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之前，先確認一下。如果誰，不想再跟著我，請現在就提出來。」目光在面前十五名少年中掃視一圈，蕭天若不能放任這些小屁孩到了高中後繼續這麼松松垮垮。自己上高中時候都開始幫村里的磚廠搬磚賺錢補貼家用了，這些小紈褲大部分今年過年後都十五周歲，大的都十六周歲，也該懂事了。
本來，是說過來討論一下中考的事情，十五個少年誰都沒料到蕭天若會忽然把這樣的問題擺上台面。
「怎麼，上高中後都不希望繼續跟我？要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勉強。」見下面的小紈褲都在發愣，已經比他們高出小半個頭的蕭天若微微一笑，問道。
蕭天若說出這話，一圈少年都趕忙想要表態，可十幾個人一齊，聲音交融在一起，連蕭天若都听不出他們在說些什麼。蕭天若擺擺手，下面立刻安靜下來，很滿意這效果，蕭天若指了指孫楊。「你先說。」
認真的點點頭，眉清目秀的孫楊和周圍幾人短暫交流一下，對蕭天若回道︰「老大，我們都願意繼續跟著老大你。怎麼樣，有誰不願意嗎，嗯？」說著，孫楊板著臉，沖著自己手下十三個人問道，舉止之間，倒挺有幾分管理者的意思，也算沒有辜負蕭天若的希望。
「孫楊，你別嚇唬他們，這事情強迫不得。願意跟著我，我保證給你們一個光輝的未來。不願跟著我的，我也沒有小氣到打擊報復。但是丑話說在前頭，我蕭天若生平只招這一次手下，如果現在誰要退出了，以後再說什麼想要回來當牛做馬，就是砍手表忠也給我滾遠點。」說完，止住下面爭先發言的少年，蕭天若讓他們仔細考慮好，自己先出去等著。
過了會兒，里面還在嘰嘰喳喳討論，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正觀察腳下的車前草，听見腳步聲，蕭天若扭過頭。望見一臉嚴肅過來的王力軍，蕭天若愣了愣。難不成，這家伙心高氣傲，不想跟隨自己。
「蕭天若，抱歉，我不能認你做老大。」走到蕭天若身邊，凝神思忖片刻，王力軍沖蕭天若語氣低沉說道。
王力軍果然不願給自己當小弟，也在蕭天若預計之中。里面那十四個人中，唯一有點主見的孫楊蕭天若都收服了，也就沒有誰會拒絕「蕭天若小弟」這個挺有前途的職業。至于王力軍，蕭天若倒是一直沒拿他當小弟看，現在突然提出來，他難以接受，也很正常。
「嗯，我剛剛在里面就說了，這事情強求不得。」點點頭，蕭天若的話讓王力軍臉上的緊張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估計，王力軍出來，都做好了挨頓海揍的準備。「可以跟我說說，你怎麼想的嗎？」蕭天若在里面把話說那麼重，王力軍還冒著自己翻臉的風險出來說這些，蕭天若總有些好奇他是怎麼考慮的。如果僅僅是不願當小弟的話，維持現在的關系就好了，蕭天若還沒自信心爆棚到要讓誰都給自己提鞋當小弟。
蕭天若刨根問底，剛剛舒了一口氣的王力軍臉上又有些為難。「那個，我師父，她不讓我再認別人做老大。」
「這樣呀？」听了王力軍的解釋，再看看他臉上的表情，蕭天若恍然大悟。敢情，不是自己魅力不夠大，是人家師父有令。了解到這一點，蕭天若有些好奇王力軍的真實想法，遂玩味地望著王力軍問道︰「那你自己呢？也不想跟我手下？」
仰起頭，愣了愣，王力軍表情更加復雜，眼楮死死盯著地下一塊碎磚。「我願意！」半天，王力軍忽然仰起頭，堅定地回道。
拍拍王力軍的肩膀，蕭天若面帶微笑走向倉庫大門。「別整得跟那啥似的。既然你師父不讓，那就算了。咱們不還是兄弟嘛。」回過頭，望了望王力軍，蕭天若走進倉庫。
倉庫里，剩下的十四個人已經討論完畢，齊齊對著倉庫門立著。
「老大好！」不知是誰的主意，蕭天若剛進門，里面的人一起鞠躬，齊聲喊道。見里面人立場都已決定，蕭天若倒很滿意，可這陣勢，蕭天若怎麼看怎麼想發笑。
這時候笑出聲就太沒老大的範了，干咳兩聲，蕭天若沖著里頭的小紈褲擺擺手。「沒誰是被強迫的吧？」
「沒」「沒，我們都是自願的」「我們是心甘情願的」
這次，里頭就沒有剛剛那麼整齊了，零零落落的表態。笑著點點頭，蕭天若準備說幾句，正好外面的王力軍走到了蕭天若身後。
望望里頭整整齊齊站著的同伴，再看看準備講話的蕭天若，頓了一下，王力軍兩個大步，從蕭天若身旁融到了里面的隊伍中。
沖王力軍笑著點點頭，蕭天若什麼話都沒說。
本來，準備今天多花點時間，說說一周後中考的事情。但望見隊伍里頭有些走神的王力軍，蕭天若刪繁就簡講了幾句，就把其他人放走了。
「跑這麼快做什麼。」一腳踢在王力軍腿上，把他踢了個踉蹌，蕭天若蠻不正經地問道。
瞪著蕭天若，其他人已經走遠，半天，王力軍沖蕭天若豎了根中指，表達現在的心情。倒是蕭天若，毫不在意，上去勾著他的肩膀帶他朝外頭走。「跟我說說你師父的背景。」
走在操場的煤渣跑道上，阻止王力軍從操場中間抄近路出操場的院子，蕭天若拽著他順著跑道慢慢晃悠。
蕭天若打听自己師父的情況，王力軍顯得有些猶豫。可蕭天若不滿地催促幾聲，王力軍立刻打消了顧慮，介紹道︰「我師父她是去年從京城某特種部隊退役的，退役的部隊據說還是保密單位。」
「多大歲數？」公安局里那麼多人，王力軍偏偏認準一個師父，有這點背景也很正常，蕭天若並不意外。而且從王力軍最近的巨大進步來看，他那個師父只怕還在那個什麼部隊里帶過新兵，資歷應該不淺。
「具體不知道，但是應該不到25。」想想，既然說都說了，這個王力軍也沒必要瞞蕭天若。
王力軍的回答遠低于蕭天若的預料，蕭天若有些狐疑。「很能打嘛？」才二十多歲，就有這麼好的身手和經驗，蕭天若得重新掂量一下「保密單位」那四個字。
「比局里的男警察都能打！」這個問題，王力軍回答的很干脆。
點點頭，半天反應過來，蕭天若驚訝地轉過頭望著王力軍。「你師父是女的？」
「對呀。」王力軍倒是一點兒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理所當然回道。「我師父她去年年初從京城調到東明公安局的，去年局勢緊張的時候，她還負責過大院的安保呢，蕭天若你不記得了嗎？」
起初還奇怪這位出身京城保密單位，身手不凡的二十多歲女特種兵是何方神聖。听了王力軍的介紹，蕭天若很快回憶起了他師父的身份。去年東明市確實發生過一起不大不小的群體性事件，市委大院臨時加強了警戒，蕭天若就記得，蕭秉德請幾個同僚來家里喝茶的時候，就夸過王力軍的這個師父︰說是有她在，就是歹徒帶著AK47沖進來也不用怕。
雖然沒有當面見過王力軍的這位女師父，但匯總零星的信息，那位女特種兵應該是位女中豪杰。起初，拉王力軍出來只為開導開導他。現在，听了王力軍的介紹，蕭天若躍躍欲試，迫不及待想要會會那位「帶AK47的歹徒都過不了」的女中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