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蕭天若拿著準考證跟圓珠筆走進來,王巧才發現,蕭天若的座位竟然就在她身後——跟在班級時一樣。
發試卷前,蕭天若湊在王巧背後說了很多無關緊要的話。面帶微笑自始至終安靜的听著,拿到中考試卷的那一刻,原本心里非常緊張的王巧無比的放松,就如同在班級一次普通的模擬測試一樣。
完成自己的職責,蕭天若拿起早已抄熟的語文試卷,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尉遲晴馨給寫的那篇作文實在太優秀,蕭天若不免多看了幾遍,再加上記憶力還不錯,差不多都背下來了。此時拿到語文試卷,自然是要把作文先「抄寫」下來。
相同的試卷,光答案蕭天若都抄了十幾份,再熟悉不過。十分鐘時間默寫完作文,十分鐘時間寫前面的試題,蕭天若做完停筆的時候,大部分考生還都在寫前面的選擇題呢。
試卷寫完後,蕭天若並未著急離開。覆上試卷,蕭天若從背後細細欣賞王巧專心答題的模樣。似乎能夠感受到蕭天若的注目,王巧答題時嘴角的微笑一直沒有散去,考試狀態異常的好。
考試進行到四十分鐘左右,尉遲晴馨出現在窗戶外,沖蕭天若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探過頭瞥了眼,王巧也已經在寫作文了,蕭天若壓低嗓音,跟她說了聲「加油」,便提前交卷走人。
蕭天若這麼早離場並未引起多大的關注,不管哪個學校,哪個年代,總有「這樣的」學生。
也僅有無聊翻了翻蕭天若試卷的那位監考老師才知道,蕭天若這麼快做完,不是因為試卷對他來說太難,而是因為試卷太簡單
「沒出什麼狀況吧?」雖然尉遲晴馨臉上的微笑告訴蕭天若大概沒錯,可第一場考試,蕭天若多少也有些擔心自己的布置是否存有疏漏,遂緊張地跟送答案的尉遲晴馨問道。
抿著嘴望了蕭天若半天,尉遲晴馨才笑著搖搖頭。「很順利,在隔壁考場,雖然遞答案進去的時候不小心被老師望見了,但他好像並不打算管。」並不知道蕭天若已經搞定了監考老師,尉遲晴馨還當這兒的中考監考本身就不嚴呢。
沒有出問題就好,笑笑,蕭天若領著尉遲晴馨在3~17號考場間巡視了一圈,確定一切順利,蕭天若才回到自己跟王巧所在的考場外。
見蕭天若跟尉遲晴馨在外面等自己,王巧指了指自己的試卷,示意自己寫完了,請示蕭天若要不要交了出去。搖搖頭,壓壓手,示意王巧安心考試,蕭天若帶尉遲晴馨先下了高中部的教學樓。
「麻煩你了,晴兒。今天下午跟明天,你沒什麼事吧?」第一場考試進行的如此順利,蕭天若心情也不錯。帶著尉遲晴馨在寧靜的校園里隨意散步,蕭天若微微偏頭問道。
「哥,你跟我客氣什麼。放心吧,我放假在家都沒什麼事的,保證不會耽誤的。」雖然蕭天若沒有多言,但這項工作的嚴肅性,尉遲晴馨自然是清楚的。
就曉得尉遲晴馨這丫頭不用自己操心,沖她笑笑,蕭天若繼續漫無目的在花壇間溜達耗時間。今天上午沒有別的考試了,蕭天若考完本來可以先回去跟余心雨匯報的。可是畢竟是第一場,王巧還沒出來,蕭天若總得等等她,不然他也不放心。
知道蕭天若在等王巧,尉遲晴馨並未多說什麼,只挨著蕭天若的肩,漫步在這三個月後即將進入的校園。
事實證明,蕭天若等王巧沒錯,但讓尉遲晴馨跟著一起等,卻是最嚴重的錯誤。
語文考試時間基本上都不緊張,離考試結束還有二十來分鐘,學生都陸陸續續出來了。直到只剩最後十分鐘,王巧才走出考場。在二樓走廊跟蕭天若招招手,王巧邁著小步下樓趕過來,便跟尉遲晴馨倆湊一起聊了起來。
尉遲晴馨很知道分寸,沒有跟王巧提,幫蕭天若為同大院的小紈褲作弊的事,只跟她交流考試難不難之類。王巧跟尉遲晴馨倆聊得歡快,直接無視了自己的存在,蕭天若只好過去跟等在遠處的孫楊交代會兒,才趕回倆丫頭身邊。
「要不你們倆中午就都別回去了,跟我一起到余老師家吃飯吧。晴兒,你有沒有問題?」王巧中午不回去早有先例,一般她父母到飯點見不著女兒,都會主動打電話到公寓問問,所以蕭天若只詢問了尉遲晴馨的意見。
平日里大大方方,但蕭天若邀請自己吃飯,尉遲晴馨還是猶豫要不要答應。倒是王巧,在旁邊替她答應了下來。王巧在耳邊小聲勸自己,看了眼蕭天若,尉遲晴馨便是有些拘謹,也輕輕點點頭同意了。
蕭天若早上戲耍自己,余心雨憋了一肚子氣,就等這他回來爆發呢。可蕭天若倒好,不但把王巧弄來當擋箭牌,還帶著另外一個小女孩,教余心雨已經到嗓子口的咆哮生生咽了回去。
「心雨姐,這位是尉遲晴馨,我爸同事的女兒,我的干妹妹,她等高中就在咱們一中上。」望見余心雨明明很生氣,卻又要在生人面前裝出熱烈歡迎的模樣,蕭天若幾欲發笑。蕭天若自然不會真的笑出來,介紹一下尉遲晴馨,蕭天若就換鞋走了進去。
「余老師您好,第一次見面就來您家,給您添麻煩了。」面帶微笑打量了幾眼,站在門後,相貌秀氣的年輕老師,尉遲晴馨禮貌地問候道。
見這個氣質頗佳的小女孩如此懂事,還準備對蕭天若使點小動作的余心雨徹底放下了怨恨,笑呵呵地將尉遲晴馨往家里拉。「快進來,別這麼拘謹。不在學校,就別喊我老師了,跟蕭天若一樣,喊我心雨姐就好了。還有你,王巧,知道了嗎?」余心雨時常熱情地給她跟蕭天若倆牽線,王巧還總不合氣氛的喊她「余老師」,每每讓余心雨頗為難堪。
「哦,知道了,余老師。」怯怯的縮著脖子,王巧乖乖應下了。
「知道就好,快進來吧。」點點頭,余心雨嘴角帶著燦爛的微笑,給兩人遞上備用的拖鞋。
在旁邊,旁觀這一幕,尉遲晴馨嘴角稍稍上挑了一些,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保持著讓人最舒服的微笑。
就同蕭天若料想的一樣,尉遲晴馨這樣知書達禮的小姑娘是最討人喜歡的。飯桌上,沒會兒,余心雨已經只顧著給第一次到訪尉遲晴馨夾菜,順道給王巧夾菜,直接無視蕭天若。
見此,尉遲晴馨望望一碗菜,有些歉意地沖蕭天若笑笑。蕭天若也不至于吃這干醋,大大方方的把一碟糖醋排骨直接挪到跟前,就沒管余心雨給誰夾菜。
吃完飯,余心雨自願騰出自己的房間給倆小丫頭午休。蕭天若發話,王巧不敢拒絕。只是尉遲晴馨,卻堅持要回趟家。
「對不起,哥,我從來沒在外面睡過,我回家去休息沒關系的。哥你放心,下午我會早早到學校的。」雖然蕭天若強烈建議尉遲晴馨打個電話回家,中午這點時間就別來回折騰,但尉遲晴馨卻有著自己的堅持。
見這小丫頭如此執拗,蕭天若也只好拍拍她的腦袋,親自將她送出門。
「過來。」王巧已經被余心雨趕上二樓了,此時,偌大的客廳里就只有她一人。見蕭天若望了自己一眼就準備上樓睡覺,余心雨冷冷地喊道。
看余心雨這樣子,只當她還惦記著早上自己耍她那茬,蕭天若假裝沒听到,要上樓。
「過來!」蕭天若竟然還敢裝聾,余心雨加重了語氣。
余心雨打定主意,沒法子,知道她要鬧起來,二樓的王巧都沒法休息,蕭天若只好乖乖收回已經踏上第一階樓梯的右腳,扭身走了回去。
「干妹妹?」玩味地打量著蕭天若,余心雨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雖然余心雨確實是無心,僅欲打趣蕭天若,但她那個「干妹妹」之「干」字的發音,蕭天若怎麼听怎麼覺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