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如來又問道︰「整個神劍山莊都加入了血色?」
「沒……沒有,只有我加入了血色。」
「你為什麼要加入血色?」
「我……我……因為我不服,我不服南宮言,他憑什麼就可以做少莊主,而我卻不能,我不服,他憑什麼可以娶司馬空晴,而我就不能,他憑什麼能得父親的偏愛,而我卻不能……我不服……我不服……」南宮景嘶吼著,滿臉的猙獰,顯然他對南宮言已經恨之入骨了。
「神劍山莊有這樣的人……真是悲哀……」釋如來心里說道。
「把你知道血色的所有情報都告訴我。」
「那……我說……了之後,你會不會再殺我?」南宮景問道。
釋如來搖頭道︰「會。」
南宮景臉色頓時煞白,咬牙道︰「那你休想從我這里知道什麼。」
「我會讓你死得更慘,相信我,你最後還是會告訴我的。」釋如來冷笑道。
南宮景怒喝一聲,忽然沖了上來,咆哮道︰「我跟你拼了。」劍如虹,聲勢比起多明子卻高了不知多少倍。
但是……
劍芒四射,飛劍縱橫,一聲慘叫,寶劍落地,釋如來身形如電,一指狠狠地戳在南宮景丹田處,噗!南宮景吐血倒飛,狠狠地撞在石壁上,如同一堆爛肉,惡心地蠕動著,嘴里低嚎著悲慘的聲音。
他的手筋腳筋被釋如來挑斷,他的丹田被釋如來一指戳破。
可以說,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
「殺……了……我。」南宮景想死,可惜,他卻連自殺的力量都沒有。
釋如來沒有理會他,而是快步將仙靈兒從鐵鏈上解了下來,看著一臉浮白的仙靈兒,他的心狠狠地抽蓄了一下,止住她的血,看著那半壇鮮血,釋如來心中殺意更濃。
「師……傅……」
「靈兒,靈兒,師傅來救你了,我們這就回家……回家……」釋如來心中萬分悲痛,這個得天獨厚如同精靈一般的女兒,卻痛遭這般殘酷的放血之苦,怎叫他不痛,怎叫他不怒?
「師……傅……」
「靈兒,靈兒,師傅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師……傅……」仙靈兒暈了過去。
釋如來抱著仙靈兒,走向南宮景,冷冷道︰「現在你想說了嗎?」
「殺了……我……殺……了我……」
「 嚓……」一連串的碎骨聲。
「啊……」淒烈的慘叫……
「我想信,你會告訴我的。」幽幽的聲音,如同九幽下的魔鬼在呼喚,南宮景心裂膽破。
「我……說……我說……」
「佛最喜歡誠實的孩子。」
……
釋如來抱著仙靈兒從如同修羅獄場的地室中走出,這里已經布滿了無數的劍客,他們驚懼地看著釋如來,他們知道,釋如來從這里走了出來,定然不會再走出來其他人。
其中一個中年劍客滿面陰沉,冷冷道︰「你殺了景少爺?」
釋如來淡淡道︰「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中年劍客雙眼一縮,不錯,這正是他所希望,作為少莊主的屬下,他不希望南宮景有朝一日成為少莊主的敵人,所以,他故意拖延時間,並未在第一時間殺進石室中救南宮景。
「你胡說什麼?你殺了景少爺,那麼,你就去死。兄弟們,為景少爺報仇,上。」中年劍客並不想釋如來多說話,確認南宮景死後,他便率先殺了上來,頓時無數的劍客紛紛執劍,如同潮水一般殺了上來。
「南宮景要你們給他陪葬,我答應了。」釋如來淡淡道。
忽然,釋如來腳下綻放出七彩虹光,整個人沖天而起,飛上高空,所有的劍客頓時大驚,釋如來如同神一般屹立在劍蓮之上,一手捏法訣,低聲念著咒語,轟一聲,劍蓮忽然迎風而漲,不斷變大,化為直徑十丈般大小的劍蓮,劍蓮噴發,釋如來腳尖輕輕往那蓮台上一點。
蓮台一震,隨後雜著泰山之勢,狠狠地往下壓去,下面的神劍劍客密密麻麻,要是這一蓮台壓實了,蓮台下的人無一能逃。
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喝!」中年劍客也不愧為聖域高手,手中寶劍一震,一聲嗡嗡作響,三丈劍芒忽然沖出,化為摯天一劍,狠狠地擊向蓮台。
轟!劍芒四射,鏗鏗鏗之聲接連不斷,劍芒與劍氣的糾纏,四射而飛。
嚓!
摯天一劍忽然片片碎裂,挾著強勁的力道飛射下去,頓時擊中了十幾個劍客,但是,所有的人,包括那個中年劍客,都如同閃電般朝八方逃去。
但是……
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震動,碎石橫飛,煙塵彌漫,鮮血飆射,周圍的建築在那一瞬間坍塌,如同被投入了一枚炸彈一般,面對這樣的威勢,沒有人都夠逃月兌。
蓮台飛上高空,再次化為磨盤大小,托起下落的釋如來,透過煙塵,一個巨大的坑洞呈現在眼簾,但卻布滿了血肉碎骨殘尸斷劍,鮮血散射狀布滿了周圍,這是一個血坑,近百條人命填成的血坑。
「罪過罪過!」
釋如來心中的煩躁,心中的悲憤,漸漸散去,甚至心中有些後悔,為何如何莽撞殺人?這可是百條人命啊。
釋如來自問,自己什麼時侯這麼噬殺?這麼殘忍了?
「這就是有色有相之境嗎?這就是我的本性嗎?」
「呵,一個自稱佛的人,卻擁有著魔的殺性。」
釋如來冷視全場,幸勉余難的其他近百劍客頓時驚得不斷後退,滿眼全是恐懼,他是誰?他是神嗎?這個男人,強大到了變態,一擊就殺死了近百人,其中還包括了一個聖域,平常我們眼中的強者卻在人家腳下化為了肉泥……
他能飛,他的力量強大得不可思議!
他們只在老莊主的身上看到過。
神級高手?
他們放棄了,在這樣強大的敵人面前,他們根本沒有力量卻反抗,隨著一個人丟掉了手中的劍,頓時起了連鎖反應,一陣嘩啦啦聲,所有的劍客都放下了他們手中的劍,或者說,放棄了他們的生命。
看著這些如同螻蟻的人們,釋如來心中涌出一股強烈的快感,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強了。
至少,在聖域中,他可以橫行。
他為這些人感到可惜,感到可憐,在他們丟下劍的那一刻,他們已經不配稱為劍客,他們的劍道修為,將永遠不會有大的成就。
釋如來不屑殺他們了。
他們的行為,讓他們獲得了生命,但失去了尊嚴,釋如來的離去,代表著他們的乞求讓他們活了下去,他們以為,那個人在可憐他們,同情了他們。
他們錯了,而是那個人不屑殺他們。
這樣的人,已經沒必要出手了。
釋如來在路上踫到往這邊疾速趕來的烈火子,他很感動,烈火子定是發現了山莊內的爭斗,才跑過來助拳的。
他帶上烈火子,沒走多遠,卻踫到了結伴而來的司馬空晴三人。
釋如來很感動,雖然他們極本沒有幫上什麼忙。
其實,人真的很容易滿足,至少釋如來是自認為這樣。
幾人重逢,自是一翻關心不提,對釋如來懷中那個可愛的仙靈兒,一個個都非常喜歡,只是仙靈兒如今失血過多,重傷垂死,釋如來沒有多的時間與他們寒喧,干脆載著幾人,化虹往禪雲境而去。
載了四個人,速度自然不快,釋如來覺得十分吃力,只好走走停停,回到禪雲境也是夜色當空。
安排沙彌讓眾人休息,釋如來抱著仙靈兒回到了禪房,他回來的時侯,細細地查探過仙靈兒的情況,發現他只是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只有慢慢調養,但卻要不知耗費多少時日。
釋如來決定,把她流出來的血再給輸回去,可是這里卻沒有輸液管,也沒有相同作用的工具,讓釋如來有些無奈。
最後,他找了些金屬,煉出一根又細又長的針管,接著壇子底步,一頭插在仙靈兒的動脈上,他則用真氣封住壇子,調節壓力,幾經波折之後,方才又將那那些仙靈之血輸回了仙靈兒體中。
更用先天真氣替仙靈兒調理血脈,一天一夜之後,仙靈兒方才本轉,只是身體發虛,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靈動活潑。
那雙高興卻又虛弱的眼楮,看得釋如來直想大哭。
她不該遭這樣的罪。
釋如來為了她能早點好起來,讓她服下了一粒「菩提蓮籽」,這菩提蓮籽果不愧為天地奇珍,不僅有助人悟道之功,更是療傷聖藥,仙靈兒服下後,三日過後,又開始活蹦亂跳,整個禪雲境中,都是她的風鈴般的笑聲,伴隨著她的還有司馬空晴的輕笑聲,和包打听那故作悲痛的嚎叫聲,就連黃金蝠王也來?熱鬧,時不時從天空中劃過,嘶叫一聲,只是聲音太過刺耳,被寺中沙彌們指著大罵。
烈火子來禪雲境了,帶著一個振奮的消息。
血色在雲州邊南萬里範圍內的分壇全被剿滅,有了南宮景提供的消息,黃庭道連同萬里內,更是請了其他幾個大派的高手相助,打了個血色措手不及,共三十多個分壇被一一剿滅,只是各派中的血色爪牙因為南宮景也不清楚,沒法清查,只好在暗中細細排查。
這次的行動,釋如來沒有參見,一是因為要照顧仙靈兒走不開,二是他不想與血色太過結仇,想要以各派來調轉血色的視線,讓他們無霞顧及他禪雲境。
那如神一般的男人,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他總覺得,他與邪眾生還會有很長很長的交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