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使女中間的甜心微微縮了縮身子,就像其他嚇得膽戰心驚的使女們一樣。
「他拉的誰進房間?」西摩爾的眼珠子冒出火,幾乎瞪出來。
侍從伏在地上,整個身體不停抖動,「听說是一個使女……」
「沒用的東西……」西摩爾從牙齒縫里逼出了這句話,「我西摩爾一生英勇,怎麼生下的兒子一個比一個沒用?」
他的大兒子娶了一個專會添亂的,部族殺手公主,給自己惹了**煩,二兒子之前又被一個神秘女人弄傷,據說是個使女,三兒子呢,不但至今沒有變身成功,如今還要死在一個使女手上,又是使女?難道是因為上天神明拿他沒辦法,所以把罪過降在他的兒子們身上?還要派出使女殺手,欲讓他們王室蒙羞?
想到這里,他的五官變得扭曲,眼神狠厲,憤怒得不能自己。
「給我追,給我查……」他的手重重一揮,便把身旁的龐大燭台掀落在地,「當」地一聲巨響,久久地回蕩在寬闊華美的大廳。
如果沒有奇遇,如果沒有出去,也沒有綁架,我將永遠看不到眼前的奇妙景象。
我和我的父親正處于一個深深的地洞里,地洞里堆滿了財寶,堆成小山般高的金幣,碼成厚厚壁的金磚,數不盡的閃亮珠寶,漂亮的水晶嵌在牆壁里,閃耀著奪目耀眼的光芒。我仿佛走入了神明的金庫中。
「這里最珍貴的絕非這些金銀珠寶,」我的絕美的父親看著我眼中的亮光,臉上露出隱約的不屑,「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是什麼?」我有些怯怯的。奇怪了,我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見到了誰都一副拽拽的模樣,哪怕對母親和養父都不懼怕,因為深知他們都疼愛我。可見到了他,我的心底便油然而生一股怯意。
絕色父親已穿上了寶庫里一件瓖著鑽石與珍珠的灰色長袍,戴著的耀眼連衣長帽,遮住了他的絕美藍色長發。
「對于矮人王國來說,珠寶就意味著最寶貴最有趣的東西,但很多矮人不知道,這些財寶里隱藏著力量的秘密。誰能掌握這些秘密,就能一舉獲勝。」連帽下的他的濃密睫毛輕輕閃動,一雙眼楮盈盈閃亮,美得讓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什麼……什麼秘密?」我結結巴巴地問。
他淡淡地看著我,眼底深處流露出明顯的失望,「我現如今只有你一個女兒,你不要讓我太失望。不要輕易問別人答案。」
他的言下之意大概是,要學會自己去尋找,而不是冒冒失失地直接問別人。
「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你的女兒?」我鼓足勇氣問道。
我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什麼,也從未提起自己的母親,可他卻能一下能定我是他的女兒,為什麼?他知道我的母親是他的哪一個女人嗎?
「我只可能有一個女兒,」他淡淡地說道,「當你同你的外祖母出現在鳳凰族時,我已經懷疑了。本想去找你與你的母親,可因為瑣事纏身,無法離開,只能將此事暫時放下。後來,我被禁錮在地下,更加無法離開了。能把我從那個惡毒的結界里解救出來的人,除了我的生母與姐姐外,就只有你了。我起先對你身後的那個女人說需要至親的血時,根本沒抱希望,因為我知道我的母親與姐姐是不會救我的。但沒想到,我的女兒已來了這里……也許,」他停頓了一會兒,才道,「這是神明的安排。」
他提起的我身後的女兒大概是指伊薇妮娜。他的姐姐,為何我從未在王宮里見過她,也從沒听說過她?我疑惑地想著,但未問出來。
「你殺了我的母親,也就是你的祖母吧?」他淺淺笑著,「我的屬下已經告知我了。」
我吃驚地睜大眼,他的屬下?他不是一直被在地下嗎,哪里來的屬下?
「我的秘密軍隊一直在等我回來,他們在神明面前立下過血誓,發誓要守護我一生一世。他們與我用特殊的心語方式聯系,並將這片大陸上發生過的事全告訴我。」
他的嘴角露出微笑,微微地,似乎含有些許冷意。
「我的女兒,你嫁給了伯尼頓大王子,這很好,很合我意。」他的笑容蘊含著無限深意,深沉而異樣,「待他死後,他的父親與兄弟姐妹死後,你將能明正言順地統管整個王國。你放心,我的寶貝女兒,我將為你掃清道路。」
一股隱隱的興奮莫名地在我心底沸騰,我顫抖著,喜悅著,用種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父親,這是真的嗎?」。
「真的,」父親的手指里玩著一條璀璨耀眼的水晶項鏈,忽然問我,「你母親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水晶嗎?」。
「不,她最近喜歡紅寶石。」我月兌口而出道。母親近年來喜歡戴紅寶石項鏈,還喜歡戴紅寶石戒指,連長裙的寬大裙尾都瓖著漂亮的紅寶石。
「告訴我,」他的眼里奇跡般地出現了和煦溫暖的笑意,聲音也變得出奇地溫柔,「你母親還喜歡些什麼?」
提起母親,他的表情變得溫柔而柔軟,與剛才的冷漠完全是兩樣。
我干脆一坐到在柔軟的天鵝絨上面,靠在牆角,仔細地給他講母親近年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喜歡看什麼書,喜歡去哪里散步等等,末了,我不忘加上︰「母親與養父的感情很好,養父對我也很好。」
他的表情紋絲不動,眼神深深的,有些高深莫測,不知在想什麼。
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睡著之時,剛打了個哈欠,听得他在我身旁慢悠悠地道︰「你的養父,不過是比我幸運些罷。很多年前,我差點就從鳳凰族里帶走了你母親,只是,突然被我的屬下打暈,帶走……」
「是嗎?」。我弄了弄鼻子,打了個噴嚏。
他微微蹙眉,嘴角輕輕一撇,似是對我這個女兒並不滿意。我想,如果不是他只有我一個女兒,他必不會把全部心思都用在我身上吧。
他是一個絕頂美麗,絕頂聰明的王子,自是無數美女爭相搶奪,踫得頭破血流也要得到的對象。如果不是因為被囚禁在地下,畢定會娶無數妻妾,擁有至少十位數的子女。他可以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含笑著看著他們在下面明爭暗斗,你拼我博,看看最後能贏得繼承人之位的最凶殘最狠毒的兒子是誰。
他如果有很多子嗣,必不會將我這個女兒放在眼里,最多,他會因為我的母親而倍加憐愛,但決不會把全部心思傾注在我身上,更不會把全部希望放在我身上。
想到這里,不知為什麼,我的心里哀哀的。我多麼想成一個讓他值得驕傲,讓他贊賞的女兒
他此時對我說道︰「你已殺了皇太後,不可能再待在王宮里。但伯尼頓的王妃之位切不可丟掉,關鍵時刻,它能起到作用。」
我眯起了眼,心神又開始飄遠。父親剛才說話的意思似乎是他想捧我做女王,至少是表面上的女王,而他則躲在暗處為我出謀策劃,暗地里操縱我。
我的嘴角微微翹起,這下可有得玩了。
「我的女兒,你耐心等待,不到三天,我的軍隊將重新結集在一起,浩浩蕩蕩,出現在宮門外。新的戰斗即將開始,這一次,我不會再失敗,你知道為什麼嗎?」。他頗具意味地對我道,聲音沉著磁性,渾厚中帶著唯美的華麗之感。
我歪著頭看他,一臉不解的模樣。
他輕笑了起來,嘴角揚起︰「我最喜歡看到你這副故作天真,故作純真的模樣,這讓我感覺,你又多了一個抓住男人的特質。我會放心下來。」
這是一個相當了解女人的男人,我心中暗驚。
只听到他又接著道︰「我可能告訴你,我的女兒,請你以後轉告給你的母親。十多來年來,我一直通過心語與我的屬下聯系,與多部族與王國皇室有了密切來往,我若出出兵,定會手到擒來。」
我半信半疑地「嗯」了一聲。
就在我們商討著關于密謀的事情時,母親正走在眾使女的中間,略低著頭,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
大廳已被西摩爾砸個稀巴爛,不少使女正慌忙蹲子收拾碎片與殘漬。王妃或側妃,小心翼翼地討好正歪坐在寶坐上的最高統治者。
「退下,退下,統統都退下……」西摩爾又指著地上的使女怒道,這是被趕走的第二批了。第一批自然是包括母親在內的使女。
「陛下,」又一個侍從匆匆來報,「三王子斯達爾病危,御醫稱是流血過多,王妃如今哭得暈了過去。」
盛怒中的西摩爾听到這個消息,整個人徒然安靜下來。他冷冰冰地盯著廳某處,似乎猜出了什麼。
「伯尼頓王子到,安德斯王子到」侍從連報了兩次,讓廳內的宮人們的呼吸都一窒。
兩個高大威猛的身影立時出現在了廳內。與日漸衰老的國王相比,他們日漸引人注目,流光動人,光澤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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