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四散哄逃的人群擠到了一邊,眼看離城門漸遠。我急了,彎下半個身,在矮人中擠來擠去,竭力朝城門方向擠過去。
混亂不堪中,我听到那位英武的美男舅父也揚聲大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當然樂得把兩個都擁入懷。」
這大概是我听到的最厚顏無恥的話了,我吃驚地又看了過去。只見歐伊密似乎笑得更開心,小小的眼楮璀璨如星,唇角染著的笑意異樣惑人,「好,那我們就說定了。」
美男舅父的眼楮微微眯起,透出不甚分明的光,嘴角輕輕翹起,似是想說什麼可又什麼都沒說。
「真想在一起?」歐伊密的聲音變得柔和魅惑,軟軟的,酥酥的,「想好了嗎?。」那位美男舅父還沒有反應過來,聲音就突然變了,歐伊密幾乎是厲聲喝道︰「你就等下輩子吧……」
隨即,他手中的馬鞭重重地向美男舅父甩了過去,美男舅父身子一閃,倉促避開,避之不及中,左肩被狠狠挨了一擊,肩上的衣袍被擊裂,鮮紅的血順著受傷的肩頭涌了出來。
緊急之中,美男舅父拔出了一柄超大的藍色彎刀,帶著凌厲的風聲,狠命砍向黑馬上的歐伊密。歐伊密狠狠拽了一下韁繩,怒喝一聲,黑馬狂嘯起來,尖銳地嘶鳴著,抬起了前蹄,迅速地轉了個彎,避過了攻擊。
「關上城門,別讓他跑了!」美男舅父大聲喝令。矮人衛兵們倉促地向城門口奔去,歐伊密的伙伴們見狀,策馬直奔而去,手起刀落間,幾個矮人衛兵的頭顱滾落到了地上。這時美男舅父的衛兵們一涌而上,騎馬奔了過去,塵煙滾滾,飛快地沖向城門。
糟,城門就要關了。我暗叫不妙,連忙也朝城門的方向奔去。我的肚子雖餓,也沒多少力氣,可憑著一股求生的本能,硬拖著兩腿沖了過去。
擁擠踫撞中,我連撞倒了好幾個矮人,罵聲一片里,我直奔城門口。
那里已是混亂一團,歐伊密在部下的幫助下已經策馬沖到了城門,和幾個上前阻止的火紅矮人戰得激烈。歐伊密以一個利落的姿勢,將手中的金鏈重重一甩。那條金鏈像《聖斗士星矢》里的星雲鎖鏈一樣,一下子就像有了生命,伸縮自如間變得老長,像長了眼楮一般,準確而筆直地沖向幾個矮人。金鏈頂端掛著的數個金光閃閃的鐵錘,狠狠擊向矮人的頭顱、胸骨和雙腿。
我不敢看接下來血腥的一面,撒腿拼命向就要關上的城門奔去。美男舅父的幾個手下動作超迅速,趁著混亂,從馬上跳到了巨大的青銅城門下,卯足了力氣,從兩邊用力地推著。
城門吱吱呀呀地響著,眼看就要關上。歐伊密突然甩開了幾個糾纏不休的矮人衛兵,騎馬飛快沖向城門。
「快關上,動作快點……」美男舅父的怒吼飄蕩在半空中。
歐伊密冷冷笑著,密密絡腮胡子輕輕抖動,隔著老遠,爆出狂笑︰「西摩爾,你還是滾回去抱女人吧!」
話音剛落的同時,他再次用力甩起金鏈,金鏈仿佛長了眼楮一般,迅速地拉長,以閃電般的雷霆之速沖了過去,狠狠攻擊正在關城門的幾個矮人。頓時,慘叫與哀嚎聲一片。
我已溜到了城門口,突然,一股鮮紅的血不知從何處噴涌了我一身。我呆立兩秒,迅速回過神,尖叫起來,發瘋般沖出城門。
「王子,後面有追兵追過來了,您快走!」幾個矮人幾乎同時高聲呼叫。
「那是西摩爾大人的追兵……」
「王子,我幫您頂住這邊……」
混亂嘈雜中,一匹急馳而過的黑馬旋風般從我身邊沖過,我只感覺到了頭頂上掀起了一陣風,頭發全都被吹起。下一秒,我整個人被人猛抱起,放在急奔而馳的快馬上。
我大聲尖叫,拼命地叫,尖叫連連,喊得喉嚨幾近嘶啞。
「你再給我叫,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歐伊密低低沙啞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
我喘著氣回頭望去,氣不打一處來,扯著嗓子道︰「你有神經病啊,捉住我干嗎?。」
「你既能穿過結界,就先幫我一個忙吧。」他壓低著聲音道,再次加快手中的鞭子,黑馬頓時跑得飛快,幾乎像風一樣,飛沙和塵灰同時向我襲來。我捂住了眼楮和嘴,再不說一句話。
隨著他一鞭又一鞭狠狠地甩下來,黑馬跑得飛快,最後從後背伸出了巨大的翅膀,撲扇、伸展著,離開地面,一飛沖天。
地面上的人影越來越小,就像一個個小黑點,冷風在耳邊呼呼作響。我再次尖叫,死死摟住馬的脖子︰「我有懼高癥啊!」
「快放手,」他怒道,「你要把我的馬勒死了。」
「我不放……」我哭喪著臉,「我真的有懼高癥啊!」
「快放開!」他怒不可竭,用力扯下了我的手,我尖叫哭喊,又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我是真的有懼高癥。」
「你有完沒完?」他大怒,想掙開我,吼道,「快放手。」
黑馬現在已飛得老高,在天空奮力飛翔,寬大翅膀用力地扇動著,掀起陣陣冷風。我只覺得呼吸困難,雙手越發更緊地摟住了他,顫聲道︰「別,別,千萬別推開我……」
雖然他個子矮小,但好歹總是個男人,而且不怕高,我當然只能緊緊摟住他了。他半信半疑地觀察了我一分鐘,終于沒再推我。
黑馬不但飛得高,而且飛得快,再加上他的伙伴們可能阻止了追兵,當我們飛到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巒上時,已沒再見任何追兵的蹤影。
山巒上覆滿厚厚的積雪,反射出刺眼的白色光芒。我眯起眼,盡量不緊盯著白雪,以免得上雪盲癥。
高高的雪山頂上矗立著一座奇高無比的黑色高塔,塔頂上有一顆奇美無比的金黃色金珠,散發出奪目的耀眼光芒,仿佛籠罩自身的一層層絕美光暈。
「看到那顆珠子沒,」歐伊密貼近我耳邊,道,「你幫我把它拿下來,我便可以幫你回到那個鳳凰部族。我想,你一定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吧。」
「你是說真的?」我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吃驚地問。
他離我更近了些,幾乎要貼到我臉上,熱氣徐徐撲了過來︰「我說到做到,但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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