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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上,身體和短發全都中招,噴滿了怪獸的鮮紅色鮮血,還散發出難聞的血腥氣味。我嗅了嗅身上,只覺得惡腥難聞,連忙跳入了另外一個長方形水池里。
水花四濺的同時,才覺得氣味減弱了些。
剛洗了下臉,嘈雜紛亂的宴廳突然變得安靜,在怪獸最後的嚎叫聲中變得安靜,靜得仿佛連一根針落到地上的聲音都能听見。
但是,五秒鐘過後,宴廳所有人突然迸出了歡呼聲,他們歡呼雀躍著沖向他們的王子,把他團團圍住,對他不停地贊美、唱歌和歡呼。
整座宴廳幾乎要被這種熱鬧的歡笑與高昂的呼喊所掀翻。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我左顧右看,發現沒人注意到我後,迅速從水池里爬了出來。
我整了一下濕淋淋的衣服,便悄悄地離開了熱鬧的宴廳。穿過不斷呼叫著的人群,略低下頭,從大門口偷偷溜了出去。
偌大的花園亂作一團,小徑上全是貴族匆忙逃走時落下的掛飾和零落散開的圓滾滾珍珠。我順手撿了幾顆,塞進了濕漉漉的口袋。
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人笑聲,揚聲大笑里帶著幾分誘人的磁性︰「就這點東西也要偷?」
我驚奇地轉過身,睜大雙眼,看著那個剛剛明明被眾人圍繞的絕美王子。他明明被層層人們擠在中間,怎麼這麼快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這個,不是偷,」我竭力解釋道,「是,是撿的。」
「我不關心這個,」歐伊密道,他的身上已披了一件繡著金絲邊的紫色長袍,還沒來得及系上緞帶,隱隱露出赤果結實的緊繃胸膛,「而是你怎麼到這里的?不是說你和半馬通奸後被抓,在逃走途中從高空跳下畏罪自殺了嗎?。」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
「放屁」兩個字差點月兌口而出,但我忍住了,冷笑著說︰「我福大命大,死不了。」
歐伊密居然還點了點頭,認真地道︰「那倒是的。」
我沒理他,又把身體轉了回去,準備離開。他卻一個箭步沖來,擋在我面前,「你要去哪里?」
「關你什麼事,」我皺緊眉頭,「你最好讓開,我剛才也算是救了你。」
他濃密性感的睫毛眨了眨,道︰「別怪我沒提醒你,格諾恩王正命人大肆搜尋你,幾乎要把達爾特雪山翻個遍,大有找不到誓不罷休的目的。」
我的眉頭皺得更深,妖獸找我干什麼,我早已跟他毫無牽連了。
「他為什麼要找我?」短暫的沉默後,我忍不住問道。
他悠悠地回答︰「不大清楚。」
我的眼珠子轉了轉,道︰「這樣吧,我總算救了你一命,你總得給點賞金吧?。」要不,你幫我回埃加爾森林也行,我就不要你的錢了。」
「你為什麼對埃加爾森林這麼感興趣?」他問道。
「我家在那兒附近。」我說道。
他眯起了眼,問道︰「人族向來住在妖獸國的邊境,你家為什麼會在那兒?」
我冷笑著反道︰「我有說過我是人族的嗎?。」
他的眼里掠過一抹愉悅,饒有興致地道︰「我發現你越來越神秘了。」
我正想說關你什麼事時,一個優雅甜蜜的聲音從我們身後伴著誘人的玫瑰香水味飄來,「歐伊密王子,看來您和我們府邸的女郎已經很熟了。」
隨著越來越濃的玫瑰香味撲來,一個曼妙的雪白身影娉婷地來到我們面前。那個擁有半透明紫眸的「主人」淺笑盈盈︰「歐伊密王子,您想帶她回去嗎?。」
歐伊密的眼里滿是興致,看著我笑道︰「她是你府邸的女郎?」
「主人」的紫眸微抬,似乎有些驚訝︰「你們認識?」
「不認識。」我連忙道。
歐伊密的唇角揚起,笑意濃郁,並不說話。美麗「主人」的眼神變得興味盎然。
「王子,西摩爾大人來了……」一個結實的矮人衛兵匆匆跑來,跪在地上稟報,「還帶著大批衛兵,說要護送王子您回去。」
歐伊密的絕美紫色睫毛微動,語氣里帶著冷笑︰「好。」
矮人衛兵猶豫了一會兒,又道︰「您的母親,皇太後也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听到一個軟軟的小女生似的嬌脆聲音隨著花園的微風飄了過來︰「我的兒子,你怎麼樣了,受傷了沒有?」
若是沒見到人,而僅听到聲音,我恐怕會笑出聲。一個小女生在喊歐伊密兒子?但我此時只能捂住嘴,強忍住笑,因為衛兵們肅穆的表情和歐伊密突然冷漠的眼神,就連美麗「主人」的身子也驀地一僵。也許,這個軟綿綿的聲音真的來自歐伊密的母親。
前方不遠處,一位個頭矮小的梳著宮廷圓髻的小美婦人提著粉紅裙子沖過來,滿臉焦灼。隨著她的身影漸近,我看清了她的面孔,驚得張大了嘴。
她的面容極為精致漂亮。一雙修長柔軟的紫眉,紫色眼楮清澈明亮,縴濃睫毛忽閃忽閃,鼻子小巧美麗高挺,嘴唇粉女敕柔軟誘人,臉上肌膚更是細膩如嬰兒般,乍看過去,哪像一個母親,明明就是一個未滿雙十的少女。
我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
「我的兒子,你受傷了嗎?。」梳著小圓髻的粉裙女孩奔了過來,焦急地又問了一遍。但歐伊密的表情冷然,站在原地,沒有回答。
小女孩的眼神微微一轉,一個矮人衛兵立刻將一把紅木小椅子拿了過來。她在身邊矮人侍女的幫助下踩上椅子,急急地撫著歐伊密的臉,軟聲軟語,撒嬌似的問道︰「兒子,你怎麼不回答我,到底受傷了沒?」
終于,忍不住,我噴笑出聲,扶住身旁大樹,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止不住地笑,差點連肚子都笑疼了。不管我怎麼看,這兩人都不像是母親和兒子,倒像哥哥和妹妹差不多,可這個妹妹嘴里卻又偏偏口口聲聲「兒子」。
我笑得不可抑止,透不過氣來。
歐伊密的臉色很不好看,盯著我,漸漸地,眉頭微蹙起來。那個小女孩,歐伊密的母親則用好奇的眼神看著我,上下打量著,非但不生氣,還漸漸露出頗有興趣的神情。美麗「主人」則嫣然一笑,搖曳著優雅身姿向我走來,拉拉我的衣角,「來,我的美姬,快來向皇太後問安。」
我這才注意到在場眾人全都恭敬萬分地半跪在地上,只有我一個人扶著大樹不停傻笑。回過神來,心下一慌,完了,沒有向皇太後請安會不會被砍頭問斬啊?
我收住笑容,連忙學著眾人那樣半跪在地上,微彎腰身,微垂臉眸。
「是你府邸的美姬?」小女孩皇太後脆生生地問道,「怎麼長得這麼丑?還打扮成男人?」
「若是給她洗把臉,再換件衣服,必定是個與眾不同的美人。」美麗「主人」不慌不忙地道。
「難怪,」小皇太後嗔怪地看了一眼歐伊密,「我就覺得奇怪,我的英俊兒子怎麼會和一個丑女說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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