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晨昱沒有帶我練功,而是去了竹海深處。他讓我走在前面,卻不時考校我的內功和輕功進境。
我輕松地在竹海中穿梭而行,新生的毛竹已經長得高有百尺,腳點著柔韌的竹梢飛身前行,晨昱緊隨其後,回首看他發絲如風,衣袂飄飄,忽然覺得如果可以永遠這樣,多好。
在竹海中行了很遠,晨昱引我來到山谷深處,斑駁的竹影掩映下,一塊光滑的巨石呈現眼前,如此潮濕的深谷,那石頭竟然光滑如新。
晨昱上前扳起一旁的小石,一扇光滑的石門緩緩開啟,灼熱的熱浪撲面而來,我下意識地向晨昱身後躲去,他用他寬大的衣袖擋在我面前,攬著我走了進去。
石門應聲關閉,呈現在我們面前的似乎是無邊火海,看晨昱氣定神閑的樣子,我也定了定神看向四周,等眼楮漸漸適應了房中的火紅之後,我才看到原來那烈火的源頭還離我們很遠。
晨昱在我肩頭拍了拍,道︰「別怕,那邊是一片天然的火海,一直就這樣燃燒著。我和母親曾經走到過那里,不過你現在還抵受不住。這里是練功的好地方,你先把外衣月兌了,試試自己能走多遠。不要逞強,我在後面跟著。」
我依言月兌去外衣,試著向前走去。一陣陣熱浪襲來,瞬間就將我炙烤地全身火熱。
「慢點,讓自己的的真氣流轉起來抵御外熱。」晨昱在我身後指點著。
我默念心法,讓真氣隨步而動,當真氣運轉到體表我果然感到一陣清涼。同時那熱力被真氣帶至內腑,丹田中頓時一陣灼熱。經脈膨脹起來,真氣的流轉也漸漸加快。
我試著將腳步繼續前移,一步,兩步,好像周圍的熱量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五步,十步,我明顯感覺臉上被燒得好疼,我忙停下來加快運功的速度,可是這才發現內息有限,感覺全身像著了火一樣,自己卻一絲汗也沒有。
正猶豫著,耳邊傳來晨昱的聲音︰「快停下打坐運功!」
我依言而行,這時才明顯感到自己流溪般細弱的真氣已經變得灼熱,即使運轉起來也無濟于事,因為我的丹田此時已像一片汪洋火海。
可是我沒有出聲,因為欲張口求助的瞬間我忽然要強地想到後面跟的是晨昱,我不要對他太依賴才好。
我努力自行運轉著真氣,承受著體內的水分一點點被蒸干。之前五髒六腑中因為熱力的輻射帶來的舒適感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炙熱的灼痛。
「一、二、三、四……」我努力堅持著,我想也許自己還能再支持幾秒。
忽然,眼前一黑,我身不由己地倒向一邊。
那一瞬,晨昱扶住了我,他把手掌按在我後背大椎穴上,一股清涼的真氣傳入我的體內,似沙漠迷途中從天而降的綠洲,我不由自主地氣沉丹田,任由那股入侵的真氣在經脈中徜徉。
過了不久,我體內的灼熱已漸漸散去。那真氣進入了丹田,與我自身游絲般的真氣交纏在一起,然後帶著我一起在經脈中流轉。
我凝神注意著自己真氣的動向,漸漸地我感覺它在不斷壯大,而晨昱的那股卻越來越小,最後和我的融為一體,再也分不出彼此。
我沉醉在一種忘我的境界中,全神貫注地運轉氣息,經脈也在大量溫熱的真氣的滌蕩下,越來越通暢。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有些體力不支,緩緩收了功,睜開雙眼。正欲轉身,一雙手已帶著衣衫撫上我的雙肩,原來是晨昱已為我拿來了外衣。
接下來幾天,晨昱都會帶我去那石洞中練功,每次他都會在我承受不住的時候,忽然傳輸一些真氣給我,一月之後,我已經有了明顯的進步,可以運起輕功與他在竹海中追逐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