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人的臉,陶曉曉兀自的屏住了呼吸,一時間有些蒙住了,渾然不覺就在她看向男子那張熟悉的臉的一霎那周圍的景色已然全變。
甚至就是男子身上那藍色的錦緞長袍也變成了深藍色的西裝扎著紅色的領帶,陶曉曉想這一刻她的腦袋是短路的吧,亦如多年之年的那個可愛的鄰家***突然見到搬入自家隔壁的帥哥哥一般模樣。
可是陶曉曉也清楚的知道,這一次她的腦袋雖然短路,可是心髒卻沒有偷停的跡象,除了心跳之外的其他東西也都只是稍稍的靜止了一下而已,卻並未引起波瀾。
「墨淵?怎麼是你?」片刻之後,陶曉曉月兌口而出那個曾經繚繞在她心頭很久的名字,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語氣里除了有一些稍許的意外卻再也沒有驚喜與激情。
「曉曉?是你?真的是你?」和陶曉曉完全相反的是墨淵的聲音則是難以掩飾的激動,看清陶曉曉的面容之後,滿臉的喜色一時間竟沖到陶曉曉跟前緊緊抓起她白皙瘦弱手腕。
「恩,墨淵你真的是墨淵?」陶曉曉不著痕跡的抽回了手,抬起頭仔細的盯著墨淵,仿佛要找出一點點不同于記憶中的模樣,此時的陶曉曉不敢輕信任何人,當然除了卷南華,只要一想到他,陶曉曉心都是甜的。
「是我啊曉曉,沒想還能再見到你,真好」墨淵用他那一向溫潤的而渾厚的聲音說道,不過陶曉曉還是听出他語氣里的溫柔,想當年每每自己掏了腰包給他付了學費或者生活費的時候,墨淵總是用這樣語氣再自己身邊一遍一遍的述說。
「曉曉,你真是我命中的幸運星」
「曉曉,將來我必定會對你好的」
「我墨淵此生此世只愛陶曉曉一人」
「曉曉,只要我墨淵活著一天就會愛你一天,絕不負你」
可是那些誓言都還在耳,他—墨淵已經是別人的新郎,陶曉曉這時才注意到墨淵的身上早已經換成了深藍色的西服,那紅色的領帶掛在胸前是那麼的刺眼,就一如當年她參加婚禮時所見的一般。
陶曉曉收回在墨淵身上探尋的目光,此時她可以完全肯定,眼前的這個男子就是墨淵,是她認識的那個真實的墨淵,這一切都不是幻覺,而是的的確確有人把她送回了當年墨淵結婚的那個禮堂。
陶曉曉之所以這麼肯定,原因就是她真的曾經全心全意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個男子身上,她曾經自以為對這個男子是完全了解的,甚至比他還要了解他自己,可是最後他還是錯了,他義無反顧的拋下她,拋下她們的感情,牽著另一個女子的手走進了教堂。
還記得當初她闖進教堂的時候,墨淵也是用這種眼神,這種語氣,甚至同樣的動作拿起她的手,如果她沒猜錯接下來墨淵會一臉幽怨的看著她,跟她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
「曉曉,我知你心里難受,可是你我緣分也只到此處了,流韻才是那個和我鸞鳳和鳴之人,我愛她甚至于超過愛自己,今天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這些年我對你也是不錯的,以後我和流韻依然會照顧你的」
然後呢?陶曉曉看著墨淵那張白淨的臉,忽然想起然後她就甩開他的手,開始大口大口的喝起酒來,直到最後她只感覺到好冷,好冷。
「曉曉」看陶曉曉發呆的看著自己一言不發,墨淵輕聲低喚陶曉曉的名字,聲音竟是無比柔情。
陶曉曉看著這熟悉的面孔,心中篤定這的的確確是墨淵,雖然她曾經听到流韻說出墨淵死後來到鬼界的事情,可是為什麼自己初次進入鎖靈塔就能踫到他呢?
而且一直以來自己對鎖靈塔都充滿了向往,仿若冥冥之中這里有什麼在召喚她一般,可是不應該是墨淵發出的吧陶曉曉心里了然此時她對墨淵真的什麼感情都沒有了。
無論是愛還是恨通通消失掉了,甚至于,再看見這張臉孔的時候,她一時間都沒有想起他是誰,可是緊跟著蜂擁而來的記憶,將陶曉曉帶回了那個傷心的時代,可是盡管如此此時的陶曉曉並未感覺到半點憂傷,反而有著淡淡的慶幸,如果不是發生這一切,此時的她不會認識卷南華吧想到這陶曉曉眉頭微皺,卻感到一雙略帶粗糙的大手輕輕地撫上自己額頭。
「曉曉」墨淵的聲音竟似一聲比一聲溫柔,陶曉曉猛的朝後退了一步,身體仿佛如同電擊了一般,顫抖了一下,眉頭卻是又緊緊的擰在了一處。
墨淵見陶曉曉這般模樣,聲音失望的啞然道︰「曉曉,過了幾世,你還是在恨我麼?你可知道當年並不是你看到那般模樣。」
陶曉曉抬頭看向墨淵,卻愕然的發現,墨淵的眼中竟是蓄滿了淚水。這才茫然的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恨。」聲音竟是有些磕磕絆絆,看上去就像是在哄小孩子而編的謊話,不用人故意去拆穿,因為真相人人都知道。
「曉曉」墨淵因為傷心而沙啞的嗓音,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來,一臉懊悔的看著陶曉曉,一如當年做錯了事祈求陶曉曉原諒一般。
「真的,我真的不介意了。」陶曉曉看著他這副模樣,突然間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仿若當年她包容他一般,可是那渾然不在意的語氣,卻冷冷的刺穿了墨淵的心。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來了多久了?還是有人派你來的?」此時的陶曉曉恢復以往的精明模樣,坦然的面對墨淵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同時警惕的看著四周,面容平靜而又冷漠,干練而又沉穩,一瞬間竟是爆發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氣勢,讓墨淵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和從前那個委屈求全,一味逢迎他的陶曉曉相比,這樣的曉曉是墨淵從未見過的,一時間愣了一愣,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