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走出門好遠,我急忙緊追出去,扶著門檻沖他喊︰「晨昱!」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笑著轉過身,腳下輕點幾步,轉眼已到了我跟前︰「怎麼舍不得我走嗎?」
「你——」我生氣地揮起拳頭砸在他胸口。
他卻沒有理會,依舊笑著問︰「那不是的話,是有什麼事嗎?」
我慌忙低下頭,躲閃著說︰「沒事,就是回過神來忽然發現你已經走了,就不禁叫了你一聲。」
「哦?就這些?」
我抿抿嘴,強作鎮定地搖搖頭說︰「沒了,能有什麼事。」
「哦。」他握著我的手放在他胸前,說︰「撒謊……」說著,低頭在我額上輕輕啄了一下。
我拒絕地推了他一下,這次卻沒有推動。他扶著我的肩膀說︰「別亂想了,對身體不好。我三五天就回來。快回屋吧。」說著扭著我肩膀把我推進門,便轉身走了。
等我轉頭他已沒了蹤影,可我還是傻傻地在門口望著遠山發了小半天呆。一陣涼風吹來,我才從那莫名的傷感中收拾心情回房,看到桌上散亂的碗碟,我忽然想到若是等會讓嬤嬤來收拾怪不好的,便自己收拾起來。
我正低頭在院子里刷洗著碗碟,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大呼小叫著就跑了進來,「哎呦,是林姑娘吧?」說著,不由分說地從水盆中拎起我的手,從懷里抽了塊手絹忙亂地擦著,責備道︰「怎麼自己洗起來了?老身是怕打擾你和公子故意來遲了一會,快去洗洗手——」
看著她火急火燎的樣子,我不禁莞爾,弄得我像個小孩子似的。
相互寒暄了一陣,她開始忙里忙外的收拾,而我則像個十幾歲的孩子一樣跟在她身邊,留意著每一樣東西的位置和用法,並不時地問東問西。
從她嘴里,我才知道她之前是皇後的婢女,後來為了照顧晨昱被安排到了山里,夫家姓石,是皇後指的婚。二十多年他們一直住在這深山里,日子倒也過得舒心安穩,衣食無憂。而且,她還很感恩地說,第二年皇後就準許了他們自己要個孩子,也讓晨昱有了個伴,叫石雨,小名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