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哈欠、哈欠……」葉清凌連打了數個噴嚏,包了N個「餃子」後,終于可以停下來喘口氣了。
趙青慧看著葉清凌那個因和紙巾頻頻親密接觸而弄得通紅的鼻子,皺起眉︰「清凌,你還好吧?你的鼻子都紅成這樣了,要不要去醫院瞧瞧?」
「不好不好,我很不好啦!」她的聲音很沙啞,喉嚨痛得要命,鼻水又不停地從她的鼻孔里鑽出來。會好才有鬼呢!
趙青慧的眉揪得更緊了,就連那可愛的小臉也開始皺成一團︰「糟糕!你的聲音都變成這樣了,後天的歌唱大賽怎麼辦啊?」
葉清凌沒好氣地說︰「還歌唱什麼!我的鼻涕都快出來了,我的紙巾用光了。青慧,你有沒有紙巾?」
趙青慧搖了搖頭︰「沒有耶!今早吃早餐時用光了。」
「哇!你吃的是什麼早餐?要用這麼多紙巾?啊!不行了!我的鼻涕快出來了。張子懷,你有沒有紙巾?」
「沒有。」張子懷雙手一攤,愛莫能助地看著她︰「不過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你的聲音變得比鴨子叫還難听。哈哈……」
葉清凌白了一眼笑得像是快要死掉的張子懷。哼!沒風度的男生,笑死他才好。
「我這兒有一張,你要不要?」張子懷的同桌林小海拿出僅有的一張紙巾問。
「軍情危急」的葉清凌連禮貌也顧不上,一把搶過紙巾就開始包「餃子」。
「活該!昨天叫你不要吃這麼多冰淇淋你偏不听。」張子懷幸災樂禍地說。
是喔!平時她見到老人就讓座位,見到蟑螂就繞路走,好心地不打擾它休息。她做了這麼多好事,昨天還救了一個天使耶,就不見幸運女神賞她一些RMB。昨天下午才騙了一頓冰淇淋大餐,昨天晚上就進入了「病貓」的隊列,現世報來得比什麼都快。真是有夠木瓜牛女乃的!
被感冒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葉清凌懶得理張子懷,她用那張出現得比美少女戰士還及時的救命紙巾開始救災(也就是擤鼻涕的意思)。她從不知道擁有一張紙巾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她也從不知道紙巾原來是這麼珍貴的東西,她以後一定要好好愛惜紙巾。唉……人總是失去時才知道事物的珍貴啊!
就在葉清凌無限感慨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件比什麼都重要的事。那就是——這已經是她最後的紙巾了!
她大驚失色地抓著趙青慧的雙手亂搖︰「青慧、青慧,我的鼻涕又來拜訪我了,你快幫我去借紙巾啊!」
實在看不過去的張子懷拋下了一句︰「等我回來。」就飛也似的跑出了教室。
就在葉清凌的鼻涕快要泛濫的時候,張子懷終于飛也似的回來。當葉清凌看到他手上拿著的一大條紙巾時,她的心底傾刻間涌出可以淹死一大窩老鼠的感動。她突然覺得張子懷就好像她的蜜蜂王子,為了拯救公主被鼻涕大壞蛋侵入的鼻子而忙得飛來飛去。
「給你。」滿頭大汗的張子懷把那條紙巾扔到葉清凌的桌子上。
葉清凌雙手拿著那條共有20小包的紙巾,感激涕零地望著為她弄得大汗淋灕的蜜蜂王子,無限深情地說︰「子懷,謝謝你。」
張子懷擦了擦額上的汗,坐下後說︰「不用客氣,你記得把買紙巾的20元還給我就行。」
一瞬間,所有的感動不翼而飛,連一滴滴也不遺留。
葉清凌連鼻涕也顧不上擤,用她那鴨子般的聲音氣沖沖地問︰「我為什麼要給20元你?就算是家喻戶曉的維達紙巾,一條也不過是5元,何況是你這個沒听過,也沒見過的什麼‘公公牌’!」還‘公公牌’呢!還不如叫‘女乃女乃牌’來得好听。
張子懷扳著手指開始計算︰「一條‘公公版’紙巾3元,跑腿費17元,合計20元。」
「你還不如去搶!」這死小子,她就知他沒這麼好心!虧她剛才還把他當作自己的蜜蜂王子,她剛才一定是瞎了眼了。蜜蜂王子?王八蛋就比較像他!
17元跑腿費?還真是有夠土匪的。趙青慧和林小海也心有戚戚焉地望著張子懷。
張子懷聳聳肩,不痛不癢地說︰「我這是跟你學的。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昨天的冰淇淋大餐吧?總共用了我126.1元呢!」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輕松地將趙青慧和林小海的目光唰唰地移向葉清凌。
小氣鬼!連1角錢也計算得這麼清楚。她還真沒見過這麼小心眼的男生。
被趙青慧和林小海的目光弄得渾身不自在的葉清凌惱羞成怒地瞪著張子懷︰「喂!我是女孩子耶!你……」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了下來,並且看起來在短時間內是沒法說了,因為我們已被病鬼折磨得快變形的女主角的鼻子突然一癢,然後又開始沒完沒了地打起噴嚏。
趙青慧連忙幫她撕開紙巾的包裝紙,手忙腳亂地把紙巾遞給葉清凌。葉清凌接過那一大堆紙巾開始和鼻涕大王戰得天昏地暗。當她好不容易把鼻涕暫時止住時,她的鼻子已紅得像小丑了。
趙青慧以一副憂愁的樣子盯著葉清凌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清凌,以你的狀況,我看你後天的歌唱大賽是沒什麼機會進入前10名的了。」
林小海搖了搖頭,嘆息道︰「即使清凌沒有感冒,也不可能進入前10名。」
張子懷一听,立刻哈哈大笑︰「嘿嘿!我也贊成。你的唱歌這麼難听,能進入決賽已是奇跡,想進入前10名是沒你的份了。清凌,奇跡是不會出現第二次的。」
葉清凌的目光毒箭般狠狠地射向張子懷和林小海。
被葉清凌的惡毒目光嚇壞的林小海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子懷自動把葉清凌的目光忽略掉,哈哈笑著拍拍林小海的肩︰「你不必因為怕她而改變你的話,我罩你,你不用怕她。」
再次被人曲解自己的意思的林小海嚇得額上頻頻冒冷汗︰「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青慧溫柔地問︰「你是有什麼想告訴我們嗎?」
還是青慧善解人意啊!林小海感激地望了趙青慧一眼。然後擦了擦額上的汗,示意葉清凌她們3人靠近他一些。意會到有秘密听的3人連忙把小腦袋湊在一起。也只有這種時候,她們才會如此有默契吧?
林小海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听說有好些有錢人收買了評判,‘十大歌手’的名單早就內定了。」
「哇!這消息夠勁爆!」張子懷驚呼了一聲,然後興奮地吹了下口哨。
「對了,昨天在走廊也有人這麼對我和清凌說耶!」趙青慧直點頭,然後用手肘子推了推又開始和鼻涕作戰的葉清凌︰「清凌,你還記得這事嗎?」
葉清凌邊擤著鼻涕邊直點頭。她又不是提早得了健忘癥,這樣的大事情她當然記得,要不是昨天被張子懷攪和了一下,她早就對薯條說了這件事。今天她一定要叫薯條調查一下這事。最好這事只不過是子虛烏有的謠言,她可不想拖著兩管鼻涕去出任務!
「也許這只是謠言。」葉清凌安撫人心地說。即使不是謠言,她也要把這事變為謠言,這是正義天使候選人的職責。
廣海高中的同學們,你們等著吧!我葉清凌以天使女孩的名義起誓,我會還你們一個公平公正的歌手大賽。只要廣海高中一天有我葉清凌在,廣海高中就絕對不會有這種骯髒的事情發生!
這麼想著,葉清凌突然覺得自己很偉大,就好像廣海高中的守護神一般。「呵呵呵……」她得意洋洋地傻笑起來。
張子懷他們3人就這麼看著葉清凌一個人突然傻笑,場面很是詭異。
實在受不了的張子懷猛擦了一下兩臂上正「揭桿起義,群起革命」的雞皮疙瘩,然後揮手在葉清凌的腦袋上種下一顆栗子。
被人這麼一敲,腦袋都快腫得像顆水球了,所有幻想都飛了,誰還有心情傻笑。葉清凌連鼻涕也顧不得擦,捂著腦袋就真呼痛。「死張子懷,你干麼打我的腦袋?痛死我了,嗚……」她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那老是和葉清凌作對的鼻涕老兄也許覺得此時的情景很是好玩,于是也興沖沖地出來湊熱鬧。
「清凌、清凌,你的鼻涕要出來了。」趙青慧花容失色的驚叫。
林小海手忙腳亂地從紙巾袋里抽紙巾給葉清凌。
張子懷看著他們亂成一團的樣子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于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早上就在葉清凌的擤鼻涕聲中亂七八糟地過去。
放學回家一打開門,葉清凌連鞋子也顧不上月兌,就大呼小叫︰「薯條!薯條!!」
薯條從廚房里飛了出來︰「干什麼?你被變態伯伯跟蹤嗎?叫得這麼急。」
病怏怏的葉清凌懶得和它抬桿,直接說︰「我校舉行的‘十大歌手’大賽,你知道吧?」
「我知道,你也參加了,並且僥幸進入了決賽,對不?」薯條拍了拍翅膀︰「你還是月兌了鞋進去坐著再說吧!我看你快要病死了。」
葉清凌搖搖晃晃地月兌了鞋,再搖搖晃晃地走到沙發邊沿,剛把書包放下,她就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
「你還行吧?」小薯條一改剛才嘻嘻哈哈的樣子,一臉關心地問。
葉清凌用她那鴨子叫般的聲音有氣沒力地答道︰「還死不了。」喘了一會兒氣,她抬手模了一下額頭,覺得手掌觸及的溫度還算正常,于是松了一口氣。幸好沒發燒,要不就麻煩了。
「你樣子好象很嚴重,要不要上醫院瞧瞧?」
葉清凌搖了搖頭,抱過紙巾盒猛擤了一會兒鼻涕,又喘了好一會兒氣,才用比蚊子叫大一點的聲音說︰「不用了。對了,薯條,你幫我去查一件事好嗎?」不知是不是葉清凌病到五顏六色的緣故,說起話來也有禮貌多了。
薯條配合地點點頭。唉……清凌,你要快些好啊!沒有你和我吵架,我都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
「我們學校有人說,有一些有錢人收買了評判,‘十大歌手’的名單早就內定了。你幫我查查這謠言的可信度。」
「現在去?」
「越快越好。」頭好痛啊!就像快要爆炸一般。看來病情比今早嚴重了。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嗎?」它看她似乎快不行了。
她緩緩地點了點頭︰「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你下午還去上課嗎?要不要叫你的同學來陪你?」
「不。」她已沒多余的力氣說多一個字了。
薯條不忍心見她這麼辛苦,就說︰「你別說話了,那我現在就去查。你好好地睡一覺吧!」
對啊!她是應該好好地睡一覺了,她要養好精神迎接後天的歌手大賽。
葉清凌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從沙發上站起來,扶著沿路手可觸及的家具,搖搖晃晃地走回房間。頭又痛了,葉清凌申吟了聲,然後倒在床上。
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躺了好一會兒,葉清凌才有力氣為自己蓋上被子。
睡醒一覺,她應該會好些了吧?葉清凌如此想著,然後便沉沉地睡去。
薯條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才無可奈何地從窗口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