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阿央在內,幾乎所有人身子都輕輕哆嗦了一下,挽晴頓時面如土色,卻依舊挺立著,閉著嘴不肯求饒。
挽雨急了,跪著移到淑妃腳下,顫著聲說道︰「娘娘饒命,我妹妹年紀尚小,她……她不懂事……求娘娘開恩……」
「哦,我說你們倆怎麼長得這麼像呢,原來是姐妹倆啊,不過——」淑妃說著不屑地瞥了挽晴一眼,「你可比那個丫頭招人喜歡多了。」
「你想為她求饒嗎?」淑妃垂眼看向挽雨,挽雨連忙點頭,「那好,你若肯代替你妹妹被砍去一只手,本宮便饒了她。」
挽雨身子登時僵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淑妃笑了,「別恨我,不是本宮不肯饒了她,是你這個做姐姐的不肯救她。」
阿央努力抑制著自己無法平靜地心跳,向那邊看去,只見挽雨一聲不吭,卻哭得連身子都在哆嗦。
「來人,拖下去。」淑妃說道。
「不要!」阿央大叫了一聲,撲到了淑妃腳下,「娘娘,是我的錯,你砍我的手吧。」阿央抬頭看著淑妃,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
淑妃輕佻的看著她,「你是她什麼人?」
「我……我和她……是朋友吧。」阿央小聲說道。
「朋友不算,你沒有資格替她。來人,拖下去。」淑妃說完,身後幾個公公立馬動手。而在整個過程中挽晴雖然面色嚇得煞白,卻始終不曾開口。後來的很多時候,當阿央再次想起她,總是忍不住一聲嘆息。
挽晴被拖下去了,整個屋子里寂靜的只听得見挽雨努力壓低的啜泣。當然,還有沉悶的心跳。
「你們是不是覺得本宮很可怕?」淑妃柔聲問道。
又是冷場,沒人敢作答。
淑妃笑了,不知是不屑還是鄙視,「你們听好了,現在皇上剛剛登基,一切都還不安定,你們身為宮婢,就應該嚴守宮婢的規矩,別忘了你們可是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別人可以有千差百錯,但你們一點兒錯都不能有。雖然皇上現在未立皇後,但既然六宮交給本宮掌管,本宮就會治理的井井有條。不守規矩的奴才就是那個被發配邊疆的和剛剛這個的下場,你們都看清楚了嗎?」
阿央什麼都沒有听清楚,她只覺得心口難過得疼,還有就是從遠處漸漸包圍過來的,巨大的恐懼。
次日清晨,天還蒙蒙亮,宮女彩悅早起去解手,她隱隱約約仿佛看見一個房間前有個什麼東西在耷拉著,她走了過去。
「啊!——」彩悅的尖叫在冰冷的清晨響起。
是挽晴,她那只被斬去的手扔在地上,而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上的吊。她吊死在了阿央房間前,瞪著充血的眼楮,死死地盯著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