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凌的眼皮動了動,然後被主人費勁地撐開。
眼前的影像並不清晰,像有白霧遮掩,她只朦朦朧朧地看到眼前似有一張放大的臉龐在晃動。她眨了眨眼,白霧散盡,一張冷臉清晰地映在她的瞳心。
「豬頭,你終于願意醒啦!我還以為你上高老莊探你的老祖宗,樂不思蜀了。」冷臉的主人諷刺道,
終于醒了?葉清凌蹙起眉,眼中盡是迷茫,一時半會不太明白小陳的意思。停在葉清凌枕邊的薯條見她這副表情,心里一驚,它憂心忡忡地抬頭問小陳︰「她該不會是失憶了吧?」
失憶?這豬頭失戀已經夠慘了,老天該不會和她開這種玩笑吧?小陳低頭盯著葉清凌的臉,雙眼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關心,口吻也不自覺地變得柔和,試探地問︰「清凌,你知道你在哪里嗎?」
葉清凌隨意地往周圍一瞥,很快地回答︰「我在廣州租的房子唄。」她又不是撞傻了腦袋,當然清楚自己在哪里。
看來這豬頭正常得很嘛!明白葉清凌沒有失憶,小陳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說話又刻薄了起來︰「那你總不會忘了自己所做的蠢事吧!」
「蠢事?」葉清凌茫然地重復著。
小陳斜視著葉清凌,鄙夷地說︰「就是你發著高燒還去做抽脂手術的弱智行為!你該不會忘了吧,豬頭?」
「心里明明關心得要命,表面裝什麼酷嘛!還不眠不休地照顧了人家三天兩夜呢!又是保溫又是退燒的,把我的眼楮都晃得花了。」薯條小聲嘟囔著,末了,還不忘偷偷瞥了小陳一眼,表示小小的鄙視。口不對心的家伙!
「是啊!你趁我們都不在,一個人偷跑著去那間黑店做抽脂手術。幸好我和小陳及時趕到,不然都不知會發生什麼害怕的事了。對了,清凌,我們還幫你把這個拿回來了。」薯條指指書桌上那塊閃著溫潤光澤的緬甸翡翠玉。
抽脂手術?
葉清凌眨了眨了雙眼。記憶漸漸回籠。
是的,她記起了。為了讓張子懷的目光能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她去給自己創造爭取幸福的條件。可是……
她的目光停駐在自己的胳膊上——
還是那麼圓圓鼓鼓的,像個剛蒸熟的肉包子。
她苦笑著在心里自嘲,她這麼肥這麼丑,這輩子是別想得到幸福了。
「豬頭,你別老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嗎?我看了會頭痛!」小陳看到她現在這副表情就不高興。不就是一個破男生嘛,滿大街都是了!有必要為此而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嗎?
看到葉清凌蒼白的臉上那抹難看的笑容,薯條就心疼。真是一個笨女孩啊!為了愛情,竟然做到這個份上。難道她不明白,愛情是一把雙刃刀,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
薯條舉起它的翅膀,用柔軟的羽毛輕撫著葉清凌的臉頰,企圖為她冰冷的心注入些許溫暖。「清凌,你還好嗎?」
葉清凌眨了眨酸澀的眼,搖了搖頭︰「不好,我的眼皮好像被幾十千克的金壓住了,好沉重。」
小陳輕嗤道︰「還幾十千克的金呢!你有幾十千克的鐵就不錯了!」
薯條不悅地瞪了小陳一眼,在這個特殊時期,那混小子說的話就不能好听點嗎?
葉清凌沒留意到薯條的小動作,她的心全系在張子懷身上。她生病了,一定帶給了他不少麻煩吧!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呢。
葉清凌稍微動了一下四肢,感覺身上各個關節都被酸痛偷襲了。停了片刻,她再度輕慢地展動四肢。她大概睡了很久吧!肌肉都有些僵硬了。待四肢稍微有些適應後,她緩緩地掀開被子,慢慢地坐了起來。待坐定後,她睜大眼楮輕聲問︰「子懷呢?」
薯條在一旁拼命向小陳使眼色,小陳卻視而不見地說︰「那家伙四天沒回來了,大概是和那個叫楚什麼的女孩在一起了吧!」
四天四夜沒回來?那他就並不知道她病了。原來……又是她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