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故意的???」
偷瞄了一眼張子懷那張積滿黑雲的關公臉,葉清凌嚇得連連罷手︰「不是的,不是的,我絕不是故意的!」就算是也絕對不能承認!
「還是你覬覦我的美色,所以故意借機揩我的油!」
氣糊涂的張子懷口不擇言地說糊話,而急慌了的葉清凌卻以為他知道了她當初的意圖,因此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當初雖然是打這個主意,但我的心里現在真的沒有這個念頭!我發誓!這絕對是真的!!」
「怎麼?」張子懷瞪大雙眼,她真的在打他的主意?
呃……什麼越描越黑了?葉清凌感到一個頭兩個大。
……
混亂過後。在葉清凌的再三保證下,張子懷非常勉強地坐了下來。
白衣女孩直直地向下水道的暗處走去,來到轉角處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撲鼻而來。白衣女孩繼續往前走,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1米高的小男孩,那個小男孩朝白衣女孩詭異一笑,然後他的五官立刻扭曲成一副狼臉——
張子懷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彈開。幾乎就在下1秒,伴著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葉清凌撲倒在尚有張子懷余溫的位置上。撲了個空的葉清凌捂著撞得紅腫的鼻子爬起來,生氣地瞪著站在半米開外的張子懷大聲責問︰「你為什麼突然跑開?」
張子懷回瞪她,沒心沒肺地說著風涼話︰「不跑開等著你第N+1次的撞過來嗎?我就知道你說話不算數,幸好我聰明且反應夠快,要不又要被你佔便宜。」說著,張子懷還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腦袋。
「你!」葉清凌被張子懷那份得意氣得渾身顫抖,整張臉都漲成桃紅色。
「怎樣!?沒話說了吧!」張子懷顯得更得意了。
葉清凌瞪著一副像打了勝仗的樣子的張子懷,瞬間紅了眼眶。她大聲地朝張子懷吼道︰「好!是你對!是我不知羞恥地對你投懷送抱!」她的眼神像極了一只受傷的野獸在絕望時所流露出的神色。
她知道他不喜歡她,但他怎麼可以用這麼嫌棄的口吻說她呢!
葉清凌緊咬著劇烈地顫抖個不停的唇瓣,強忍著一波接一波地沖上鼻子的酸意沖過張子懷的身旁。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從葉清凌的臉頰上滑落,滴在張子懷的手背上。
葉清凌沖進臥室,摔上門,把自己狠狠地摔在棉被上。她緊咬著棉被,任由淚水從眼眶中洶涌而出,然後滴落,消失在厚厚的棉被里。
她心中那剛發芽的愛意是不是也會像眼淚一樣,瞬間就消失不見?
張子懷沉默地抬起那只沾上淚水的手,默然地凝視著那滾燙的液體。
這是她的淚嗎?
好燙。燙得他的手好痛。
她的心……
是不是也被這液體燙傷了呢?
他抬起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他認識她這麼久,從沒見她這般樣子。她總是充滿生氣,像一股攜著無限活力的風,莽撞地東踫西撞,卻從不喊痛。
張子懷回想起她剛才的眼神。剛才她眸子里頭的東西,是叫「絕望」吧?
他的話傷害了她,是嗎?
其實他剛才是開玩笑的,他只是一時得意……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他傷害了她!這是事實!
在原地站了好久,然後他走回他的房間,在衣櫃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大盒子。這是他今天下午特意支開葉清凌去買的禮物,里面是今年新出的芭比女圭女圭組合,他那天參觀葉清凌的房間時,注意到她的櫃子里沒有這個組合。這是他答應她的,他說過,她進了「十大」的初賽,他就送她一樣禮物。他想送她一個驚喜,可他驚喜還沒送就先惹怒她了。
他拿著禮物走到她的房間。猶豫了很久,他終是敲響了她的門。靜候一會,房里卻始終沒有聲音傳來。他的手伸向門把,停頓了半刻,他終是擰開了門。
房里很靜,書桌上的香薰燈發出暈黃的光,一股清甜的香橙味在空氣中浮動。靠牆的軟床上,葉清凌安靜地躺在軟軟的絨毛被上,她大概是哭累了,所以睡著了。
張子懷把禮物放在葉清凌的床頭櫃上,然後在她的床沿坐下。
她的長發凌亂地散在被子上、身上,她的鼻子哭得紅紅的,像鼻尖上掛著一顆櫻桃;眼皮也被淚水浸得腫漲,眼睫毛上還掛著兩顆淚珠,整個臉上都布滿淚痕。
這個笨蛋一定哭了很久吧?明天還要上學呢!這個笨蛋肯定把這事忘了。她就是這個性子,老是忘東忘西的,像得了健忘癥。哭得這麼丑,她明天準後悔。
張子懷扯過被子,幫她蓋上,然後在書桌上的紙巾盒里抽了一張面紙出來,又從書桌左上角的卡通筆筒里拿出一支筆,在紙巾上寫道︰笨蛋,別生氣好嗎?如果你不生氣,中午我就煮你最愛吃的菜給你吃。床頭櫃上的盒子是我在「十大歌手」比賽前答應送你的禮物,是你喜歡的芭比組合。張子懷把紙巾折了兩下,然後把它放在葉清凌的枕邊。又凝望了葉清凌好一會兒,張子懷輕輕地說了聲;「晚安。」才走出葉清凌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