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戰事稍歇,劉氓治下一批批物資從西面運至洛陽,再由洛陽送入冀、青兩州。有著三分江山的支持,冀州後續政事與青州的發展都十分迅捷。數次人口遷徙讓青州再次熱鬧起來。
郭淮確實沒讓劉氓失望,短短半年間就掃平了六郡殘余匪類,為接下來的農商開發創造了極有利的條件。在不耽誤政事的情況下,青州軍團也開始建立。以臧霸、張燕為軍團首腦,劉氓帳下第九個軍團在年底時總算是初具規模。
在劉氓的絕對強勢面前,曹操只能選擇退避三舍。一心想著發展自己勢力的同時將目標南移。緊盯著江東孫堅,若有機會必然要領並殺入。孫堅、周瑜如何不知道曹操心中所想,自然不會給曹操攻入江東的機會,大漢三位諸侯開始了牽制、對峙。
又是一年大雪,身處荊州的劉表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消瘦的十分厲害。都知道劉表活命不長的荊州眾臣子又開始活動起來,其中鬧的最歡的自然是蔡瑁等人。作為劉琮的親舅舅,蔡瑁自然是要力頂自己外甥登上州牧寶座。如此一來,劉琦就成了首要除去目標。
劉琦雖然本太大本事,但也知道自己單身一人留在襄陽實在不智,假借劉表之意前往江陵重鎮,來尋求劉備的庇護。劉備知道劉琦來見自己,但他一外人如何能在這種敏感時期幫助這位大公子,無奈只要隱晦提點劉琦找上軍師徐庶。
「還望先生教我。」急中生智的劉琦居然想到了上屋抽梯之策,與閣樓上躬身拜道。
徐庶老實人如何會料到此子這般難纏,終究嘆氣說道︰「公子莫要如此,荊州牧對我家主公甚厚,保起子嗣也是理所應當。庶有一言,不知公子是否願意一試。」
「先生單言無妨。」劉琦連忙開口道︰「若得活命,琦定有回報。」
徐庶點點頭開口道︰「公子此時強留于襄陽已是無益,何不遠離那是非之地,以保自身安全。」
「離開襄陽?」劉琦一呆,開口說道︰「離開又能如何?」
「申生在內而危,重耳在外而安,公子可知?」徐庶開口說道︰「江夏乃荊州重鎮,若公子能在那扎下跟,將來也不必害怕蔡瑁等人迫害。」
「先生所言甚是,琦拜服。」有了活命甚至是繼承父權希望的劉琦,連忙行禮答謝徐庶。
徐庶搖頭說道︰「此話卻是出我口入你耳,下樓之後卻是算不得數了。」心中也在盤算,若是劉琦穩住江夏,自家主公侵略荊州勝算又大了許多。
「元直,看劉琦離去神色,你倒是出了好主意啊。」當夜劉備將徐庶招至身前,輕笑道。
徐庶不以為意的搖頭,將白日所發生之事據悉告訴劉備,然後把自己的打算也說了出來︰「只要主公較好劉琦,劉表過世,荊州就是主公掌中之物。」
劉備聞言皺眉輕嘆︰「若非萬不得已,我又怎會奪取同宗之人的荊州。」
「主公還請放寬心,主公並非強取豪奪。」徐庶開口道︰「而是相助荊州大公子,收回荊州權利罷了。想那長安王,何時因為同宗而手軟過?」
「元直所言備知矣。」|劉備點點頭,輕聲說道。
回到襄陽的劉琦照著徐庶所說,請求外調,前往江夏再練荊州水軍。劉表感嘆兒子長大的同時欣慰同意,蔡瑁更是巴不得劉琦遠離襄陽。劉琦一走,城內就沒人能憾動讓外甥的地位。
臘月過後就是新的一年到來,在這新的一年中劉氓並不打算動兵。目前即使是老的快不行的劉表,也還存著一口氣,劉氓正在估算著這老家伙什麼時候會掛,或許他的死就是新一輪戰事開始。
荊襄大地不愧人杰地靈,即使劉表如此病重,也硬生生的撐過了數個冬季,如今已是建安九(二零四年)初夏。大漢紛亂數十年,還是第一次有了長達三年之久的和平時期,在這期間劉氓總算將冀州、青州發展起來。
如今的冀州即使算不得大漢第一州,也不會相差太大,每年給劉氓帶來的錢糧數目已屬各州前列。青州雖然沒有太多收入,但如今也有了大漢十三州的模樣。每日都有不少商賈往來與青、冀之間,也為劉氓這前線州郡增添不少生機,少了幾許殺伐之氣。
「元直,今日隨我前去拜訪水鏡先生。」遠在江陵的劉備開口說道︰「備探听到消息,這位好遠游的先生終于回來了。」
「去見老師,庶要好好準備一番。」徐庶點頭笑道,「自投與主公帳下,庶就很少見過老師了。」徐庶來荊州,有不少本事是在司馬徽身邊學到的,稱呼一句老師也是理所當然。
劉備笑著點頭,他來荊州多年也是遍訪名家,這司馬徽就是其中一人。不過連續幾年數次拜訪都沒能遇上,顯然是頗為遺憾,這次終于有機會見面,如何不欣喜異常。
帶著關羽、陳到、徐庶三人以及白耳親兵百余眾,行路兩日來到陽翟地界。雖然這數年來沒見到司馬徽,但這一路卻是熟悉的很,不過一二時辰,就來到司馬徽的住所。
「來人可是大漢皇叔玄德先生?」院門大開,劉備還沒來得及敲門就听見身前有人問道。
「在下正是劉備,前來拜訪水鏡先生。」劉備整了整衣袖,開口說道。
「老師說了,請大人入院一敘。」開門童子點點頭將腳步移開,指引著前方屋子開口說道。
這時劉備身後的徐庶走了出來,看著眼前小童開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司馬小子,數年不見卻是長大不少。」
「元直師兄?」開門小童驚喜說道︰「自從師兄離開此地,師弟卻是萬分想念。」
「好了,有話待會說,先讓我家主公進去。」徐庶點頭笑了笑,顯然對見到自家師弟十分欣喜。
「備見過水鏡先生。(老師)」一行數人進了司馬宅院,只見院前樹下坐著一慈目男子,不是司馬徽還能有誰。
「元直。」司馬徽抬頭看向一行人,對著自己這位有師徒之實卻無師徒之名的俊才點點頭,笑嘆道︰「好,好啊。」
說罷起身看向一旁的劉備,開口道︰「這位莫非就是大漢皇叔劉玄德?」雖似疑問,但已是肯定之意。
「司馬先生好眼力,還能識得我家主公。」旁邊的關羽冷聲說道,顯然是對司馬徽將劉備晾在一邊一晾就是數年的行為十分不滿。
「這位將軍想必就是關羽了?」司馬徽開口笑道︰「好,好啊。」
「好什麼好,我家主公來你院落十數次,你都不曾來迎,今日怎麼不躲了?」陳到也受不了司馬徽耍大牌的樣子,冷聲諷刺道。
「還望主公諒解,家師已經習慣說話帶這個好字,因此得了個雅號,稱好好先生。」徐庶見勢不對,連忙出聲說道。
「雲長,叔至,還不給先生賠禮?」劉氓沉著臉冷聲喝道,他此行可是要與司馬徽結下善緣,為將來做打算的。若是因為自己身邊兩人而惱了對方,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到一粗野之民,沖撞了先生還請見諒。」陳到彌補掙扎片刻,開口道歉。關羽傲氣十足卻是不願開口,雙手抱拳,拱了拱手也就算是道過歉了。
「好,好。二位將軍均是性情中人。」司馬徽心胸廣闊絕非大漢其余名士可比,毫不在意的說道︰「玄德公能有此虎將傍身,福分不淺啊。」
「先生謬贊了。」劉備搖頭正色道︰「我、二弟與叔至乃是志同道合之士,也是如此才能相聚一起,並非是被福緣分身後。」
眼看著沒自己什麼事了,徐庶帶著師弟離開庭院,順便將關羽幾人也帶入後屋。畢竟主公要與老師交談,閑人還是早退的好。
直到天黑徐庶才見自家主公與老師笑著走入廳房,顯然一個下午的交談十分暢快。在司馬府吃了晚餐,劉備又撇開眾人與司馬徽秉燭長談,直到天邊微亮,才醒悟過來一整晚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討饒了別人一天一夜,劉備也不好再留下來。與司馬徽依稀告別之後,踏上回轉江陵之路。劉氓一邊騎著馬一邊說道︰「水鏡先生果然是世外高人,與之交談過後,備感觸良多。」
「我倒看不出這老頭有什麼本事。」陳到納悶說道︰「神神叨叨的,若不是看在他是元直師傅的份上,今日定一把火將他院落燒了。」听到陳到說這話,徐庶唯有苦笑。
「主公,不知家事可曾說到什麼?」徐庶對劉備與司馬徽交談半日一夜還是很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
「除卻在軍政上不少提點,水鏡先生還給備指了條明路。」劉備頗為舒心的說道︰「荊襄之地各世家的杰出才俊,備一定會親自拜訪。」
「庶明白了。」徐庶一听劉備所言,就知道自家老師所指,感慨道︰「此事是庶疏忽了,庶比起老師,終究差了一籌。」
劉備倒是毫不在意,現在有了奮斗的目標他就能看見希望,擺擺手為徐庶開月兌道︰「元直助備良多,非水鏡先生可比。」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