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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傷勢的慢慢愈合,我的身體逐漸好轉,漸漸能下床走動。
我在兩個矮人小使女的攙扶下先是在房間里走動,然後能慢慢地在走廊里來回走,又隔了半個多月左右,能在寬闊美麗的花園里走動了。
能量石的溫暖光芒下,花園里的奼紫嫣紅爭相斗艷,一派勃勃的生機。我踩在綠油油的草坪上,小心彎子,試圖離那些張著血盆大口的花朵遠一點。使女們見狀,
不捂嘴偷笑。
其中一個面帶恭敬,卻掩飾不住眼底笑意的使女道
王妃,您的身上現在已帶有王子的氣味,這些食人花不敢傷害您的。」
我先是
愕,爾後漲紅了臉。使女們偷偷地笑著,眼里滿是曖昧。
「神殿在哪個方向?」一方面為了轉換話題,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私心,我問道。
那座瘦高的尖頂神殿早已不在原來的位置。上次聖女正式冊封典禮上,歐伊密和他的舅父掀起了王國動亂,導致神殿「拔地而起」,飛向天空,最後墜地半毀。
使女們聞言,眼底的笑立時消失,全都垂下了頭,屏住呼吸,半遮半掩的表情透出絲絲忌諱和古怪。
「怎麼了?」我問道。
剛說過食人花不會傷害我的那個使女站了出來,半垂眸道
請甜心王妃見諒。王子曾交待過,凡王妃問起神殿、聖池之類事情,我們必不可回答,違者將受到嚴懲。」
我的臉色一僵。歐伊密竟然將這些都提前算計好了,不讓我有一絲妄逃機會。
天色逐漸變暗,天邊的最後一絲紅色消失殆盡。花園里的十幾個木架上燃起了火把,火光絢麗,亮若白晝。
在宮殿的台階上正好遇上了歐伊密。他將我
橫抱起,直接抱回了房間。
斜倚在床上吃晚餐,我懶得問他關于神殿的事。
他拿著手帕為我溫柔擦拭唇邊的面包屑,還不時為我遞上白開水。我的眼楮偶爾瞥向哪道菜時,他就立刻將那碟菜放在了我面前。
我詫異他的殷勤,不知他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便停下了用餐,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他的嘴角帶著柔和的笑,湊近我的耳邊,呼出灼熱的氣息
若再不肯吃,我只有等會兒吃了你了。」
我聞言大驚,連忙塞了兩塊小圓面包進了嘴里。
他的臉上這才掛起滿意的笑容,然後伸出手用手帕拭去了我唇邊新增的面包屑。
這段養傷的日子里,他通常晚上陪我吃完晚餐,守著御醫和醫女為我例行檢查和換藥後才會離去。第二天早上,我還沒睜開眼,他已經來到了我的房間,坐在床邊,凝視我的睡顏,直到我醒來。
每日午後他還會再來一次,確認我沒有鬧騰,也沒有不睡午覺和拒絕吃藥後才離開。
我對他的「細心」和「體貼」坐立難安。我不大習慣這個暴戾王子的轉變,不習慣這個王子的溫柔和柔情。我寧可他像以前一樣對我擺出冷面孔和冷酷的笑容,那樣的他才是我所熟悉的他。
可他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每次一看到我就會露出極其甜蜜的笑容,眼楮里發出絢爛美麗的光,對我說話溫柔細語,灼熱滾燙,仿佛能將人的心融化。
吃完晚餐,我艱難地對他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這樣的聲音對我說話,也不要再露出這樣曖昧的表情?」
「怎麼了?」他的眼楮里透出耀眼的光澤,帶著莫名的炙熱,就像傍晚的火燒雲,讓人的心跳不禁加速。
我轉過臉,道
就像你現在的眼神,使我覺得壓力很大。」
他似乎在笑,揮手讓使女們撤下餐盤。待房間靜下來,他溫柔擁住我的身體,「你已經是我的王妃了,我的妻子,難道我還要用以前那樣冷酷的表情對著你?我可做不到。」
我緩緩地轉回臉,
奈地看著他
我不明白,你到底是看中了我哪一點?」
他的眼神帶著濃郁的深情,「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每次看到你,我的心底就特別歡喜。我喜歡你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當然,我更希望看到你的笑容。我還喜歡听你說話,听到你的聲音,只要與你說話,我就特別放松。每次只要一想到你,我就會忍不住露出笑容。」
听完,我輕嘆道
我勸你還是趁早對我收心吧。我不會真正愛上你們這里的誰。」
我對這里的男人早已失望。他們上一刻對你甜言蜜語,下一秒就可能翻臉
情。
他對我的話似乎充耳不聞,別開話題,說道
過三天便是我們婚禮過後的第二個月了。在皇族里,凡是冊封王後、王妃或側妃滿兩個月,都將舉行盛大的祈福晚宴,為新婚的新人們祝福和祈禱,希望新娘能早日誕下子嗣。我希望你到時不要以任何借口拒絕參加。」
他用殷殷期盼的目光看著我,熱烈而渴望,我的表情和脖子頓時僵住,
法搖頭,只得簡單「嗯」了一聲。
三天後,歐伊密的王子*殿張燈結彩,熱鬧喧囂,草地上一字排開擺滿漂亮的長方形餐桌。花園里那些囂張的花兒主動收起了它們的血盆大口,縮小成一朵朵小花苞,將
隱藏起來,以免嚇著了前來的貴客們。
傍晚,一排排木架上燃起明亮的火光,霎時照亮整座花園。
花園里,餐桌上已擺上美味珍饈,空氣里飄蕩著迷人的肉香和酒香。王公貴族們杯盞交
,歡聲笑語。我穿著繁瑣的淡紅色禮服坐在主上位,身上戴著昂貴的珠寶,長發梳成宮廷圓髻,髻上戴著一條綴著紅寶石的星星披紗,直垂到我的柔軟雙肩。
剛剛舉行過了老巫師為我和歐伊密進行的祈福儀式,我有些累了,便靠在套著天鵝絨的靠背上半眯起了眼。
「王妃,您要是覺得有些累了,可以先回房間休息。王子現在正與幾位大人議事,
法抽身過來陪您。」使女在我身邊道。
我睜開了眼,
了個哈欠,便站起了身。歐伊密坐在遠處花叢的餐桌旁,身邊圍繞著數位衣著華麗的貴族。他握著精致的酒杯,遠遠地對我一笑,我沒理他。
我拖著長長的裙擺,朝房間的方向走去。夜風微涼,飄來陣陣微香,我走在一條鋪著彩色碎石的小徑上,只顧低著頭,卻不想撞到了一堵高高的肉牆上。
我驚異地抬起眼,剎那,不敢相信
的眼楮。
我居然看到了艾洛爾。他看起來瘦了一大圈,
論是臉頰還是身形。他的神情極為憔悴,臉色還有些蒼白。
他看著我,眼神深深的,熾烈而灼灼。
使女們早已在我身後被他的屬下攔住。
我獨自面對他,怔怔地,愕然地,還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麼進來的?」良久,我問道。我記得他曾和歐伊密大
出手,之後應被禁止進入這個地方吧。
他置若罔聞,並不回答,只是依舊深深地,近似饑渴而貪婪地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芒刺在背,便往前走了幾步,但他立刻攔住我。
「你……」面對前夫的
理取鬧,我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為什麼當初不肯告訴我原因?」他一字一字地道,「你明明是被人下了情蠱。」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
我只是覺得分開對我們更適合一些。」
「你太殘忍了,」他的眼里滿是受傷、委屈和憤怒的火花,「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
「我並不愛你,艾洛爾,從一開始,我就沒
算與你永遠在一起。分手對你我來說都是一種解月兌。」我說道。
「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我,覺得我騙了你,不該在娶了你之後又娶另一個女人。可我也有我的難處,我並不是萬能的。」他憤怒地道。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我的眼里帶著冷意,「你在與我分手後,毫不猶豫地把我賣給了鬼域國公主,以換取你的族人更好的生活。你是一個優秀的族長,卻不是一個好丈夫,在必要的時候你可以把我當作交換品、犧牲品,我為什麼要與你在一起?」
他的身子一震,仿佛受到了很大的
擊,「我當時……」他艱難地嚅動嘴唇,「只是一時沖動……」
我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他,「不管是不是沖動,你這樣做可真是不厚道。」
「所以你就嫁給了歐伊密?」他緊緊盯著我。
「與他沒有關系。」我轉過了身,不想再看到他,「你走吧,不管你再說什麼,都不可能改變我的心意。我從前沒有愛過你,現在也沒有愛上你,將來也不可能再愛上你。」
久久地,我的身後沒有一點聲音。我回轉身,他的高大頎長身影不知何時已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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