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檄文四處傳,聖旨入冀州
「主公,檄文一事對您家族影響頗深。」冀州信都,審配皺眉對身前首座的男子,躬身說道。
「我那不成器的弟弟,非把我氣死,哼」暗罵一聲,袁紹一拳頭砸在案桌上。他與劉氓打生打死雖然一直處于敗勢,但總算成了處劉氓外大漢有數的大諸侯。
就算有強敵在側算不得闖下大業但袁紹也算小有成就,依舊有著奪取天下的勢力,可現在被袁術一攪和,他袁家在大漢的威望暴跌不止。
「主公不必懊惱,袁術敗了未嘗不是好事,至少主公背後宗族必須全力支持您一人了。」許攸開口笑道,「這樣主公在冀州能更方便行事。」
「子遠此言不假,」難得袁紹麾下文士沒有繼續窩里斗,郭圖開口說道︰「袁公路此人向來不將主公放在眼里,現在招惹上劉氓,身死也與主公無關。即使袁老太爺出面想問,主公也不須理會。」
審配沒有繼續開口,但其神色證明,他此刻的想法與許攸二人無異。
袁紹對手下人意見相仿十分欣慰,懊惱過後開口問道︰「听聞有天使朝冀州而來?可知目前天使到了何處?」
「昨夜有探哨消息,天使一行已然踏入趙郡,正向信都趕來,估計十日之內就要到了。」審配開口答道。
「準備好吧,傳令沿途把天使一行保護好,若是在此時再出現差池,劉氓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的。」袁紹感到自己腦袋漲的難受,自己族弟犯錯,惹了不該惹的人,卻把自己給牽連進去,這不純粹給自己添麻煩嗎
八日過後,邴原帶著數十依仗親衛來到信都,袁紹放低姿態出城相迎,看著前方甚是臉生的男子,開口問道︰「不知天使何許人啊?」
「在下邴原,北海人士。」禮貌回了一句話,邴原從身後親衛手中錦盒中取出聖旨(不是什麼人都像劉氓那麼V5,不把聖旨當回事,隨意往兜里揣的),朗聲說道︰「冀州牧袁紹接旨。」
「臣,袁紹,拜見陛下。」袁紹後撤兩步,雙膝跪倒在地,兩手放置腰旁開口答道。而隨他一同出來迎接邴原的文臣武將也紛紛跪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九江太守袁術,數年來不曾向朝廷納稅,朕憐其操勞不曾怪罪。袁術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行刺大漢長安王劉氓,其罪不可恕。袁紹身為其長兄,有教導不嚴之過,也當受罰今令冀州牧袁紹補足其弟數年來拖欠朝廷之糧款,不可懈怠。欽此」
袁紹越听越怒,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天使來者不善,可沒想到自己會跟著倒這麼大的霉,看來這錢糧是逃不掉了。無奈低頭,拜服道︰「臣袁紹,領旨」說完雙手撐地緩緩起身,表情十分難看。
「冀州牧大人,接旨吧。」邴原將聖旨合上,雙手遞向剛剛起身的袁紹。
「謝天使。」袁紹現在是多說一句的心情都沒有,口中勉強吐出三字,接過聖旨就轉向一旁的寶馬座駕,不搭理這位面生的天使大人。
「邴大人,請」好在此時有審配在一旁搭訕,開口說道。
邴原笑著點點頭,拱手說道︰「請。」
待眾人入了城,州牧府中管家來到袁紹身前,輕聲道︰「主公,宴席已經準備好了,何時用餐?」
袁紹忍著心中怒意,早知道這天使是來討債的誰會給他準備晚宴,不過都已經備好了吃食,總不能浪費吧。轉過臉,對著正與審配輕聲交談的邴原,開口道︰「某已經備下宴席,為天使接風,請」
「多謝州牧大人。」邴原笑著點點頭,與袁紹一同走向用膳的大廳。
一頓飽食在袁紹的怨憤、眾臣的猜測、邴原的暗笑中渡過大半,從開場至現在,一直沒有過多說話的袁紹終于開口提問︰「還望天使告知,某家族弟有幾年未繳朝廷稅收,一共多少錢糧。」
「大人沒看聖旨嗎?」邴原開口問道︰「雖然宣旨時在下並未說出具體數字,但聖旨上已經寫的一清二楚。」
「聖旨上寫了?」袁紹暗拍大腦,他這一路上真是被袁術給氣糊涂了,居然連聖旨都沒去看一眼,皺眉說道︰「倒是讓天使笑話,某還未看過聖旨。」
「其實也沒多少,對于州牧大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說到這邴原故意頓了頓,看著袁紹喘一口大氣,暗自笑笑才開口道︰「不過是六萬石糧食,二十萬貫錢罷了,相比袁家百年大族,拿出這些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六萬石糧食,二十萬貫錢,的確不多。」袁紹雖然被袁術搞出來的事情氣得不行,喝的酒有點多,可腦子還是清醒的,順著邴原所報呢喃道︰「什麼?某家耳朵沒听錯?你剛才說的是多少?」
「整整六萬石糧食,二十萬貫錢。大人並沒听錯。」邴原點頭,重復道。
「你,你這是明搶」袁紹氣急,開口說道︰「別說六萬糧食,一萬也沒有,沒有」最後一句‘沒有’袁紹幾乎是後出來的,聲音之大讓靠在最門沿的小童都嚇了一跳。
「還望州牧大人慎言。」邴原搖頭笑道︰「這些並不是在下胡言所說,乃是天子在朝堂上與眾大臣算出的結果,袁術的確漏了如此重稅未交。剛才大人所說在下權當酒後失言,不會記在心上。」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許攸出言勸慰的同時心中也是暗自驚訝,這名不見經傳的天子倒是有一手斂財本事,動動嘴皮子就能撈著六萬糧食和二十萬貫錢財,這麼一大筆前,就是自己,每個六七十年肯定撈不著的。
「某失言,某失言了。」袁紹現在完全化身炸藥包,就差給他點著引線,搖頭嘆氣的同時開口道︰「本將已然酒醉,失陪了。」說完起身向後院走去,他要去看看,聖旨上所寫到底是多少,不看清楚,他心中可不會踏實。同時心中祈禱著剛才邴原所說只是一句戲言,當不得真的。
當天夜里,袁紹將一干心月復招至府內,手中拿著的正是邴原所傳聖旨。看著眾文武都已到齊,趁著臉問道︰「那邴原現居何處?」
「已經安排他在館驛住下,周圍有兵卒暗哨看著,主公大可放心。」審配開口答道。
「你們也看看吧。」無力一嘆,袁紹將手中聖旨遞給靠他最近的許攸。
許攸接過聖旨,隨意掃了一眼就能閱覽全篇,看到最後的那一串數字,就知道主公為何無奈,果然啊,邴原沒有開玩笑,六萬石糧食、二十萬貫錢。
當十余人都看完聖旨並將其奉還袁紹,後者開口問道︰「此事,該如何處理?」
「主公,怕他洛陽天子作甚?」顏良皺眉說道︰「如此多糧草,豈能說交就交。主公大可不必理會,我看他洛陽又能拿主公如何?」
「主公,某家同意顏良之言,這筆錢糧,不必交予洛陽。」文丑作為顏良的鐵桿哥們,自然要力頂對方,「六萬石糧食,足夠主公擴充數萬兵馬,與其送與天子,還不如主公留著征兵充當糧草之用。」
「主公,如此做法萬萬不可。」打了數次敗仗的沮授雖然越來越不受待見,但也沒被袁紹排除心月復之外,此刻高聲說道︰「主公若是不交,即是抗旨。袁術前車之鑒,主公不可步他後塵。」
「主公,沮監軍所言不可信。」高干開口道︰「我就不信,主公坐擁兩州,還能像袁術一樣走向末路?」
「主公」又有一人準備開口,可這時候袁紹怎會讓這群人在自己書房開座談會,立刻擺手怒喝︰「夠了,吵哄哄的成何體統。文遠,你對此有何見解?」
「主公,雖然攸心中多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認,此刻不能違抗聖意。」許攸搖頭嘆道。心中也在滴血,若是這筆錢財不上繳,憑著自己的本事,克扣下一部分定不在話下。
袁紹皺眉片刻,繼續問道︰「正南,依你之見呢?與子遠可有異議?」
審配也算是大漢有數的智謀之士,自然知道這時候該干什麼不該干什麼,點點頭,開口道︰「則注(沮授的字)與子遠之言甚善,主公在此敏感時期,還是不要違背聖意的好。」
袁紹看著麾下謀臣再一次意見統一,大口問道︰「你們平時不都喜歡吵嗎?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上半天,今日怎麼如此一致,莫非收了那邴原的好處,都來勸我把這筆錢糧交出去?」
「主公,並非我等收受他人賄賂。」最後一位郭圖也開口道︰「而是此事已關主公大計,我等不得不勸。之前爭吵不過是些小事,我等文士有得有失與主公大事均無干系,但此刻若是我等還以自己利益為重,而胡亂頂嘴,也枉費主公如此信任。」(貌似不少人把這家伙說成白痴,但人家好歹是袁紹麾下四大謀臣之一,個人覺得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公則所言,正是臣等心意。」審配等人一致開口,躬身拜道。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