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情小言的網言。
「大……大……大……」
赫連謹宸匆匆把那封撕爛缺角的信拼好的時候,上官雲飛的眼楮也能看得見了,怔怔看著瞥眼去看信內容的中年男子,張嘴半天擠不出後面的話。
那中年男子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左右,聞聲看向他,急不可見的微微挑眉,卻也不出聲,就這麼看著他。
天氣還有點涼,但他卻是一襲單薄的雪白精繡錦服,白玉腰帶突顯修長身段,面容頗顯清俊,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總像若有似無的隱著笑意而向兩側上揚,有絲慵懶亦有絲邪佞,修長白皙的手指靈活的把玩著紫檀木折扇,仿若一介書生,卻又不像是個書生。
上官雲飛被他看得好囧,終于憋出完整的話來︰「大,大師兄,你,你怎麼會在這?」
「路過。」那中年男子抿唇淺淺一笑,既不疏離也不親昵。
上官雲飛一下子又沒詞了。
大師兄齊慕楓如今已經四十八,比他大了二十多歲,足以當他爹,自己入門的時候他早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亦正亦邪游走江湖二三十年,一手創辦逍遙門,明明是武林中人,行的卻是商道,人多勢眾財大氣粗,他這個開山鼻祖走哪都能混得開,還活像天下所有人都欠過他人情似的,一張死的也能說是活的嘴張嘴就能賣到人情,就是朝廷中人也不例外。
還有,傳聞說鎮國公秦傲風十分重用的一員虎將,戰場上猛如虎從無敗績,見人都高三分,卻唯獨對這個齊慕楓,卻像老鼠見了貓,只是听到他來了就先溜,沒人知道具體原因。
有財有勢很有影響力,所以上官雲飛之前才會說,如果有齊慕楓幫忙,秦傲風會更加忌憚赫連謹宸,絕對不會像現在如此囂張,只是,誠如赫連謹宸和金旭所說,眼下齊慕楓這個大師兄跟他們,真的很不熟,非要說的話,他們之間就只有一層關系……同門。除此之外,江湖中,他是前輩,而他們,是後輩,師成下山都不打著師父名號游走的他們,一直很少打交道,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是同門!
不知所措的看向赫連謹宸,正要問他怎麼會和大師兄在一起,卻不料,赫連謹宸忽的一把將拼起來的信揣進懷里,頭一扭,一下就沖了出去。
「誒……二師兄,你怎麼了?」上官雲飛不明所以,盲目的跟著跑。
只是沒料到,齊慕楓竟然也會跟著。
「大師兄?你怎麼也跟上來了?」上官雲飛錯愕道。
「呵呵,閑來沒事,看看熱鬧。」齊慕楓抿唇淡笑,看起來「走」得不急不緩,速度卻分毫不比卯足勁追赫連謹宸的上官雲飛差。
上官雲飛咋舌,為兩人之間的修為造詣,也為齊慕楓的話。
半道上,尹飛截住了赫連謹宸的去路,告訴他,謹王府里出大事了——小王子赫連希中毒,眼下性命垂危!
「什麼?!」赫連謹宸驚了一聲,倏地剎住步子,怒氣沖沖的一把提起尹飛︰「怎麼回事?」
「是豆兒。」尹飛呼吸困難,艱難說道。
「豆兒?」上官雲飛追了上來,剛好听到這一句,急忙問道︰「她干什麼了?她人呢?」
赫連謹宸松開尹飛,心里急著去追南宮琳瑯,但,又不能丟下孩子不管。琳兒跟他已經諸多誤會,萬一孩子這時候沒了,她……真會恨他一生!
呼吸恢復,尹飛困難的咳了兩聲,忙開口道︰「咳咳……豆兒忽然跑了回來,想偷小王子,結果被潛伏在周圍保護的正妃娘娘和小王子的鎮國公府來的高手發現,兩廂惡斗下,豆兒為月兌身大開殺戒四處投毒,不但讓那些高手吃了大虧,王府里很多人都被波及中了毒。巧喜也是,而她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抱了小王子,弄得小王子間接中毒,御醫倒是看過了,但是小王子太小,中毒時間也太長了……」
齊慕楓一旁听著,淡淡瞥向赫連謹宸,似乎要看他怎麼處理。先去追孩子的母親,還是先保孩子,這可是個難以解決的大難題。
赫連謹宸听完,面色一沉,左右看了一眼,蹬蹬走到齊慕楓面前︰「師兄,得罪了。」
齊慕楓挑眉,旋即手中一空,手中紙扇被他拿了去,呆了一下,看著他抖開紙扇咬破手指,龍飛鳳舞在上面寫下血字,而後塞給上官雲飛。
「雲飛,拜托你了。」赫連謹宸慎重道,卻來不及等上官雲飛回答,身一轉拖上尹飛︰「尹飛,走。」
齊慕楓挑眉,眸隱笑意,跟上來︰「萬一她不等呢?」
窒了窒,赫連謹宸堅定道︰「她會等的。」
眸中笑意更深了,真有看戲的意味︰「那……萬一她身不由己等不了呢?」
心一沉,但赫連謹宸卻冷眼一橫,寒聲道︰「你多慮了!」
「呵呵……」齊慕楓笑得更深,不著邊際道︰「你真是不討人喜歡,如若我是她,就肯定不等!」
不可否認,赫連謹宸被這話刺激到了。
「人生在世所能擁有的東西十分有限,很多時候忍痛也一樣需要取舍,你越是執拗,得到的只會越少。」齊慕楓閑閑說道。
抿唇,赫連謹宸不語。
「有些事,你注定躲不過。」齊慕楓又道。
「我沒有躲!」赫連謹宸竟然氣憤的怒吼出聲。
「嗯,你是沒躲,只是自甘墮落,別人強加給你的罪過你也默認了,麻木度日荒度人生,你想說只要你活著就是沒躲嗎?哼哼,看到沒有,你現在的處境就是自己一手造……」
尹飛正奇怪竟然有人敢這麼對赫連謹宸訓斥般說話時,卻見赫連謹宸倏地停下,身一轉,揪住齊慕楓猛地就往一邊的牆撞去,頗有點玉石俱焚的意味,很是嚇人。
「王……」
「不要說得你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一樣,我跟你根本就不熟!」一向冷靜到冷淡的赫連謹宸忽然像只受傷的猛獸般嘶吼。
齊慕楓也沒還手,任由他這麼將他抵在牆上,看著他,反而笑了︰「沒錯,你跟我是不熟,不過,我跟你過世的母妃倒是挺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