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很神秘,釋如來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也沒吸過他說過一個字,但對方幫助泊陽城的舉動,讓釋如來知道,這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哪怕對方窺視「一度秋容」,他也對他笑容滿面。
可是今天的深夜,他開口說話了,讓他確定,原來他是一個男人。
「你背後的古琴是哪里來的。」
讓釋如來驚訝,他居然知道這不是一柄劍,還是一把琴。
「你知道它?」
「它叫一度秋容,不是嗎?」
釋如來想到了白無影,難道他是白無影?不,這明明是一個男人,難不成他與白無影有什麼關系?
「它是我一個朋友送的。」
「他叫什麼?為什麼要將它送給你?」
釋如來不知道怎麼回答,望著南方,輕輕道︰「一個……好朋友。」他居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他與白無影的關系。
朋友嗎?也許白無影在世的話,把他當成一個敵人才對。
黑衣人沒有說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釋如來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問?難道你與它有什麼關系嗎?」
釋如來說的是「一度秋容」。
黑衣人搖搖頭,道︰「沒有關系了。」黑衣人忽然問道︰「他是不是死了?」
釋如來不知道黑衣人說的他是誰。
「是死了。」
釋如來的雙眼似乎看到了蒼白的羅浮,那高高的大雪山,那刺骨的寒風,那終年飄飛的雪花,那一地的梅花……
陷入回憶的他沒有看到黑衣人瘦弱的嬌軀在寒風中顫抖。
黑色的夜,突然下起白色的雪花,釋如來看著天上明亮的月亮,有些模不著頭腦,這個世界真是奇怪,大雪天的,他居然能夠看到月亮。
不過雪花真美呀,美得那般淒涼。
「敢問閣下大名。」
「冷心寒。」
「听冷兄的聲音,年齡與貧僧相仿,正值大好年華,為何整日黑蓬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沒必要。」
「不知貧僧能不能一睹冷兄真顏?」
「哼,不要得寸進尺。」
釋如來一愣,尷尬地模了模鼻子。
第二日清晨,寒風依舊在吹,雪花依舊在飛,一道白影,一道黑影,並肩行走在雪花紛飛的季節,斑駁的泊陽城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他耳邊還听得到泊陽城百姓們的歡送聲。
「你去哪?」
「不知道。」
「你想做什麼?」
「不知道。」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我要一度秋容。」
「這是我好朋友送給我的。」
「你要相信,我比你更有資格擁有它。」
「如果我不給你呢?」
「我會跟著你,我不相信,你沒有松懈的時侯。」
「好,你想跟著就跟著。」
釋如來可以從冷心寒冰冷的話中,感覺到,他隱藏著驚天的悲痛,今天的他,給釋如來一種冰的感覺。
釋如來騎著黃金蝠王走了,丟下冷心寒一人孤伶伶佇立在蒼芒雪地中,從高空看著他,釋如來不知為何心里涌出一股心憐,有些不忍心將他一個人丟棄。
可是他還是走了,卻留下了一句話︰「半年後的神秀武林大會上見。」
釋如來一路馳騁,來到了羅浮山,這里的雪更大,大雪掩蓋了化為廢墟的吹雪山莊,他佇立在這里,久久未動。
他來到那棵寒梅之下,鮮艷的梅花在妖艷綻放,十幾年前,那個時他的它還很小很矮,如今已經長得很大了。
梅花飄落,釋如來再次搖落一片梅,可惜,伊人不在。
他來到困龍淵,索龍道,山風吹進深淵,如出嚎叫,如同淵下困龍的咆哮,索龍道已經只剩下幾根鐵索,嗦嗦作響。
他來到白無影摔下的那個冰崖,往日的一歷歷在眼前閃過,自己為她擋的那一劍,她會不會記在心上?自己恨有心將她推下崖,她會不會恨我?
可是,她能否明白,如果我不這樣做,你會死得更快呀。
別人什麼資格來殺你?
我也是希望奇跡出現,你能夠墜崖不死,逃得一線生命呀……
淚,隨風而逝。
他騎著黃金蝠王離去,直往禪雲境而去。
出來大半年,他不知道禪雲境的人們現在生活可好?大雪來了,他們的衣被可夠?
他的心情,有些急迫。
大雪紛飛的天氣,人們只好燒一盆碳火,窩在家里,聊些家常,但如往常一般,他們前往無佛寺燒香拜佛的節目,風雨未斷。
今天一早,人們就自發前往無佛寺,道濟與普渡兩個小和尚早早就打開了寺門,雙手合什,對每一個熟悉的村民迎入寺中。
他們拜佛,可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什麼佛像,只有那空空如已的石蓮花台,殿前那一個大銅爐,但他們卻深信佛,因為釋如來在他們的心目中就是佛。
無佛寺,但這里卻比地球上的每一座寺廟都香火鼎盛。
吳大娘向往常一般燒完香,靜誦完佛經,對光著頭的道濟小和尚道︰「道濟小師傅,佛尊何時歸來?」
道濟行了一禮道︰「小僧不知,至尊離去時囑咐過,少則兩三月,多則半年便回。」
普渡也在一旁道︰「如今算來已去了半年,想必不日至尊就要歸來。」
吳大娘點頭欣喜道︰「那好那好,佛尊傳老身的‘多摩經’有許多未明之處,還要請佛尊指點。」
禪雲境下至小童,上至古稀老人,每一個人都是信佛之人,手拿念珠,或胸前戴佛珠,常低誦佛言,他們對佛有著無比的虔誠。
就在這時,天際忽然傳來一聲尖嘯的嘶叫,眾人愕然抬頭朝天望去,頓見一只巨大的通體黃金色,猙獰的蝙蝠從天而降,刮起一股旋風,吹起漫天的雪花。
「是佛尊回來了。」
「啊,真是佛尊。」
「至尊。」
「至尊。」
……
釋如來滿臉高興地看著對他行禮的眾人,朗聲道︰「吾已歸來,明日天壇**,眾位鄉親皆可來听。」
「是。」眾人雖對釋如來的歸來喜不自禁,但卻十分知禮地退去,只留下道濟與普渡兩個小和尚。
「道濟,普渡。」
「至尊,我們在。」兩人同道。
釋如來一指那巨大的黃金蝠王,道︰「此是我在外收服的靈獸黃金蝠王,性子很凶,平時莫要惹它,它若餓了自會到山中尋食,切莫大驚小怪。」
兩人見釋如來帶著這麼一頭巨獸回來,實則嚇得不輕,但還好兩人很小的時侯就跟著釋如來吃齋念佛,心性早定,如今雖才十三四歲,卻比成年人的性子還要穩重,雖然有些害怕,但想到至尊在旁,兩人也不敢露出恐懼之意,現在听到釋如來這般解釋,頓時大松一口氣。
釋如來又道︰「走,我要檢驗這半年你們有沒有偷懶。」
三人來到大殿,釋如來重歸石蓮台,寶相莊嚴,道濟與普渡兩個小和尚立于兩旁,釋如來檢驗兩人功課,兩人倒也沒有落下什麼,又檢驗兩人武功,兩人倒也是勤家修煉,不敢偷懶,小有成就。
兩人雖只是他蓮前童子,釋如來卻視如弟子,一心教導,也是希望光耀他無佛寺眉楣,還好兩人不負他辜負,區區十三四歲之齡,也有四五級的武學修為,更別說他還傳了其他一些佛家手段,也算是初初入門的修佛者了。
打發了兩人,釋如為思考起,該如何修建山門。
這山門也太過寒酸,只有正前方修有一道城牆,一殿,一後院,前殿作百姓祭拜之用,全也太過矮小,顯得太過小氣,更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後院也就廂房柴房兩三間,道濟普渡平時休息之用,他一直穩座石蓮台,讓百姓拜他。
種種看來,太過小家子氣,怎麼也算是佛門發源之地,怎可如此寒酸?
釋如來心中不斷計劃,心想著盡快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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