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秀氣的眉頭微蹙,腿兒有些酸痛,曲靈舞仍是慢悠悠的起了身,骨處疼痛的叫囂發麻她也不加以理會。小臉沒有任何妝容,素雅白淨卻因跪了一天,更顯得蒼白,細弱的嬌軀仿若一陣風便要吹到天邊去。
紅袖和映藍上前一左一右要攙扶著她,免得她一個不小心軟了腿兒,摔落在地。曲靈舞搖了搖頭,紅袖和映藍松開了手,她一步一步走向不遠處的男人,他是洛王,是洛王府的天,是大魏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洛王,他若想出一口惡氣,天底下有多少人是能抬頭挺胸回他一句的。
「王爺身為朝中重臣,大魏之中誰人不知王爺文韜武略,才謀過人,深得皇上厚愛,王爺目光長遠,處理公道更是京城人人樂于傳道的,為何王爺選在這個節骨眼屏棄一切優點,持意要怪責靈舞,若是沖喜就能沖去一切的病痛陰氣,這世間之人豈不人人沖喜,」她輕笑,唇畔帶著嘲諷,「這原就是一樁可笑的婚事,還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的,當真不怕貽笑大方,讓各國瞧了熱鬧。」大魏的東邊,地屬大鳳國土,那是一個不曾有過沖喜的國家,是她樂愛的一方土地。
大魏多文生,迂腐之力過剩,八股文朗朗上口,真正實干,有才之人,卻是少之又少的。大魏的觀念讓女人落入一個不堪的境地。
「你倒是牙尖嘴厲,」容諾細盯著曲靈舞,沒錯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哪怕是挑眉,抿唇亦盡數收于眼下,「如此能說會道的人兒,在將軍府豈是受欺的角色,只怕,連你最親近的家人也被你扮于表的假像所蒙敝了,還道你六小姐是個嬌柔識大體的姑娘,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幸好不是王爺你迎娶靈舞,否則真是悔不當初。」他拉著她拜的天地又如何,她嫁的人是容允,就算在洛王府不好過,也不用在他的身下討生活,靈舞不得不慶幸。「若是洛王府真的瞧靈舞不順眼,大可以一封休書將靈舞驅離洛王府。」離了洛王府,離了將軍府,離了京城,她並不是沒有法子生存下去。
哪怕要是討要乞,她也會讓自己過得很好。
「休想一走了之,」容諾黑眸怒火閃過,大掌握住她的肩,力道有些大,捏得她隱隱做痛,一身傲骨她偏不開口求他,「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即已也嫁,便該隨夫,如今夫死你仍是洛王府的人,此生除了洛王府,你哪都別想去。」
「欺一個女人,王爺覺得自得了嗎?覺得自尊上過得到了滿足,那也行,靈舞受欺也不是一日兩日,王爺若真的想出氣,那盡管來吧,別想靈舞屈背弓膝的。」曲靈舞才十六歲,十六年的歲月過得已經夠悲慘了,完全是沒有自尊的活著,為了她與娘,在父兄,姐妹及一干大小姨娘下面討生活,瞧人臉色,挨打挨罵換來十六年的存活,活得毫無尊嚴,就像一副沒有生命的軀體,只是活著。
她是曲靈舞,卻已非真正的曲靈舞,她更是大鳳國三公主李沐幽,成為了曲靈舞,也要為她重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