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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安靜的房間里,小鳳凰睡得很熟。我也有些困了,躺在他旁邊,沉沉睡了過去。醒來時已快到晚飯時間。小鳳凰早已醒了,正在亂撲翅膀,四處學飛,一會兒飛到天花板,一會兒飛到安樂椅上,忽然見到我坐直在床上,一下子飛了下來,咕咕地叫著,直撲入我的懷中。
我被他逗笑了,他又朝我撒嬌似的叫了幾聲,聲音又嬌又脆,透出一股糯糯膩膩的感覺。我陪他玩了一會兒,教了一會兒我們那邊的語言,達達女巫便提著一個編織籃和兩個使女一起進來了。
小鳳凰一見她們,頓時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不滿地咕咕叫著,一下子飛跑了。老女巫連忙和使女一起在房內追,滿室圍著他轉,追了老半天才捉住了他。我笑得肚子都快痛了。
「夫人,」房間里靜下來後,珠兒躡手躡腳地進來了,「適才似乎發生什麼事了。格諾恩王和歐伊密分別接到了部下的密報,臉色都白了,立刻離開了部族。莫納這時也來找族長,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神色都很凝重。」
「是嗎?。」我感到疑惑。
珠兒又道︰「夫人,您今晚是去大廳用餐還是在房里?族長說他不過來了,恐怕會整夜處理事務。」
「就在房里吧。」我說道。
一個人用餐很無聊,我很快就吃完了。由于今晚特別冷,甚至連房內生著壁爐都覺得冷,我便早早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一看窗外,我差點嚇了一大跳。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色,幾乎看不到其他的東西。昨日還能看到一些粗粗的樹枝和寬大葉片,今天什麼都看不到,連往日露出一點點的掛著冰條的屋檐都看不到了。
這時使女們送來了早餐。我問珠兒︰「族長呢?」
「族長還在與莫納大人處理事務中。」
我心下疑惑,但沒多問。
小鳳凰被達達女巫送過來了。小鳳凰今天顯得有些躁動不安,他東飛飛,西飛飛,不時從喉嚨里發出焦灼的聲音。我感到詫異,伸手捉住他,把他放在懷里,輕輕撫模。
他抬起小腦袋,小小的藍色眼楮隱約帶著些驚惶和懼怕。「你怎麼了?」我撫模著他的小腦袋,他咕咕地叫著,發出讓人听不懂的聲音。
我蹙起眉頭,把他放到床上,走到房門口,打開門,正想叫個使女喚醫師過來看看小鳳凰,不料卻見到昏暗的青色走廊上使女們似乎個個行色匆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和焦躁。
「發生什麼事了?」我隨便叫住一個使女。使女的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我追問下去,她腳底抹油,一溜煙就溜不見了。
剛過正午,窗外刮起了極強的冷風,「怦」地一聲巨響,玻璃居然全被震碎了。我和小鳳凰嚇了一大跳。小鳳凰叫著扇動翅膀,撲進我懷里。我緊緊抱著小鳳凰,驚懼地看著地毯上的玻璃碎片。呼呼的冷風從破碎的窗戶刮入,將桌上的茶杯和餐盤全吹倒在地,發出滾落時的刺耳的踫撞聲。我的頭發全被吹得一團糟,小鳳凰身上的毛幾乎吹得豎起來。
我眼明手快,立刻用被子裹住小鳳凰,把他緊擁在懷里,竭盡全力為他擋住風。
「夫人……」珠兒帶著使女沖入,我頂著呼呼風聲大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請夫人快跟我們來。」珠兒抓住我的手,我用另一只手抱住用被子裹住的小鳳凰,飛快地奔出了房間。
狂勁的冷風不斷灌入長長的狹窄走廊,我的齊肩頭發被吹得七零八落,小鳳凰在被子里直叫喚,聲音充滿恐懼。
「不怕,寶寶,不怕……」我又用力抱緊了些,忙低聲撫慰。
幾乎逃似的匆匆踏下木梯,沖入白色大廳,就見到了滿滿一廳的族人。艾洛爾穿著一件厚厚的黑色長衣,戴著黑色連衣長帽,幾綹淡金色頭發從額頭斜著落下。雙肩披著黑色披風的莫納正半垂眼眸,對他說著什麼,他俊美的臉緊緊繃著。
不知誰說了一句「甜心夫人來了」,他猛一抬眼,便與我的目光對了個正著。他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一下,對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我哪有心思對他笑啊,松開使女的手,抱著小鳳凰直奔過去,著急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莫納立刻從他身邊退了下去。他攬住我的腰際,柔聲道︰「不用擔心,你等會兒自然會知道。」
怎麼可能會不擔心?我掙月兌掉他,怒道︰「為什麼不現在告訴我?」
正在這時,又有使女稟道︰「阿黛兒公主夫人到。」因為第二夫人的身份高貴,所以叫夫人之前還得加上「公主」二字。
一陣小小的旋風從側廳門口飛快而來,年輕美麗的小公主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小鹿沖進了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他,不住地哭泣,肩膀顫抖著︰「族長,我很害怕,差點兒就被風刮走了……」
看著她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的模樣,我心中直感嘆,這才是女人啊!
艾洛爾溫柔地擁住她,語氣極為柔和︰「沒事的,有我在。」
「族長,您會一直保護我嗎?。」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怯生生地問道。
「當然。」艾洛爾溫柔凝視她,「我會一直保護你。」她破涕為笑,再次緊緊抱住了他。
我抱著小鳳凰冷眼旁觀,倒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廝不管對哪個女人都是溫柔體貼的模樣,他對我,並未有任何的特別。我慶幸自己還沒有把心交給他,必要時仍可全身而退。
「族長,地底房間已全都收拾完畢。」一個族長匆忙奔來,半跪下稟報。
艾洛爾微微頷首,輕輕推開了懷里的公主,對我們兩人道︰「你們暫時去地底房間住幾天,我隨後自會再有安排。」
我滿面狐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孔雀公主在一旁撒嬌似的搖著我的胳膊,道︰「甜心夫人,我們不要讓族長為難嘛,族長現在不說自然他不說的理由。」
那是,是我不懂事了。我黑著臉,抱著小鳳凰站到了一邊。艾洛爾的眉頭微微皺起。
我和孔雀公主分別被帶入了陰沉沉的地下房間。潮濕但溫暖的小房間里,再也沒有刺骨的寒風刮進來,小鳳凰高興地在床上直打滾。
我剛在軟椅上坐了一會兒,艾洛爾就進來了。他直接對我道︰「我們部族已經準備遷移。」
「遷去哪里?」我冷漠地問道。
「你似乎並不在意發生了什麼事?不問問為什麼?」他的神情不悅。
我從安樂椅上起身,走到床邊,用手撫著小鳳凰,道︰「我剛才不是問了嗎?你沒有回答我,所以就自然不再問了,以免讓族長為難。」
「你不要太斤斤計較了,阿黛兒也是無心的。」他定定地道,「我很快又要忙其他的事,不可能一直在旁調解你的嫉妒和不平。」
我從床邊「霍」地一下站起,「你說什麼?什麼嫉妒,什麼不平?你在我眼里什麼都是,最多只是我兒子的父親。」
他的目光驟然變冷,嚅動下嘴唇,盯了我一眼,徑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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