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奴比那個叫青鸞的宮女坦率,「殺與不殺,既看王妃的運氣,也看王姬的福氣。」
如瑾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把前世今生看過听過的宮闈情仇濾了一遍,恨恨瞪著昆侖奴,「你的意思是只要王妃生的不是男孩,我又能得到瑯琊王的寵幸,就可以相安無事?」
昆侖奴重瞳閃爍,悄無聲息地引著她回到有狐館。姚黃魏紫面沉如水,四個宮女上前褪掉她的宮裝。
如瑾僵著小臉,尷尬難堪,沒等她開口說話,後頸猝然挨了一擊,來不及呼痛,跌入無邊黑暗。
昏昏沉沉中,她感覺到兩腿間傳來鑽心地刺疼,一針接一針,痛楚難捱。
難堪地折磨持續了幾個時辰,她恢復知覺的時候,殿外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假山上積雪沒踝,幾株臘梅開的正烈,夜色闌珊,沒有人影,沒有聲響。
昆侖奴輕手輕腳地拎進來一個食盒,擺出幾樣精致的飯食,「兩位供奉已經走了,今天的訓教到此為止。」
他熄滅燭火,掩上殿門,舉手投足間優雅從容,如瑾想不通這樣的人怎麼就淨身為了奴。
「剛才是你把我砸暈的?」她語氣憤懣,鳳眸如刀,惡狠狠地剜他。姚黃魏紫說要紋身,竟然是要紋在那麼難堪的部位,這家伙明明早就知道,還助紂為虐!
「是小奴,這樣主人可以少吃些苦。」
「你混蛋!」如瑾恨透了他這副波瀾不驚理所當然地模樣,跌跌撞撞下了床,抄起矮幾上的小鼎猛砸。
昆侖奴立在原處,沒有丁點想要躲避的意思,小鼎正中他額角,砸出血糊糊一個坑。
看著血珠洶涌,如瑾吃驚是真吃驚,解氣也真解氣,難不成這世上活該她一人吃苦受罪?
她重重坐在椅子上,又痛得嗷一聲彈起來,心里把王後和她的爪牙罵了千萬遍。
一步一步挪到榻前坐好,發現昆侖奴依舊杵在地上,那張很有看頭的俊臉,幾乎被鮮血浸紅了,「你不趕緊包扎,晾在那跟我使苦肉計是不是?」
「沒得到主人允許,小奴不敢包扎。」嗓音苦澀。
雙腿間的劇痛刺激了如瑾的神經,她瞬間升起一個惡毒念頭,拿起矮幾上剪燭花的的竹剪,拉開他的白袍,在肩頭胡亂劃下幾條觸目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