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推開門的剎那,里面的金碧輝煌頓時耀了她們的眼,內里的一切,縱然是王妃,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
這位二王爺,似乎只有兩位側妃,還沒有正妃。
這也就是為什麼每一位被送進來的女子,都蠢蠢欲動和想要將王爺引上床的原因。
"小姐,請喝茶……"
吹燈端著一個精致的盤子走了過來,放在漣漪身旁的錦桌上,隨後熟練的泡著香茶,淡香沁入心脾時,漣漪有一瞬間的冷靜,隨即接過,淺淺的喝了起來……
點燈則在檢查著廳堂里的一切,隨即細細的打掃了起來,漣漪緩緩抬頭,望著眼前的三人,冷聲問道。
"這園子,就只有我們四個人,對嗎?"
撲通一聲,桃紅和吹燈一起跪倒在地,慌得像什麼一樣。
"小姐,奴婢有什麼地方伺候得不好嗎?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是啊,小姐,奴才們一定會小心侍候小姐的,求小姐不要趕奴才們走。"
桃紅一心想著,要好好的照顧漣漪,總有一天,要讓小姐笑起來,小姐美得像天仙一樣,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而吹燈他們以前是沒有侍候過正經的主子的,只是在府里打雜,如今有了主子,而且還住這麼好的地方,他們自然也是不想離開的。
況且這主子冷得像冰一樣,讓他們忍不住想要保護。
漣漪對眼前的一幕似乎沒有看到一般,只是淺飲著那味道極好的茶,想不到吹燈泡茶的功夫這麼好,讓她很是滿意,桃紅幾個見小姐不說話,以為是真的要趕她們走,于是更加的痛苦起來。
終是不忍。
漣漪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微微轉頭對他們說道。
"我何時說要你們走來著,只是問問這園子里,還有什麼人。"
桃紅、吹燈、點燈這才欣喜異常的站了起來,然後又有些擔心的回道。
"回小姐的話,沒有別人了,只有我們幾個侍候小姐,也許以後王爺會賞賜更多的下人給小姐的。"
他們以為漣漪嫌人太少,排場不夠大,生怕漣漪發脾氣,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小姐發脾氣,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有些看不透小姐究竟在想什麼。
"你們三個就夠了,不需要太多的人。"
"園子這麼大,房間也是夠住的,你們就自己去挑房間歇息吧……"
吹燈、點燈、桃紅驚訝的彼此對視了一眼,隨即三個人同時又跪了下來,對漣漪施禮拜道。
"這樣怎麼可以呢,要是王爺怪罪下來,我們都要受罰的。"
漣漪蹙了蹙黛眉,眸光依然平淡如水,不喜不悲,見她們如此懼怕,有些不耐的說道。
"讓你們住好的,就住好的,王爺怪罪下來,有我擔著。"
"謝小姐。"
桃紅幾個高興的對漣漪磕了三個響頭,漣漪揮了揮手,她們便開開心心的下去挑房間去了,桃住住在漣漪的隔壁,以免漣漪需要人服侍的時候,沒有人來。
吹燈和點燈則住在漣漪對面的房間里,中間隔著一個大花園,這樣一樣,推開門就可以听從小姐的吩咐。
因為漣漪居里只有三個下人,怕小姐晚上會害怕,所以她們都圍繞著花園住在了一起。
漣漪坐在廳里靜靜的喝著淡淡的香茶,听著她們三個在花園里說說笑笑的,漣漪的心便有一種抽痛。
好羨慕啊。
如果她們都還在,一定會和睦又幸福的過完這一生的。
經歷了那場生死,經歷了六姨娘的生離死別,大家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斗爭根本不能帶來最終的幸福。
每個人都下定決心要幸福的在一起生活,可是這種覺悟才剛剛開始,就生生的被二王爺掐斷。
指緊緊的攥著杯蓋,漣漪瞪大自己美麗的眸,恨得連臉蛋都是一片蒼白。
每次午夜夢回,她都能夠夢到自己這一家可以像平凡的人家里一樣,圍在一張大圓桌上吃飯,姨娘們每天都在一起散步,姐妹們在一起繡花,然後討論著將來嫁個什麼樣的相公。
有時候,她又會夢到現代,夢到自己正窩在哥哥的懷里,撒嬌……玩耍,或者背著爸爸,跑進他的房間里玩他珍藏的槍。
然而,每一次,她都大汗灕淋的被嚇醒,因為藍景和……或者是欒宗瑾每次都會握著一把鋒利無比的劍在她的面前,將她們全家都斬殺。
"娘……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話喃喃說出來的時候,非常的冷靜,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一般,然而,只有漣漪知道,她心里的恨,有多麼的強烈。
正在她含淚頭痛欲裂的時候,桃紅開心的奔跑了進來,走到漣漪的身邊施禮道。
"小姐,王爺下朝回來了。"
"不去他的側妃那嗎?"
漣漪有些詫異他下朝不回側妃那里,竟然朝自己的漣漪居走來,而桃紅則嬌嗔了她一眼,嚷嚷道。
"什麼嘛,王爺來這里多好啊,寵愛小姐,小姐就有好日子過。"
話才剛剛說完,門口陽光照耀下,一道如虎形般的身影便被推了進來,屬下輕松而又熟練的推著輪椅進來,漣漪急忙站了起來,對王爺施禮。
"見過王爺。"
欒宗瑾深深的凝視著漣漪,像是想要把她看穿一樣,漣漪在心里冷冷一笑,頭卻微微的低了下去。
她依然沒有笑,神情冰冷如初,欒宗瑾的眉蹙了起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女人連笑都不笑一下。
老四將她送進來,難道不是讓她勾引自己然後監視自己的一切行動的嗎?
可是,
他總覺得這個女子,一定有著別樣的故事。
去查她底細的屬下已經派出去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推著輪椅到她的身前,冷聲道。
"起來吧。"
漣漪這才起了身,然後靜靜的站到一旁,也不上前伺候,也不問王爺需要什麼,更加不去獻媚。
欒宗瑾的眉又蹙了起來,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了。
冷得像朵冰花一樣,不論你用什麼方法,她都沒有辦法溫暖起來,反而,你若是把她捂在手心里,不但不暖,而且還會融成一堆冰水。、
她和那些女人,有太多的不同了。
"小姐……"
桃紅急了,這樣的氣氛冷冰冰的,王爺一會子不走才怪,走到漣漪的身後推了推她,希望她能夠主動點。
漣漪有些莫名的望著桃紅,對于她們三個,漣漪的心還是有一絲溫暖的,他們很純真,一心只想伺候好自己。
"哎呀……小姐,去伺候王爺呀。"
漣漪這才明白桃紅的意思,走到他的輪椅身後,將他的輪椅推到錦桌前……
欒宗瑾微仰著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那俊美無雙的臉龐此刻看起來有一絲冰冷,特別是那雙深邃的眸子,像幽潭一般,令人不敢直視。
"你在干什麼?"
欒宗瑾主動開了口,而漣漪一邊替他沏茶一邊淡淡的答道。
"在喝茶。"
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正要喝,身後的屬下一擋,一根銀針便探了進去,確定沒有毒後,才讓王爺喝。
漣漪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袖邊,這樣,欒宗瑾才發現不了她眸中的異樣,原來這個男人是這麼小心的,那麼,要殺他,就要小心警慎才是。
因為她的不主動讓氣氛又冷了起來,桃紅、吹燈和點燈急得恨鐵不成剛一般,差點用眼神把漣漪溺死。
"听說,你把送過來的美人全都打了。"
欒宗瑾的語氣里沒有怒意,也听不出究竟有沒有生氣,漣漪知道他此番前來必定要這件事,抿了抿冰唇,抬頭望著欒宗瑾道。
"是——"
"為什麼要打她們?"
此時的語氣才有了一絲怒氣,這個女子,打了他的美人,竟然不知道跪地求饒,反而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
她以為她是誰,只不過是一個侍寢的女子而已,連通房都算不上。
"她們不應該侮辱我……"
漣漪優雅而又熟練的將茶壺提了起來,加水後,又放入了炭爐上,重新換上新的茶葉……
欒宗瑾听到漣漪的話,頓時冷冷的笑了起來,有些嘲諷的對漣漪說道。
"怎麼?一個侍寢的工具,也有尊嚴?"
漣漪的動作一滯,眸光利了利,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只是顧自的開始準備新茶,過了一會兒,她才淡淡的回道。
"王爺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欒宗瑾挑了挑眉,表示洗耳恭听,而漣漪將一杯新茶泡好,雙手端給了他,同樣的屬下試了毒後,才還給王爺。
"王爺,你每天都在換不同的女人,說她們是工具,反過來說,她們也不斷的在用你,你也是她們的工具而已。"
"叭……"
話還沒有說完,殿內的空氣瞬間一滯,沉重無比,欒宗瑾的神情猛的狂怒了起來,狠狠的一甩,手里的杯子頓時啪的一聲響,砸得四處都是,水濺得很遠,甚至燙到了漣漪的手。
欒宗瑾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眸中殺意涌了上來,一把抓住漣漪的手怒道。
"你道本王不會殺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