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日,從洛陽城走出了兩隊人馬,一隊向西而去,一隊正徐徐向諸侯聯軍營寨行進……俗話說得好,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況還是天子使臣。袁紹等人只得停下戰火迎接使者入內。
「天使來此何為?」袁紹作為盟主自然要率先發問。
「袁紹、袁術、曹操……一干人等接旨!」老太監以他那尖銳的嗓音說道。
「臣接旨。」大帳內十余位諸侯單膝跪地準備聆听聖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有這句話嗎?就當有好了)︰洛陽乃天子居所,龍脈傳承所在,不可妄動刀兵,即日起不可再起戰事,不然以篡逆論處!」老太監嚴肅的說道,「袁盟主,接旨吧!」
袁紹沉默片刻,說道︰「臣接旨!」說完起身接過聖旨。
老太監笑了笑,又說道︰「卓渤海太守袁紹、兗州牧曹操、長沙太守孫堅進宮面聖!」
這句話一出,底下十余人都驚訝不已,天子讓袁曹孫三人進洛陽是什麼意思?還是這本來就是董卓的意思?
「這,公公可容我等準備一二?」曹操思量片刻問道。
「無妨,爾等準備片刻也好。」老太監說道。
「這是董卓的意思還是天子的意思,公公還請說個明白!」袁紹皺著眉說道,他與董卓現在是結了大仇的,若是董卓想讓他入洛陽再乘機除掉他,他可沒那麼傻自己往洛陽城里鑽。
「此處人多,還請三位找一無人之處,老兒也好說個明白。」老太監低聲對袁紹說道。
把其余幾位無關的諸侯請了出去,袁紹對著老太監說道︰「公公可細言!」
老太監點了點頭就把前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已經近日來董卓在洛陽城中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又接著說道︰「董賊近日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也越來越不把天子放在眼里。連續三日在朝堂之上打殺大臣,若是你等再這樣攻打下去,眾大臣都怕董卓玉石俱焚,連天子都要遭受蒙難,如此之下迫不得已天子才會下這道旨意。」
「我等孤身入洛陽豈不是羊入虎口?」孫堅說道。
「你等都是陛下看重倚仗的大臣,陛下怎會自掘墳墓。你三人可領本部兵馬入洛陽,自然不會有身陷險境之危害。董卓也不願放棄洛陽,才同意如此行為。」老太監說道。
說來說去這事只是董卓對朝廷、對天子、對關東士族的一次妥協。董卓實是不願意放棄洛陽,放棄已經到手的天子。讓袁曹孫三人領兵共駐洛陽實乃無奈之舉,因為董卓也知道憑自己手中這點兵馬是守不住了,只有天子這張大牌能夠挽回一絲敗局,使之恢復原有的和平。
董卓的確打的好算盤,只要把袁曹孫三人從聯軍中剔除,這軍隊數量極其龐大的勢力不消數日便會土崩瓦解,到時他董卓又能繼續在洛陽安樂享福。
這只是董卓的一廂情願,讓袁紹三人入洛陽,表面上看聯軍似乎吃虧了,出兵數月在洛陽城外功敗垂成,似乎很遺憾。其實不然,袁紹三人與董卓的爭斗只會更加激烈,這種由明轉暗的斗爭才最為殘酷。這也就昭示著袁紹三人與董卓的博弈才剛剛進入**,接下的無聲暗戰才最精心動破。
不管怎麼說,袁紹三人進駐洛陽得利的還是天子劉協,兵力上有了袁紹三人壓制董卓,朝堂上那些忠于他忠于大漢的眾臣子就能更好的為他謀劃。美中不足就是此刻的劉協還太小,許多事情就算他再怎麼天才也無法理解。所以他這個復興漢室的願望也只是一廂情願。
雖然劉氓沒能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但他也獲得了當前最需要的東西,那就是一道聖旨,雖然不是什麼實質上的封賜,但封王的旨意能夠幫他改變許多,讓他做許多事都能名正言順,讓他繼續領先于其他諸侯。
整備人馬所花時間不多,幾番征戰曹操孫堅兩人本部人馬均不滿萬人,袁紹情況好點,也只剩一萬五千余人,三人總兵馬數量也只有三萬不到,這也正是劉協與眾大臣希望看到的,畢竟袁紹三人兵馬多了也不好,誰都不願意看到下一個董卓。
午時剛過,三人與眾諸侯告別,袁紹也沒說他走了誰來當下一任盟主,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袁紹三人懷著復雜的心情進入洛陽。
三人領兵進駐洛陽的情況劉氓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此時他真是哭笑不得,此時的局勢由于他這個變數的出現而變得更加復雜,而這次諸侯討董的結局必然與原歷史大不相同。結果究竟如何,誰都無法預料,就算明日劉協死了,劉氓都不會太過意外,這一系列的變動時時刻刻再提醒著劉氓,如今已經不是歷史上的那個漢末,許多有的沒有的事情都會悄然改變,只有把握住機遇,才能一步步走向成功。
「奉孝,益德近日戰況如何?」雖然局勢有了變動,但劉氓並沒有太過在意,他現在只想悶聲發大財,把屬于自己的那片勢力打造的根深蒂固,這是他的首要任務。
「益德不愧是主公麾下最為勇猛的將領,三輔之地十數余城均是不戰而降,想必再過五日主公便可完全掌握在手。」郭嘉笑著說道。
「這是自然,這些小縣城根本不會有太多反抗勢力,某家讓你從漢中調人來管理政務,你把誰抓來了?」劉氓笑問道。
「我看閻圃在上庸蠻閑的就把他叫來了。」郭嘉說道。
「可以,閻圃雖無曠世之才,但治理兩三郡制綽綽有余。」劉氓點點頭說道。
「主公眼界可真高,閻圃若是在其他諸侯眼里定是首要文臣,到了漢中也只能位列五名以外了。」郭嘉笑著說道。
「不能怪其他諸侯,是他們不懂識人,你看如今漢中各臣子,有幾個不是某家從民間請出山的?」劉氓還真無賴,這話也說的出口。
「主公英明!」郭嘉夸張的彎腰行禮說道。
「你這個浪子!」劉氓指著他笑罵道。
「洛陽使辰如今已在路上,過不了多久主公便可稱王了。各州牧、太守人選主公還需仔細斟酌。」郭嘉沉默半晌說道。
「怎麼,你想當官了?不再混吃混喝了?」劉氓還以為郭嘉在向自己討要官職,便隨口說道。
「嘉生性懶散,還是在主公身邊做個忌酒小官就好,如今主公不比幾年前剛至漢中之時。如今主公管轄之地,大漢四分主公取其一,若是不慎重考慮人選,實非主公之福。」這些話本不應該由臣子來說,但郭嘉跟隨劉氓多年,無所顧忌,偶有感悟便把這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劉氓笑著點點頭說道︰「我還真以為你每日只知喝酒取樂呢,難得你還關心此事,此事交與你去辦,三日內給我把所有州牧太守名額人選列出來,包括漢中等地的,讓某看看你識人水品如何!」
「嘉這真是自討苦吃,主公,嘉告辭!」郭嘉一听,不由得面露苦色,說完這句話便向自己的臨時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