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他陰沉的一張臉,看著滿臉淒苦的她,那一瞬,仿佛回到了那個午後,她也是這麼跪在地上……看著她懷里的那只似乎奄奄一息的小狗,其實,他本無意傷它,只是一時失控。
若此時不救,他不也和御天雄一樣,是一個連小動物都不放過的人?!所以,他叫她跪下求他,知道善良的她肯定會這麼做,也是在為他自己找個台階下而已。
「起來!」,心口還是不免泛起一股心疼,尤其是看著如此瘦弱的她,跪在地上……他記得,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她的高燒才剛退,渾身都還是膿瘡。
「你答應了嗎?!」,沒有立即起身,收起傷痛,她仰著臉,看著仍舊一臉黑沉的他,啞聲問道。
「起來!帶著那個小畜生跟我走!」,沒有直面她的回答,但他的態度已經很明了,他是要帶她去幫那只小畜生看病!
這次凝汐不再遲疑,不再詢問,立即起身,小跑著追上已經快步走在前方的她,腳底的瘡踩在鞋底上,磨得生疼生疼,但,她的心卻是歡喜的,因為懷里的小古古可以去看醫生了!
「古古,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能去看醫生了!」,深夜,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懷里嘴角流著鮮血的小古古,她心疼地說道。
邊走著,邊看著懷里可憐的小狗狗,凝汐安慰著說道。
御墨斐回首,看著僅穿著一身睡衣,汲著拖鞋的她,眉頭微蹙著,停下腳步,月兌下自己長風衣外套,在她到達自己跟前的時候,為她披上。
凝汐受寵若驚般地怔在原地,一時覺得有些莫名,「要是不想那只狗死掉,就給我快點!」,看著她發呆的樣子,御墨斐冷冷地沖著她叫道。
凝汐這才回神,一只手臂揪緊風衣的衣領,一只抱住奄奄一息的古古,小跑著隨著他向車庫走去。忽而覺得,身上被一層淡淡的暖意籠罩。
「這只小金毛犬五髒受傷了,還好送來的及時,我們已經對它實施了搶救,目前已經月兌離了危險,不過由于狗狗太小,身體太弱,最少得住院觀察一個月。」,蘇城最好的一家寵物醫院里,寵物醫院院長指著被放在玻璃罩里的小古古,向凝汐和御墨斐說道。
通徹的光線下,凝汐隔著玻璃,看著里面已經睡著的小古古,心口泛起濃烈的心疼。原來它是只小金毛犬,而且是個男孩呢。
還好,它的生命沒有危險,不然,她一定會自責死。
御墨斐的視線也移到了此時趴在玻璃罩里的小古古,很巧,他家以前的吉吉,也是只金毛犬。忍住再想下去的沖動,心,劇烈的緊縮著。
「一個月後,我們再來取!」,御墨斐對著醫生,淡淡地說道。
「凌先生請放心!我們一定保證將您的狗狗治愈!」,看著蘇城的風雲人物,院長極客氣地說道。然後笑著離開,將這個小小的病房留給他們。
「御凝汐!我們回去!」,看著她還愛憐著看著玻璃罩內的小狗,御墨斐的心倏地泛起酸意來,可惡的小女人,對一只小狗都比對他好!此刻,他竟跟一只小狗吃起醋來!
凝汐听了他的話,不舍地將手指從玻璃罩上抽離,「古古,你要在醫院好好養傷哦,不要害怕,凝汐過段時間就來看你。」,依依不舍地與小古古告別,然後她直起身,隨著他的腳步,離開病房。
走出醫院,微冷的夜風讓她不自覺地揪緊身上的風衣外套,上面傳來屬于他的淡淡的男性味道。
「上車!」,他走到車邊,發現她竟然蹣跚著向著馬路邊走去,御墨斐皺眉,對著她的背影怒吼道,真搞不懂,這可惡的小女人究竟在想什麼?!
「我該走著回去吧?!」,轉身,對著那張黑沉的臉,淡然地說道。
她的話,立即讓御墨斐心口揪緊著,抽搐著,前晚,她的遭遇還歷歷在目。
「御凝汐!如果你是想挖苦我,那麼你做到了!上車!」,對著那個縴細的身影,他氣惱地低吼,是存心想給他難堪的嗎?!
她轉身,走到她的車旁,開門,滑了進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車內安靜地能夠听到彼此的呼吸聲,御墨斐的視線一直緊鎖著前方,專注地開著車,她則靠著車背,閉目養神。
閑下來,才感覺大腦傳來一陣陣的刺痛,身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刺痛,讓她難忍。
他們的車,並未駛向御宅的方向,而是向著海邊,疾馳著。
御墨斐不知道為何要去海邊,只是心里有個小小的願望,想和她看一次日出。這莫名其妙的願望,讓他覺得有些莫名,但還是不自覺地開去了那個方向了。
他們的車,在一片寂靜的海域停下。
車內的暖氣一直開著。凝汐見車停下,以為到家了,打開車門就要下車,卻听到了微微的海潮聲,一陣潮濕的海的味道撲面而來。
「怎麼來海邊了?!」,微冷的海風讓她縮回進車里,對著趴在方向盤上的御墨斐莫名地問道。
「別吵,讓我靜靜!」,大腦一片迷惘,心口也想堵住般,只覺得疲憊,無力,以及無奈。
從未見過如此的他,看起來有些落寞,有些悲傷,讓她覺得心疼。很想伸開雙臂抱抱他,卻又好怕他的嘲諷與傷害。
不敢再說話,她關上車門,倚靠著椅背,閉目。
他一直在等,等一個溫暖的懷抱,讓他痛苦了十多年的心,能夠得到撫慰,然,從未等到。
「御凝汐,你讓我痛苦。」,倏地,他抬起頭,轉向坐在旁邊的她,落寞地說道,而後,大手拉過她的身體,將她縴細的身體拉進了懷里。雙臂圈住她的肩膀,將下顎抵在她的頭頂……
她不明白他話里的含義,有些莫名,卻又覺得他說得那麼真,那麼悲傷。仿佛真的覺得他是痛苦的一樣,可是,該痛苦應該是她,不是嗎?!
應該是他,讓她痛苦。
「報復我,不是該讓你快樂嗎?」,任由他將自己圈在懷里,她哽咽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