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說出這般的承諾,不由心花怒放,心里甜絲絲地暗想著︰我的願望便是每日都與你在一起,你每日都陪著我。但我沒將心里想的說出來,只是伸出小指頭,咧嘴一笑︰「阿瞞哥哥,這可是你說的,我要你拉鉤,答應我的事兒,可不能撒謊騙人的。」
他又好氣又好笑,揉了揉我的頭發︰「真是個孩子!我是個大人,答允孩子的事,怎麼會反悔騙人?」但他還是伸出了指頭,與我拉鉤約定。我又小聲說道︰「阿瞞哥哥,我知道了你的小名,我也將我的小名告訴你,好不好?」
他點點頭,笑得甚是開心,應道︰「好。」我抿抿嘴,說道︰「我娘說,出生的時候,圓圓的月亮正掛在空中,煞是好看。我爹便說,我是月兒送來的禮物,在家中便叫我‘月光’了。」
我想起去年此時也是在宮里共賀中秋佳節,爹娘都還在身邊,其樂融融,如今此時卻非彼時,天上的月光還是這般明亮柔和,卻早已物是人非。這般一想,眼眶不由有些發熱,鼻子微微發痛,用力吸了吸,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再次難過。
他似是看透了我的想法,安慰道︰「從今往後,我陪你一同過中秋便是了。」我看著他,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地問道︰「現在再也沒人那般叫我了,阿瞞哥哥,私下里,你能叫我月光麼?我想你這麼叫我!」他抱著我,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月光,月光,你真是個傻丫頭。」
我伏在他的肩膀,摟著他的頸脖,他的肩膀比我爹爹的還要結實寬厚,他身子的暖意透過衣裳傳到我身上,暖和得我竟有種想哭的沖動,鼻子酸酸的,真的流下淚來,落在了他的衣裳上。
他陪著我說了一陣子話,我已是心滿意足,不願他出來太久而被他人嗤笑他是「被個小丫頭黏著」,便推說想回宜繡宮歇息,硬是讓他回去。他知道我得聖神皇帝、太平公主庇護,也沒人會找我麻煩,便放心讓我自個兒回去了。我喜滋滋地走著,一想起知道了他的小名,他也喊我的小名,便忍不住偷笑起來,邊走邊跳著。
忽然,有人從後面沖過來,從後面環著我,兩只手一把捂住我的眼楮。我一點兒也沒察覺後面有人跟著,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啊」地叫了一聲,整個人跳了起來。那人壓著聲音變了聲調,像是大舌頭一般︰「不許動!看我還不捉到你!」
我一听便知道是誰了,噘起嘴「哼」了一聲,那個「大舌頭」又唧唧咕咕地說道︰「你猜我是誰?」我朗聲說道︰「李隆悌,你別裝了,我就知道是你!你以為裝大舌頭,我就不認得你了?」
那雙手放開了我的眼楮,我轉頭一看,果真便是李隆悌,他鼓著嘴,瞪著我,甚是不服氣︰「你怎麼就知道是我?」我覺得這個比我大兩歲的小鬼稚氣好玩之極,哈哈大笑起來︰「就你最無聊!除了你,誰會做這種無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