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富婆發家史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殺手組織

作者 ︰ 淺淺若素

人已經大門外,顏心望著滿園衰敗重重呼吸一口,似要把滿月復的猜疑、郁悶全部吐出去。

綠珠不無擔憂,看著左近無人,想了想,終究還是上前悶聲說道︰「小姐,秦姑娘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顏心斂去冷笑回身,淡淡一笑︰「知道與不知道,能有什麼分別?」

綠珠沉吟,尤做不解道︰「若是不知道,那秦姑娘好像只與大小姐交好似得,這麼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突然想起要小姐也過去呢?肯定是從哪里知道了三殿下的打算,她這麼做,可能是想搞破壞,讓您不能嫁去三皇子府」

唇角勾起柔柔的笑,明媚的眼楮微微閃動著光澤︰「我們家的綠珠,越來越聰明了。」

綠珠臉上一絲得意,可馬上就垮下臉來︰「小姐可別只顧著夸我了。如今既然已經猜到秦姑娘知道了這件事,那您可得早做準備才是,不能稱了他們的心思,最重要的是,不能叫她毀了小姐的婚事啊」

莞爾輕笑,唇角揚起淺淺的弧度︰「什麼婚事?我可記得我從不曾答應什麼人的求娶。」

「小姐」綠珠著急,這都到了生死關頭了,怎麼小姐還這麼輕松,全無半點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神色啊,「上次三殿下不是還親自接了你去外頭商議婚事嗎,奴婢瞧著,殿下對您也算真心了,不然怎麼還會巴巴跑來跟您說那好些話,連少爺都被他想方設法得甩開,就為了跟您說說娶秦姑娘的苦衷,說說對小姐您的心意……如今,奴婢瞧著,您是全沒把人家殿下的心意放在心上,若是再不趕緊逃出慕家這個、這個……是非地,您將來可怎麼辦,老夫人不管,老爺不管,夫人更是想如何便如何,再加上那麼愛算計坑人的大小姐,那麼喜歡搶別人東西,又瞧不得別人好的三小姐……您說,要是秦姑娘這次把您的婚事給攪黃了,您以後可怎麼辦」

綠珠越說越難過,一急,稀里嘩啦得哭了起來,眼角帶著怒氣,對顏心這個小姐算是氣到沒邊兒了。

顏心瞧著綠珠氣的不搭理她了,連忙掛上討好的笑︰「小珠珠生我的氣啦?」

綠珠撅嘴,跺跺腳,躲過去仍舊不理。

勸慰無果,顏心嘆口氣,認真對她道︰「三皇子對我真的用心嗎?對我這麼一個才十一歲的小丫頭動心?放著美貌、才情並重,擁有第一才女之稱的秦妍都不願,竟是喜歡我這麼個發育不全的小破土豆?」

綠珠吸吸鼻子,扭頭瞧她,臉上全是狐疑。

眼中的憂傷一閃而逝,不易捉模,頷首,唇角輕揚︰「我與你說的,只是三皇子的情誼,卻忘了告訴你我的心意——忘了什麼皇子側妃吧,那個位置我永遠也不想要,也根本不願要。一個破土豆,被人圖的是什麼,雖然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可我不願意因為什麼背景,什麼人去獲得那本不願要的情感,更遑論,那情感根本就虛無縹緲,除了算計還是算計」

綠珠的淚珠仍舊掛在臉上,清風一吹,有些涼意了——入秋了。

「我慕顏心,你可愛的小姐我,並不是什麼小破土豆,我雙手都是一筆好字,我會讀書,會算賬,也有一些小心計,有一個愛我的哥哥,有一群愛護我的人,我並不認為,我的屈就便是幸福,也不認為,沒有愛情的親事便是我的幸福也許,我今日所說的,綠珠你並不懂,也並不一定會理解,可最重要的是,我想依從于我的心,想用自己的努力好好生活,而不是誰安排,誰算計,誰要求我怎樣便怎樣……」

顏心低頭,手中淡粉的帕子因用力而有些褶皺,嫵媚一笑,梨渦淺淺——「我只想按著我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努力去活。三殿下他,並非我的良人,如此,那我便不要。」

綠珠仍舊扭著身子望她,微微張口,神色一片茫然,可是漸漸那神色露出笑意,彎彎的眼楮如映入明月,心里一處,驀得甜甜一笑︰「小姐……」

那晶亮中溢滿的,全是信任,三年的相處,二人之間的默契已經不用言明,綠珠她必定是支持她,不管前路會如何,不管是否還會有退路。

有淡淡溫情洋溢,抬頭,有陽光正好。

須臾,身後跑來氣喘吁吁得瑞卿,哭喪著一張臉,聲音都變了調︰「小……小姐,少爺他,他把屋里東西都砸了,小姐還是回去一趟瞧瞧吧。」

聞聲,顏心眉頭微微一挑,人卻沒有回身,站在那里也不知思量什麼,綠珠不解,抬頭望去——那瘦弱單薄的身影,在霞光中竟是有抹滄桑感。孤立的身影,周身瓖滿金邊,雲淡風輕點頭應了聲,那長長久久的靜默里,連空氣中涌動的風聲好似都能伸手捉到。

綠珠不明,輕聲問道︰「小姐?」

「哥哥他,好像很難過……」顏心皺著眉頭,望向小徑深處,這里鮮有人煙,空曠卻不能令人心靜。

瑞卿本是恭著身子,聞听此言,卻是小聲哭了起來,漸漸,哭聲越大,幾近哽咽——「小姐,少爺他活的很痛苦,那苦無處可訴,無處發泄,這麼久了,生生憋著,奴才也不知該如何勸……」

點頭,水眸光華流轉,似乎攏住江南煙雨,漸漸凝結如冰霜︰「我們過去吧。」

瑞卿一愣,這才明白小姐這是要跟自己回去看少爺,臉上的擔憂才緩了三分,抬袖擦干臉上的淚痕,躬身請顏心先行。

顏心一雙手攏在袖中,修的細長的指甲深陷在肉里。她與慕正澤,正在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吧,雙眸微闔,抬首,天上雲朵自由游蕩,純淨潔白。

顏心一人當先,緩緩而歸,綠珠被瑞卿拉住,一同站在門外。

進屋,滿地凌亂,能砸的能摔得,全都碎在了地上,顏心抬頭,慕正澤手上包裹的紗布已經滲出了殷虹,額上一縷發絲垂下,汗水粘連,原本溫潤的模樣,如今瞧著只讓人覺得心酸

「哥……」顏心輕聲喚他,喉嚨堵得發緊。

「瑞卿把你叫回來了?」啞澀的聲音,還在猶自強笑,對顏心道︰「我沒事」

「嗯」顏心垂下長長眼睫,掩去不敢落下的淚,取過新的紗布,又將傷口重新包扎。

倆人沉默許久,慕正澤終于站起身拎起最牆角的一副卷軸,招手道︰「過來吧。」

顏心眨眨眼,不解得去瞧桌上那份不算神秘的卷軸——「地圖?」

望著慕正澤,叫她回來只是要瞧地圖嗎?

這份卷軸以前她便瞧過,是這時空的地理版圖——七分海洋,三分大陸,同樣的水多地少。

可是,這里版圖跟前世還是不同。

在這里,陸地上的大周朝,只是幾個國家中比較強的其中一國而已。

「這里,是舅舅他們那時逃亡而去的國家,如今百里族已經在那里扎根了。」慕正澤食指一指,遙遠的,隔著一片汪洋的大陸上,標著「邵麗國」。

邵麗,與實力相當——顏心對這世界微薄的常識。

與大周朝的四季分明不同,邵麗國版圖更大,一半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一半一年四季都是冬天——前者,植被富饒,多雨多澇;後者,連年的冰雪,鮮有植物。

「好遠……為什麼當時要去到那麼遠的地方?」顏心訝然,緊緊盯著那地圖上遙遠狹長的土地,「這麼遠,那當年舉族遷徙,豈不是要斷手斷腳了?」——不說眾人能否通過船只安然無恙得渡到那一大陸,就是所有留在大周的生意、人手,在危機的逃亡時刻,豈不要全部都放棄了?

「並不是舉族,」慕正澤渾身散發著肅穆、蕭煞得戾氣,「本家沒幾個人,旁支……是基本沒有一個人跟著過去。當年百里族歿了大部分宗親,還有那些連逃亡消息都未曾接到便命喪黃泉的旁支……那年跟著舅舅走的成百護衛,也沒有幾個活著上船的。一只小船,便把所有活著的裝走了……所以,舅舅當年復起,並不易那血,是胡家的千倍、萬倍,百里族世代而居的南淵城,幾乎等于被屠城……更別說那些生意、田產、忠僕」

「哥……」顏心拉了拉他的衣袖——慕正澤的整個身子都是僵直。

顏心嘆了聲。

雖未親眼所見,可那血濃于水的滔天大仇,慕正澤已經刻在心中,每每想起便是那剜心的疼。

「之後,穆家——就是曾經不甚有名氣,而現在已經成為‘舉國第一皇商’的穆家,當年之事發生後不到三年的時間,接管了百里族所留下的全部產業;而秦尚書的父親——秦大將軍,在當年告老還鄉,他手里握著百里族原來大部分的田莊、土地;至于咱們所在的慕家……」慕正澤突然雙拳握緊,身子因為用力而顫抖,那一雙眼楮所射出的怒火,駭得顏心竟是禁不住得倒退一步。

慕正澤眼中仇恨愈濃,竟是帶上了水氣︰「你知不知道,慕家,咱們的慕家便是追殺母親與舅舅一行人的殺手組織」

「哥」顏心驚駭,喊道︰「你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慕家?慕家根本沒那實力什麼殺手,你看看張氏那樣子,看看府里這樣子,怎麼可能,咱們慕家只是被人嘲笑草包的人家而已」

不可能,是誰都不能是慕家

顏心心忍不住抖了抖——若是那樣,慕正澤該怎麼辦,他是真真正正的慕家的孩子,是百里與慕家的後人……

慕正澤哽了聲,厲色不減分毫︰「怎麼不會,慕家根本不是表面得荒誕不堪,你當慕崢泉摻合的是什麼,他摻合的是宗族里的事,舅舅故意下的絆子,為的便是通過他查慕家的老底,可他被拘起來不消三天便被慕元華那老狐狸給拎了出來」

慕元華——慕正澤不願承認的父親,慕府現在的男主子。

「哥,慕家怎麼可能會有那種能夠實力……你不是不知道張氏那樣子,咱們家總是被京城別的人家笑話,你瞧大哥慕崢泉,根本是個扶不起的,好吃懶做不說,還常拈花惹草,總是出外惹禍不是?還有府里有什麼隱秘的事,都會被外頭傳的沸沸揚揚……這些哥哥都知道的,這怎麼可能是什麼殺手組織,這是個笑話是不是?」那地圖仍在眼前,顏心輕輕合攏,搖頭苦笑——

慕家,怎麼可能?怎麼能夠?

「慕元華這只老狐狸——舅舅設計,使得摻合一腳的慕崢泉上鉤,然後捉了把柄下了大獄,本是要瞧著慕元華會如何行動,從中找出破綻順藤模瓜,好把他們藏在不知何處的勢力給挖出來。可,還不等舅舅安排的人手過問什麼,慕崢泉便被從大獄給提了出去……舅舅親自出手,都沒能套住這只老狐狸來,那雷厲風行的手腕,哪里還是那個人人笑話的草包?

妹妹興許不知道,在百里這個姓氏還在的時候,慕家根本不是現在的樣子。先帝那會兒,‘慕’是江湖上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並且擁有最強大的消息來源,那是個連朝廷都忌憚的存在——可以說,之後百里一族的殞落慕家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當年,朝廷忌憚百里握著全國的經濟命脈,忌憚‘慕’擁有的強悍實力,于是便要兩兩相害,出動大筆資金雇佣‘慕’中拔尖的殺手,全力追殺百里一姓……

最終,百里在大周的全部生意被皇後的本家穆家所得;田地分給了出力最多的、屠城的秦大將軍而‘慕’被朝廷擺了一道,實力大損,成千上百的殺手命喪黃泉,一代梟雄就此與百里族一個下場……

最終,沒了翅膀的慕家甘心低頭,接受朝廷招安,得了個沒有實權的官就此拴住——兩敗俱傷,慕家不甘心,留了母親一命便是為了把百里余部釣出來一網打盡,好得了傳說中足可以滅國的財富……

可是,舅舅一行人一去便是三十來年,慕家早早就沒了耐心,對母親的監視便松懈了,以至于最後只是叫咱們的禽獸父親把母親娶回家,權作看管。等到咱們二人出生後,依舊還是沒有百里族消息,于是……母親生病無醫無藥而歿,我與你才會在家中連奴僕都不如。

或許妹妹會覺得,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舅舅這一去,懷疑舅舅是為了侵奪母親族長的位置。可是,當年舅舅沒有能力把財富帶走,甚至連保護他的護衛都死傷慘重,生意也全被別人撿走——那會離開的,只是一只裝著不到百人的小船……舅舅帶領族人復起,會有多困難?三十來年,已實屬不易。

而且,若是當年百里族人透露一丁點消息,暴露一丁點痕跡……那咱們二人,想來也不會活到現在了。所以,不是舅舅不願回,實在是沒有十足把握不可回。

慕元華狡詐,當年成百上千的殺手,經那一戰殞歿不知凡幾,大傷元氣,甘心回歸朝廷,做朝廷的官員。先帝時期也曾持懷疑態度,可多番試探無果,而且宮中培養的暗衛更是上乘,也就對慕家松了警惕,皇帝多自傲,如此竟是叫慕家得了契機——休養生息的慕家利用這幾十年,悄沒聲息得壯大,擁有暗部十三堂殺手——每一堂殺手都個懷本領,以一敵百。

可笑,這一切朝廷並不知曉,不知曉如今的慕家已成為大患。更不知曉,滿腔仇恨的百里一族如今已經卷土重來,當年的血債,勢必要用鮮血來償」兩行清淚,緩緩自那帶了血色得眼眶流出,「嗒嗒」兩聲砸落緊實得地面,那一襲縴塵不染的白衣在冰涼刺骨的秋風中,羸弱、憔悴。

顏心張口吶吶,卻是不知該如何,一雙水眸心疼得望著慕正澤,卻是也跟著一起流起了眼淚,嗚咽一聲,人已經撲到慕正澤的柔軟得懷里︰「哥……你別這樣,別這樣。做這些的,是慕家,不是你,我們跟慕家沒有關系,我們只有母親沒有父親,我們的姓氏是百里,不是慕,不是慕」

顏心緊緊摟著悲憤而抖的慕正澤,心已經疼得揪出血來。

不知慕正澤獨自一人撐了多久,許久不願告訴慕顏心的一切,只因為,那答案比他想象得還要難堪、難過,這比恨還要削骨噬心。

綠珠听得屋里嚷嚷起來,以為是兄妹倆吵架,欲要推門進去,卻被瑞卿一把拉住。瑞卿什麼都不曾說,只眼中得悲傷沉重令綠珠一驚,愣怔後,只是一雙眼楮緊緊盯著門框,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夜幕臨近,空氣都冷許多,站了一個多時辰,倆人的身體都發僵,慕正澤才從那鑽心之痛中清醒過來。

顏心望著慕正澤,天色已暗,黑幕中只能看見慕正澤晶亮的眸子。

「三皇子要的,便是這些。咱們府里一共十個孩子,男孩就六個,以嫡為尊,慕家的繼承人勢必要在我,還有張氏生的兩個哥兒中間抉擇,這便是我用以交易的籌碼。可沒有想到,祺楓仍舊選了秦家女兒……如今秦妍還送了帖子,來者不善,也許,是哥哥把你害了。」

「不是,哥別這麼說……我知道哥哥的心意,想讓我風光出嫁。可是,哥,我並不稀罕什麼太子妃位,甚至是一國之母也非我所願因此,哥也不必為此自責,三皇子他,實在不是良配,這還是哥曾對我說過的,難道如今忘記了麼?」顏心含淚一笑,臉上燦爛依舊。

「祺楓,他……」慕正澤眉頭稍稍舒展,可對于赫連祺楓這個三皇子……「心兒,我只是為你不甘。」

「可心兒覺得,如今是我們自己最重要。以往是不知道,如今卻是不得不多做提防。如哥哥所說,既然慕府擁有殺手組織,我們是百里族後人,兩姓的血海大仇誰都不會掉以輕心——不得不防」

「夜嶺與夜琉是舅舅身邊的頂尖高手,有她們在,我也放心些,在這件事上,妹妹不要任性。」慕正澤那只受傷的手輕輕放在顏心頭上——十六歲的他站在那,顏心只到他的手臂處。

「今晚她們二人便會過來……」顏心頓道,「哥,不用擔心,妹妹知道分寸的。」

是的,她不是不要命的人,只是,現在她的心很慌……

「已經到晚膳時辰了……妹妹先回去後院吧,如今張氏雖忌憚著晉王府,可還是要收斂些,莫要直接與她對上才好。咱們總會有辦法……」慕正澤欲言又止,到底是輕輕推了推顏心,叫她先回去。

顏心點點頭,想起慕嫣柔的那張請帖,還要親自去跑一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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