府邸中趕到宮中,卻萬萬沒有預料到,太後宣他來,居然是為了那件事情,唯唯諾諾地接了太後的懿旨,武承嗣便要準備立刻去行動了。
「請太後收回成命」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堅定,武承嗣的余光注意到,原本站在太後下手的上官婉兒此刻已經站到了自己的身邊。
「上官婉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太後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阻止,這個上官婉兒,膽子是否太大了一點?
「奴婢,請太後收回成命」上官婉兒重復著方才的話,眼中寫滿了堅定,忽然,她跪下,口中請求道,「太後,太平公主對駙馬用情至深,越王造反,牽連甚廣,如此貿然搜查公主府,定會寒了公主的心,請太後三思」
自己已經答應了武三思,為什麼,為什麼太後讓武承嗣接手?難道,太後一開始就不打算放過薛家?亦或是太後武三思壓根就是在利用自己?不對這都不對婉兒心中排出了這種可能,自己早已經同太平示過警,公主府中,照理說應該清理干淨了,那麼,就算是武承嗣立刻帶人去搜查公主府,也應該搜不出什麼來的。婉兒這樣想到,但說不上為什麼,她總是隱隱地覺得不安,下意識地,她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想方設法,攔住太後,攔住武承嗣
「上官婉兒,哀家不過是讓承嗣帶人搜查公主府一番罷了,若駙馬是清白的,定然不會搜出些什麼;若駙馬有謀逆之心,那哀家也不算冤枉了他。」太後看著婉兒,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她素來知道,上官婉兒與太平的感情是極好的,為了太平,上官婉兒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可是,今日之事,她不也是想要保護太平麼?
「太後,既然您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那麼您又為何要下令搜查公主府?」上官婉兒寸步不讓,她的直覺向來敏銳,在這個關鍵時刻,她決不敢用太平的幸福去冒險。
「既如此,那就是搜查一番又如何?」一旁的武承嗣在這個時刻開口,他看著上官婉兒,忽然冷笑一聲,「難不成上官大人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想方設法地阻止本官搜查公主府?」
「請太後三思」上官婉兒不理會武承嗣的質問,只是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太後,「太後,士族門閥之間的關系盤根錯節,十分復雜,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今日搜查公主府事小,但是後患絕對很大,請太後為了大唐的長治久安,三思」
「夠了」太後厲喝一聲,雙目含怒瞪著上官婉兒,「上官婉兒,哀家是不是太過寵你了?你居然有這樣的膽子來頂撞哀家?」
「太後,婉兒只是就事論事,絕沒有頂撞的意思」婉兒據理力爭。
「好一個‘就事論事’哈哈哈……」太後怒極反笑,「既然你要看事實,哀家就讓你看個夠來人,將上官婉兒囚禁在偏殿之中,沒有哀家的允許,不準放她出來」
立刻就有魁梧的侍衛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架起上官婉兒。
「你就在偏殿好生呆著,待承嗣回來,哀家便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就事論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