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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神殿里,盔甲衛兵如潮水般向我涌來,把我團團圍住,我連連倒吸幾口涼氣。
「押下去,給我押下去!」小太後撕扯著嗓子沙啞大喊道,「我要親自審問她。」
當幾個矮個衛兵剛踫到我的手時,我徒然尖叫起來,指著悠然站在殿內的歐伊密叫道︰「是他,是那廝下的毒。他剛才踫我的指甲,其實借機下毒。」
歐伊密的臉色頓時一變,黑如鍋底,狠狠瞪著我,小太後則睜圓眼楮,向我射來惡毒的光,挽扶著中毒高貴舅父的安思雅公主則停止了哭泣,滿臉愕然。
「你在胡說什麼?」小太後瘋狂般叫道,又連著左右開弓幾個巴掌過來,我忍受著重雨點般的巴掌,嘴里仍竭力爭辯叫道︰「就是他,就是那廝……」
高貴舅父在安思雅公主的攙扶下已跌撞走到我的身邊,狠狠地拉起我的手,左手食指的長指甲已變得暗黑。
「是他,是他,是他……」我看著黑指甲,聲音幾乎變了形,聲嘶力竭地道。
「你這個賤人,是不是活膩了?」小太後尖叫著又要撲著打過來,被安思雅公主身邊的幾個使女攔住。
「我跟你男人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害他?」我扯著嗓子大叫,「你男人死不死關我屁事。」
安思雅公主的臉色很難看,眼底卻有微妙的流光轉動。
高貴舅父厲芒電射,轉瞬看向了歐伊密。歐伊密神色鎮定自若,眼神清明晶亮,似乎完全不受我的「謠言」影響。
「舅父,」他扯了扯嘴唇,緩緩道,「是不是像她說的那樣,關起來審審就是了。」
「歐伊密,你這個挨千刀的混蛋!」我的臉扭曲起來,尖聲大叫,「你明知道不是我……」
歐伊密連看都沒看我這邊,神態依然鎮靜穩定,悠然自得。
小太後氣得渾身發抖,大聲喝令︰「堵住她的嘴,堵住她的嘴。」兩個使女急急上前,一個按住我的雙手,另一個用一塊毛巾堵住了我的嘴。她們力大無比,我怒極,卻無法反抗。
舅父的眼神精光閃爍,敏銳犀利,既使不斷有深紅的鮮血從嘴角溢出,仍不失精明強悍之感。
幾個穿著白袍的矮小黑胡子御醫背著藥箱,匆匆沖入殿內,直奔向舅父。可就在他們就快要靠近時,舅父忽然揚起了手,示意他們站在原地。
舅父的雙眼射出厲光,惡狠狠地怒道︰「歐伊密,你在玩什麼把戲?」
在這一瞬間,我突然如醐猻灌頂般明白了什麼。那位舅父在中毒之初就從未把眼光落在我身上,而是緊緊盯著歐伊密。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明白歐伊密做的。
「歐伊密,你前幾個月一直在秘密練兵,想逼我讓權?」那位舅父目露精光,眼底透出隱約殺機。
歐伊密的目光清明沉穩,宛若兩顆晶亮的明珠。他含笑道︰「我說舅父,你為什麼不娶我的姐姐,偏要娶我的母後呢?你想逼我讓權?把繼承人位置讓給母後肚子里的孽種?」
宮廷政變,完了,完了。我的身子緊貼著圓柱,瑟瑟發抖。好死不死,偏偏這個時候發生了政變,本來可以回家了……
小太後的臉色一下子慘白。安思雅公主則氣得臉色鐵青,一雙眼楮死死瞪著小太後,小太後猛地轉過臉,不與她的目光對視。
「我的懾政王位置,你動不了,」舅父忽然笑了起來,鷹目陰森得可怕,用力道,「你父王臨終前親手寫下遺囑,許我為終身懾政王。除非我死,誰都不能剝奪這個頭餃,君王都不能。」
「舅父,」歐伊密的眼神清明異常,閃爍異樣光澤,「我並沒有要剝奪你的懾政王頭餃啊,只是您老了,該和母後一起回府邸享清福了。」
安思雅公主听得這話,臉色又是一變。小太後的臉色依然慘白,跌坐在座椅,全身力氣仿佛被抽空,只能軟軟地靠著。
舅父惡狠狠地盯著歐伊密︰「我還是太小看了,當初你生下來時就應把你掐死。」
歐伊密的神色動都沒動,微笑道︰「舅父,你已掐制我那麼多年了,威風也該耍盡了吧。」
舅父的雙目燃起火焰,直直噴向歐伊密。歐伊密毫無懼色地與他對視,眼里的笑意越來越濃,仿佛正在看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舅父,我的脾氣很壞,這麼多年來辛苦你了,還要辛苦你照我母後和姐姐。」歐伊密的笑容濃烈,眼楮里泛出明亮的光。
小太後和安思雅公主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尤其是小太後,臉上滿是難堪的怒容,眼楮里的怒火熊熊。
舅父眯起狹長的鷹眼,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柔和︰「歐伊密,我們為什麼要落到這般地步呢?你和我不是有段時間關系很好嗎?。」
一直沉穩鎮定的歐伊密徒然狂笑出聲,笑聲直沖殿頂,環蕩在整座神殿。「這是我听過的最可笑的笑話,」歐伊密狂笑道,「關系好?有多好?」
舅父的眼神柔和,語氣緩和,「不是嗎?歐伊密,你在床上的表現不輸于任何一個絕色美姬。你變身後的模樣,實在太迷人了。」
「歐伊密,」小太後突然淒厲哭出聲,痛聲斥責,「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安思雅公主已站不住身子,跌坐在神殿地磚上,臉色慘若死灰。使女們連忙圍繞過來,扶起她的身體。
「為什麼?」歐伊密止住笑,眼神冷酷無比,「西摩爾處處堵截我,追殺我,削奪我實權,搶走我的財寶,殺死我的親信無數,還要阻止我變身,我能不暫時妥協?」
小太後的淚水緩緩落下,眼神慘痛無比。
「母後,是你害了弟弟,是你……」安思雅公主突然推開使女,發瘋般撲向小太後,用力捶打著她,痛哭著道︰「是你,是你害了他,若不是你幫助舅父掌握實權,若不是你幫舅父的外戚奪貴族襲位……」
小太後也不反抗,任她捶打,痛哭不止,不斷抽泣著,用手緊緊捂住臉,似是不願見任何人。
歐伊密冷冷盯著她們,面無表情。在他眼里,這似乎只是一場表演,一場可笑的表演。
猛地,一聲尖銳的嘯聲響徹整座神殿,我只覺眼前一花,一道艷麗的紅色光芒如同閃電般沖出了敞開的神殿彩色窗,像信號燈一般直沖向高高的「天空」。
歐伊密的臉色劇變。舅父的臉上卻露出笑容,他的手中握著一支白色玉筒,直指向彩色窗。當紅色光芒消失的一霎那,白色玉筒消失不見,化為一縷白煙,消散于空氣。
這個狡詐多端的舅父挑起適才的爭端,趁著那三人剛糾纏哭鬧的工夫,迅速拿出了自己「秘密武器」向外界求援。「你等著吧,歐伊密,」舅父惡笑道,「我的十萬大軍馬上就要糾集城外,你還是想想怎麼死吧。」
小太後面露驚懼,尖叫起來,痛哭著奔向這個惡毒舅父,「你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做。」
「滾開!」舅父面露厭惡,狠狠一腳踢開這個就要撲來的小太後。小太後痛苦地滾落在地上。
「母後!」安思雅公主大叫著,連忙趕過來,扶住捂著小月復的小太後。母女倆抱在一起,忽然大哭作一團。
我的胳膊被人猛然拽住,抬眼看去,拽住我的人竟是歐伊密。他來到我身邊,把我用力拖到身邊,一臉凶相,惡狠狠地對我道︰「不想死,就跟著。」
這時巨大的爆炸聲突然從神殿外傳來,轟隆隆,幾聲巨響,瞬間,我的耳朵有短暫的失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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