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五姨娘這才滿心歡喜的點頭，牽著兮顏走了出去，將她送出自己的院子，直到兮顏的身影消失，五姨娘臉上的笑意才緩緩的僵住，似乎有些為難。
身後，嚴媽媽閃了出來，望著三姑娘消失的身影蹙了蹙眉輕聲道。
"姨娘，三姑娘希望姨娘生一個兒子？"
五姨娘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望著這怒放的月季，長指輕輕的朝月季撫去，卻在不經意間，被刺刺傷自己的手指，嚴媽媽想要上前，卻被五姨娘阻止。
"姨娘真的打算為那個男人生下兒子嗎？他……不配的！"
嚴媽媽似乎一定要問出一個結果來，只要姨娘說不願意，她一定會想盡辦法不讓老爺入這個院子的門。
況且，這是很容易辦到的。
五姨娘將長指放入口中，輕輕的吮吸著那一滴鮮血，眨了眨美麗的眸子，仰頭長嘆了一口氣。
"我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為她生個伴，將來縱然我死了，她也有個照應不是。"
嚴媽媽臉色微變，知道五姨娘話里的意思其實是同意為白府生一個男丁，但是……那白老爺當真是不配的啊。
"您就不怕他知道了，開殺戒嗎？"
這話讓五姨娘的臉色煞白，身形也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她的身形便穩穩的站定，眸光也冷靜如初，苦笑變成了一絲怨恨。
"是他先負我的，不是嗎？"
只是嚴媽媽不會知道，這麼多年在白府里的生活，她的心早已經改變，白老爺雖然不進這院子的門，也不怎麼關照她們，但最起碼的生活，他還是暗中托照到了，也讓她平靜了十幾年，沒有任何的危險不是嗎？
有時候，冷落……也是一種保護啊。
如同，她當時冷落了兮顏，如同白老爺冷落了她，同樣的，都是出于一種保護。
一年又一年的淡淡相處，一年又一年的默默對視，她又不是冰，怎麼會對白老爺的柔情視而不見呢，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也希望得到真實而又淡然的幸福，所以，當兮顏說再生一個孩子的時候，她的心竟然又活了幾分。
也許，真的該為白玉堂生一個孩子，不管有沒有愛，也只為報答他那十幾年的恩情吧。
"可是……"
嚴媽媽心知五姨娘說的沒有錯，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上前一步，盯著五姨娘。
"如果三姑娘有一天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怪五姨娘呢。"
心底，還是希望姨娘不要答應為白府生子，否則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之日了啊。
五姨娘摘下一朵月季花，別在自己的鬢間，剎那間，滿園的花草也失去了美麗的意義，光輝灑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不生一個兒子，兮兒將會永無抬頭之日，嚴媽媽希望咱們的兮兒將來給人為妾，將來被人欺壓，將來……的一生過得不堪嗎？"——
風，輕輕的起了。
盛開的花朵在風中搖曳，如同五姨娘的裙擺，綻放出朵朵鮮花，那立中風中的女人，柔弱，但此刻卻是強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