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跑過堵車的路段,一路上,出租車司機在看到他的臉時,均謝絕載他!渾身狼狽,衣服濕嗒嗒的黏在身上,大顆大顆的雨滴從他的發絲墜落下,彎,他劇烈地喘息著,隨即,對出租車無望,邁開雙腿,忍著胃部的灼痛,他再度在雨中狼狽地奔跑起。
此刻的他,多像凝汐當年,冒著大雨跑向墓地的畫面……那時的她,還帶著一身傷,那時的她,才十六歲。心口脹痛著,酸澀著,為了那個縴細的,在大雨中狼狽奔跑的縴細的小身影。
御凝汐,你給我堅持住!你不準死!點點還需要你!你死了點點怎麼辦?!
想著正處于生命危險中的她,御墨斐在心里瘋狂地低吼,仿佛他所說的,她就能听見般。
手術室內,醫生對凝汐坐著心髒復蘇,巴掌大的小臉被氧氣罩遮去了大半,平靜而蒼白的臉,像是死去了般。
「御凝汐——御凝汐——」,白茫茫的世界里,她听到了一個焦急充滿悲痛的叫喊聲,那聲音,卻也依舊霸道著。
「有反應了!病人有心跳了!」,護士看到心電圖開始波動,欣喜地叫道,隨即,醫生們也松了口氣,繼續進行手術。
「御凝汐——」,醫院的走廊里,傳來一聲焦急地吶喊聲,一道高大的暗影在逆光中向著手術室門口跑來,仰著頭倚靠在牆壁的藍沐楓轉首,看到了一身狼狽而來的御墨斐。
發絲,黑色的襯衫與西褲均已被雨水打濕,他所經之處,地面上被沾上大片水漬。
「藍沐楓!她怎樣了?!她怎樣了?!」,跑到藍沐楓身邊,冰冷的雙手揪緊藍沐楓的衣領,緊張地焦急地問道,身體因為過度的緊張而顫抖,發絲上的雨滴飛濺,打濕了藍沐楓的臉。
「凌墨斐!你給我冷靜點!不要吵!她沒事了,心跳恢復了!」,甩開御墨斐的觸踫,藍沐楓氣惱地低吼,此刻的御墨斐,就如一個瘋子一樣,一個失控的瘋子!
听說她沒事了,渾身的神經立即松懈了下來,高大的身體無力地倚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此刻他才想起了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息,胃部的痙攣與絞痛也漸漸停息。
她沒事,沒事了!他就知道,她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
「既然那麼在乎她,為什麼不向她坦白,不向她認錯,求她原諒?!」,良久,倚著牆壁的藍沐楓才開口,他明明看到了御墨斐的在乎,明明感覺到,這個男人深愛著凝汐,卻不明白,他為何還不爭取和凝汐在一起?!
藍沐楓的話,讓御墨斐心口收緊,剛剛自己一時太激動了!
「只是不希望她死,她死了,我這輩子良心都會不安!」,開口,他平靜地反駁,不肯承認剛剛的在乎!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的病!
御墨斐的話,讓藍沐楓氣惱,看著他平靜的神色,他不願再多管,「希望你不要後悔!要放手,就徹底!」,他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總之他不會再讓凝汐受一點罪!他也會想方設法幫凝汐奪回點點!
御墨斐的手下過來後,勸他去換了身干淨的衣服,御墨斐也去了趟醫院辦公室,那幾位他請來的骨科專家已經為凝汐的手腕拍了片,確診為骨頭錯位,痊愈會很難,要進行一系列的復健。
他將她手腕的病情告訴了藍沐楓,希望她醒來後,藍沐楓勸她治手腕。
之後的幾個小時里,御墨斐一直守在手術室的監控畫面前,逼迫著自己看著她手術的場景,看著她被剃光了頭發的頭顱被打開……
晚上十點,手術室門口的燈熄滅。
「藍總,手術很成功!」,出來的醫生,對著藍沐楓恭敬地說道。那一刻,藍沐楓喜極而泣!
得知消息的御墨斐,終于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了,還好,他的手下及時將他送去了搶救。
凝汐被送進了加護病房,雖然手術很成功,但還是有段觀察期,怕出現後遺癥。
御墨斐蘇醒後,堅持要出院,出院前,他隔著玻璃,看著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的凝汐,看著藍沐楓守在她的床畔,心口酸脹著,糾痛著。
心酸著,無法守候在她的病床邊,黯然地轉身,高大的身影被濃烈的悲傷籠罩著,踉蹌著,往醫院外走去……
這晚,回到家後,點點已經熟睡,御墨斐將她從嬰兒床內抱起,抱到自己的大床上,摟著點點小小的身體,他吃了顆安眠藥,然後,疲憊地睡去。
「凝汐——你醒了嗎?」,守在凝汐病床前的藍沐楓,看著她長長的睫毛輕微的顫動著,他欣喜著,輕聲地問道,然後,她看到凝汐的眼皮在不停地眨動著,似乎就要睜開一樣。
「醫生,醫生——」,激動著,他站起身,按動床頭的按鈴,喊著醫生,不一會,醫生和護士魚貫進來,為首的,是御墨斐請來的美國腦科權威專家。
凝汐緩緩地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是白茫茫地一片,隨即,模糊中,她看到一只手正在她的眼前晃動。
「這是幾?」
「五。」
「這是幾?」
「三!」
耳邊傳來流利的美式英語,有人問他問題,她如是回答。
「凝汐!太好了!你能看見了!你能看見了!」,藍沐楓欣喜地喊道,眼角泛起了濕潤。
「藍哥哥——」,听到藍沐楓的聲音,凝汐轉首,大腦上的傷口微微抽痛著。
「御小姐可以轉去一般病房了!」,美國醫生的嘴角也揚起了笑容!為凝汐摘去氧氣罩,興奮地說道。
「凝汐!你的手術成功了!」,在醫護人員走後,藍沐楓緊握著凝汐的小手,欣喜地說道。
「藍哥哥,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雙眸不停地轉動著,她貪婪地看著病房內的一切,貪婪地享受著失而復得的光明!
眼角,清澈的淚滴滑落,帶著欣喜,帶著心酸的淚水,不停地墜落。
「凝汐,不要哭,該高興的,哭多了,對眼楮不好!」,心疼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藍沐楓輕柔地說道。
「藍哥哥,我是高興,我是高興,嗚……點點,我好想點點!好想見到她!」,淚水不斷地墜落,哽咽著喉嚨,她哽咽著說道。
凌家
御墨斐接到了手下的電話後,立即將旁邊正在堆積木的點點抱起,「點點!再過幾天你就可以見到媽咪了!」其實,他是想說,在過幾天,她就能見到點點了!
心口脹痛著,緊緊抱住點點小小的溫軟的身體,眼角的淚水不停地墜落。
「爹地,真的嗎?點點真的快可以見到媽咪了嗎?!」,點點從御墨斐的懷里抽離,比劃著小手,激動地問道。
「是!點點就快見到媽咪了!」,眼角的淚水不斷地墜落……
「那爹地,你為什麼哭?」,小手比劃好後,細女敕的小手指撫觸上御墨斐眼角的淚水,甜著嗓音問道。
「爹地高興啊,因為點點就快見到媽咪了!」,因為她復明了,因為她成功了!因為她很快就可以過上幸福平靜的生活了!
還因為,他的心,十分不舍,不舍她們母女。
還有,對命運的無奈,與挫敗。
「爹地,等媽咪回來,我們一家人,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點點比劃著小手,晶亮的雙眸里,充滿了期待的光芒。
點點期待的目光,讓御墨斐心窒,心酸,無奈。
微微點點頭,又一滴灼燙的淚水滑落。看著懷里欣喜不已的點點,他的心更加抽痛了起來……
凝汐的恢復情況很好,她在藍沐楓的說勸下,開始接受手腕治療。
「藍哥哥,這手腕好不好無所謂的,反正以後也不會彈鋼琴了!」,病房內,坐在病床上的凝汐,對著正在為她削隻果的藍沐楓輕聲說道。
現在的她,頭戴了一頂白色的帽子,頭上的傷口也在快速地愈合著。
「凝汐!只要有希望治愈,我們就該爭取!」,將隻果削成小塊,用牙簽串著給她,藍沐楓輕柔地說道。
「嗯!藍哥哥,我好想見點點,不知道她看到我光頭的樣子,會不會被嚇著呢?不會不認識我了吧?」,凝汐邊吃著隻果,邊拿起鏡子,摘下頭上的帽子,看著光頭的自己,笑著問道。
「傻瓜!點點那麼愛你怎麼會不認識?!到時我給你弄頂假發好了!」,藍沐楓寵溺地看著她,無論她什麼樣子,都好看!
「對了,藍哥哥,小墨呢,你有他照片嗎?好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哦!」,想起照顧了她大半個月的啞巴佣人,凝汐心里涌起一陣暖流。
「那個女孩子回老家了啊,我也沒有他照片!」,沒有告訴她,其實一直照顧著她的,就是御墨斐。
听了藍沐楓的話,凝汐扁扁小嘴,戴上帽子,躺下,繼續休息。這些天,她一直保持著積極樂觀的心態,為的是能夠早日恢復健康,然後出院,奪回點點!
她知道,這是一場戰役,無情的他甚至連讓她見到點點的機會都不會給!想起御墨斐,心口不免泛起酸楚。
***
凌家,一架乳白色的三角鋼琴前,御墨斐坐在鋼琴前,懷里抱著點點,修長的手指不停地在鋼琴上舞蹈……
這些天來,他忍著沒有去醫院看她的沖動,一方面怕她發現,另一方面,怕自己越陷越深,無法自拔。每天,他寸步不離地照顧著點點,等待著她出院的日子,等待著她主動來找他。
這些天,他的胃部絞痛發作頻率越來越高,大便也開始便血,吃不下任何飯菜,整個人也消瘦不已。也只有細心的點點在勸他吃飯時,他才認真地吃幾口,敷衍點點。
整個人,又瘦了一圈。
公司的業務中心開始漸漸地向美國轉移。
「點點,以後媽咪過生日,你就彈這首生日快樂給媽媽听,好不好?」,教會了點點彈了簡單的《生日快樂》,御墨斐和藹地說道。
他發現點點有副和她一樣修長的手指,適合彈鋼琴,他也問過點點喜不喜歡鋼琴,當看到點點剛接觸到鋼琴時,那雙喜悅的目光時,他便了然。
點點揚起興奮的小臉,對著他微笑著點頭。
「爹地,媽咪什麼時候回來?」,比劃著小手,點點問道。
「爹地猜,媽咪明天就會回來!」,今天她出院,御墨斐在想,明天,她一定會迫不及待地來見點點的!
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見到自己呢?
點點听了御墨斐的話,拍著小手不停地鼓掌著,小嘴甜甜地笑著,露出里面潔白的小牙齒。御墨斐不舍地在點點的臉頰上不斷地親吻。
她回來,意味著他要離開。
心口脹滿了不舍,他想,他是貪心的,貪心地想擁有她們母女。
「藍哥哥,你看,怎樣?!」,出院後,凝汐暫時還住在藍沐楓的海邊別墅,此時,她戴著藍沐楓買給她的假發,站在藍沐楓的面前,緊張地問道。
明天,她要去找他,她要見點點,她要再次問他要點點的撫養權,如果他不肯給,她就會告他!
「非常完美!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假的!」,藍沐楓看著重獲新生的凝汐,看著她絕美的容顏,贊美道。雙唇習慣性地想親吻凝汐的額頭,卻被她躲開。
「藍哥哥!我告訴你,以後不準再親我!以前是我眼楮看不見,躲不了!現在我復明了,可不能再被你佔便宜了!」,凝汐丟給藍沐楓一個白眼,厲聲說道。
藍沐楓沒有回答她,只是寵溺地看著她,心口有萬千感慨。
第二天一早,凝汐緊張地在更衣室打扮了半天,才出來,生怕這次地見面,讓他再次奚落到自己。她要讓他看到,現在的御凝汐,已經再不是之前的那個御凝汐了!
這天,御墨斐也早早地起床,特意將頹廢的自己打理了一番,振作精神,等待著她的到來。
「凝汐,我已經給御墨斐去過電話了,他答應在他家見你!」,上車後,藍沐楓對著凝汐說道。
「好,我們出發!」,凝汐對著化妝鏡,整理了下劉海,平靜地說道,一顆心卻緊張不已。一方面激動于就快要見到多日不見地點點了,另一方面,也在緊張一會與他的面對面。
PS︰今天更新完畢!小斐斐會怎麼做呢?拭目以待吧!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