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派去刺殺劉氓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袁術皺眉說道,「若是此事成功,劉氓著手對付江東,某家才能得一時喘息。」
閻象听著主公所說,點頭附和道︰「楊志(中年刺客之名)乃是主公所養游俠中最為穩重的,而且頗有些聰明,主公既然安排好了嫁禍之策,想必他不會搞砸。」
「怕就怕他經受不住劉氓拷問。」袁術搖頭說道︰「把他派出去之後某家才覺得這招極其險惡,一不小心某家定是身死之局」
「主公,您目前局面已經十分糟糕。」閻象搖頭嘆道︰「您又不肯向袁本初低頭,若非如此主公也不必行此險招。」
袁術听著這話面色頓時不悅,在他心中從來就沒看得起族中的那位大哥,一個庶出的兒子如何能與自己宗門相提。有著這種想法所以即使被孫堅逼上絕路,袁術心中所想也只是最後瘋狂一把,而不是去投靠北邊那位。
「都是劉景升那老頭,若肯于某一同出兵攻向江東,某家豈會如此狼狽?」袁術暗自惱怒說道。
本來按道理說要解決孫堅兵圍壽春最好的辦法是說服劉表出兵,可惜這老頭年歲大了,野心也變小了,現在的他十足像一只守成犬,已經不可能像當初一樣打劉氓說出兵就出兵,如今打個江東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思慮。
「主公還請寬心,待洛陽消息傳來,定能為主公解去一時之優。」閻象寬慰道︰「甚至能從中取利,打壓孫堅。」
「是嗎?」袁術被這話說的飄飄然,開口笑道︰「某自小就說過不必我那兄弟差,怎麼可能就這麼敗倒,對,你說的對,只要孫堅與劉氓惡交,肯定會引來兵禍江東那塊地盤,可是塊肥肉。」
嚴象強作歡笑,他這只不過是作最好的打算寬慰主公,卻沒想到袁術就真當會有如此好結果。心中暗自搖頭,跟著這樣的主公,福禍難料啊,只希望這次刺殺能夠成功。
第二日劉氓帶著四位刺客與王子服來到朝堂武百官面前將此事從頭至尾都講述一遍,但也漏了一點,那就是董承曾經指點過王子服如何做這事劉氓並未說出,但時不時的用眼楮掃視地方,已讓董承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被劉氓洞悉。
「袁公路妄為四世三公之後,王兄且放心。」听完之後,劉協含怒開口道︰「朕定為你向其討個說法。」雖不知其中真偽,但劉協這句話才是劉氓最需要的。
「陛下,臣懇請將此事交予本王去辦。」劉氓在這時不得不拿出王爺氣派與劉協爭權,怒說聲道︰「本王家父、岳父尸骨未寒,本是奔喪時期,袁術居然在此刻于靈堂前刺殺本王,其心之險惡路人皆知,其罪當誅」當最後出,在場數十人包括劉協都能感受到那股肅殺氣息。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這時本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董承出列勸慰道︰「袁術蒙了心竅,的確該死。陛下一定會給王爺一個滿意的交代,還請王爺息怒。」其實董承此刻卻是不想出來摻和這趟渾水,但劉氓之前的神色帶給他極度的不安。
從上朝時王子服那飽含歉意的眼神中,董承就知道這家伙把自己賣了,心中已是道苦。董承知道劉氓之前沒把自己也有與王子服的事情說出來,就是一種對自己的試探,若是自己此刻不幫劉氓說話,或許除去袁術後接下來倒霉的就是自己。
劉氓放出氣勢只不過是想讓這些人緊張緊張,看到目的幾經達到,劉氓自然會收起一身殺氣,看著出列的董承,開口問道︰「董大人有何見解不妨道來。」
董承先是對劉氓點頭,然後正了正身子躬身對劉協說道︰「啟稟陛下,壽春太守袁術,自前年起就違抗聖令,每年稅收從未上繳朝堂,其心已然不把陛下放在眼中,臣以為王爺所言極是,其人當誅。」
劉協皺了皺眉,劉氓之前的氣勢放出就算他這個天子也不得不側目心生躲閃之意,可現在劉氓正在氣頭上,就算自己責罵他,他也能用心神不寧為由搪塞免受自己的處分。
劉氓太過強勢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原本劉氓來洛陽他就很擔心,好在劉氓在朝堂上一只中規中矩,後來年底奔喪數月,劉協一時之間倒也沒有再次攆走劉氓的想法。可這次刺殺可謂直接將劉氓這頭雄獅給惹怒了,在朝堂上也幾乎無視自己這個天子。
想了一會劉協最終把這一切都怪罪在袁術頭上,若不是這家伙找事,弄出這麼漏洞百出的刺殺,自己還能在朝堂上當個舒服皇帝,哪會像剛才,幾乎把握不住自己的生死。
一時之間劉協對袁術可謂是厭惡到了極點,咬牙說道︰「王兄之意朕已知曉,袁公路不能饒恕,就連袁家也要給予懲罰,要不然這些百年家族都不將洛陽,不將我這天子放在眼里。」
「多謝陛下為臣鳴冤。」劉氓挑眉答謝,他倒是沒想到劉協這麼上道,不但答應干掉袁術,還準備敲詐河北袁家。
「管寧何在?」點點頭,劉協沉聲開口道。
「臣在此。」管寧上前兩步,開口說道。
「你為大司農,告訴朕,袁術數年來一共欠下多少糧食錢財未曾上繳國庫?」劉協開口問道,既然要給劉氓消火,讓他不要沒事就在朝堂跌自己面子,他可是準備向袁家重重的敲詐一筆。
「回稟陛下,壽春乃是天下富庶之地,糧食一年兩熟(貌似是,有好像不是,但可以肯定,壽春真的是個大糧倉),且多為良田,更有許多商賈在其間行走。每年十稅其一可納稅三千擔糧食,應繳納錢財不下一萬貫。」管寧何等聰明,一听就知道劉協是準備好了敲詐,所以可是獅子大開口,天大數字隨口而出。
劉協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反正他听著管寧報出的數字是沒多大反應。與其相反,朝中眾臣子一听就知道,管寧報的數據,含水量不少,可現在劉氓正處于憤怒狀態,天子顯然也正乘機訛詐一番,所以紛紛保持沉默,靜觀朝堂變化。
「十稅一?我泱泱大漢怎麼如此低稅?」劉協雖然不懂但有一些還是听明白了,皺眉說道︰「這麼少的稅收我這天子吃喝什麼?文武百官的糧餉如何發放?管司農這是欺君嗎?」
「陛下,臣不敢。」管寧立刻拜倒,開口道︰「陛下仁慈,登基之後大漢風調雨順,各州郡賦稅均不高,最高者入兗州、豫州,不過十稅其四,低者如邊塞苦寒之地涼州,十稅其一。壽春久不納糧,臣並不知曉袁術所定稅率,所以才開口說十稅一。」
劉協搖了搖腦袋,似乎在心中默算著這筆賬,半晌開口道︰「這樣嘛,既然兗州、豫州都是十稅四,那壽春當然得按十稅五來算。十稅一是三千石糧食、一萬貫錢,十稅五的話,那就是一萬五千石糧食、五萬貫錢,大司農,朕算的可對?」言語間似乎還有著一絲得意,在算賬方面劉協倒是很得其父真傳。
「陛下神算,臣拜服。」管寧還能說什麼,心中透著樂的同時開口拜答。
「那現在要算算,袁術一共欠了朕幾年稅收沒交了。」劉協滿意一笑,開口說道。
管寧起身,躬身回答︰「自初平四年起,袁術就以路途多山匪,官道無法暢通為由,拒不交稅。到如今已經有四年之久。」
劉協聞言勃然大怒,他那時候還小,什麼都不懂,可現在大了,會算賬了。一听管寧之言,哪還坐得住?四年不交稅收,還把他這個天子放眼里?現在不光是讓劉氓消氣,為了彌補這幾年的損失,劉協都要從袁家身上扒下一層皮。
「那算算,四年袁公路到底欠下大漢多少錢糧。」劉協沉著臉說道。
這點小運算自然不會難倒管寧,在劉協說話的空當他已經將結果心算出︰「回稟陛下,四年間袁術單是壽春一處就已拖欠陛下六萬石糧食,二十萬貫錢。」
劉協點頭說道︰「拖欠朝廷的總歸要還,筆墨拿來,朕要擬旨。」
「敢問陛下,所擬何旨?」劉氓這期間一直處于旁觀狀態,饒是他這般手掌半壁大漢江山,要拿出六萬石糧食都要心疼個把月的,這筆錢眼前的天子準備向誰要?
「還能為何?向袁術討糧為王兄你出氣,也為大漢追回一些稅收。」劉協說道︰「等他把這錢糧交了,任由王兄處置他。」
劉氓心中暗笑這個繼承了他爹貪財性格的天子,搖頭說道︰「若是本王所料不差,袁公路早已將這些稅收揮霍一空,此刻哪會有糧食上供?」
「那依王兄之見,該當如何?」劉協開口問道,這可是眼看就能到手的一筆賬,不能就讓它這麼飛了。
「常言道長兄為父,袁公路犯下如此重罪,其兄自然月兌不了干系。」劉氓抱拳說道︰「再加之袁術無力償還朝廷稅收,理應由其兄長代為繳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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