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李隆基,第一句話便是︰「你教我劍法罷!」李隆基訝異地看著我,我又正色說了句︰「表哥,我要學劍法,你教我。」他听清了我的話,嘴角向上一挑,露出了一絲笑意︰「我听說,你府中已請了師傅教你音律,若是你嫌氣悶,我也可以讓師傅過來教你音律。」
我搖搖頭,還是一味堅持著︰「不,我不學什麼音律。我就要學劍法,我一定要學劍法!」李隆基甚是納悶,但還是和氣地問道︰「你一個女孩兒,為什麼非得劍法?那是男子才該去學的。」
我仰起頭,不假思索地應道︰「我要殺歹人!」李隆基又好氣又好笑,拍拍我的頭︰「這兒沒有歹人,再說了,有歹人的話,我來保護你,好不好?」我極是不服,高聲道︰「這兒沒有歹人,你怎麼知道外面沒有?我要學了劍法,保護我娘!你能保護我多久,一輩子麼?我只有學好了劍法,才能不被人欺負!」
李隆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雖然還是和顏悅色,但卻正了臉色,道︰「想要不被人欺負,未必靠的是劍法高低,你還小,自然是不懂這個道理。女孩兒,還是學些詩書音律的好。」
我見他不肯,便又扯著他的胳膊,嬌聲道︰「表哥,表哥,你就教我嘛!你就教我嘛!好不好?」一邊說,一邊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李隆悌倒是興高采烈,也過來湊熱鬧,在一旁鬧著︰「三哥,三哥,反正你平時也教我的,也就順便教她嘛!我也有師傅的,要不讓師傅也一起教她罷!」
李隆基被我們兩人鬧得沒法子,只好無可奈何地答允了,讓人送來兩把長劍,我與李隆悌一人一把。他「唰」地一聲,掏出自己的佩劍,劍鋒一指,劍芒一閃,這長劍在他手中,便似一條舞動的銀蛇一般,劈劍、刺劍、撩劍、掃劍、截劍、掛劍、崩劍、點劍、抹劍、提劍、雲劍、架劍、攔劍、帶劍、穿劍、斬劍、削劍、捧劍,一套基本劍法舞下來,當真是靈動飄逸,行雲流水。
我看得是眼花繚亂,李隆悌更是跳將起來,連連拍手叫好,李隆基微微一笑,道︰「這不過是最基本的劍法罷了,要學得好,須得花極多的功夫。」他用長劍比劃著︰「這是‘劈劍’,右手握劍上舉,由上而下直劈至體前,臂與劍成一條直線,與肩同高,力達劍刃。」
我學著他的模樣,一遍又一遍地練著劈劍,可是卻不見他教其它的劍法,不由心焦氣躁起來,催促道︰「表哥,為何學來學去都是這‘劈劍’?快些將其他也一並教了我罷!」
他走到我的身後環抱著我,握著我的手,糾正我的姿勢,又與我一同舉起長劍向前劈去,在我耳邊柔聲道︰「劍法要使得好,便要戒驕戒躁,這才有靈動之感。學劍急不得,你得花更多的耐性才行。」他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回旋著,焦慮的一顆心忽而寧靜下來,乖乖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