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秋那晚,皇上在後花園楠池邊擺起家宴。
瀟瀟和母後坐在中間,兩側一邊是諸嬪妃和公主,貴妃居長,其次是蓉妃、梅妃,另一邊是皇叔和諸皇子。上首是六皇叔,與瀟瀟乃同胞兄弟。太子雖然有恙在身,也來了,便坐在六皇叔下首。
雖然宮中已有關于晨昱繼承儲位的傳言,但他依然像原來一樣,悄然坐在諸皇子末尾,向我低聲介紹眾人。
原來七子依次為晨晟,晨灝,晨曦,晨光,晨嶧,晨風和晨昱。今日晨灝和晨曦都沒有來,晨灝駐守邊關未歸,晨曦則逍遙江湖多年,居無定所。
幾位皇子均坐在我同側,我也無法看清其相貌,只是借著敬酒,多看了太子幾眼。
他跟晨昱有幾分像,可是更像瀟瀟,劍眉星眸,面容清瘦。
他一直自若地坐在那里,看不出節日的歡欣,但也沒有失意的蕭瑟與不平。對于前來敬酒的,他也都痛快地一飲而盡,但自己也不去勸別人,倒是與身邊的慕容晴雨不時耳語幾句,一副卿卿我我的樣子。
宴會之後,瀟瀟才單召了我和晨昱去玉華宮賞月。母後早已在花園備好了桌椅。亭台水榭,涼風習習,月光如玉華般傾瀉在湖面上,真的好美。
晨昱笑盈盈地和我一起坐在桌前陪父皇和母後聊天。這麼久了,我漸漸習慣了叫瀟瀟父皇,也許是因為他的地位和威嚴,也許是因為心中裝滿了晨昱。
「昱兒最近很忙吧?」母後先問了起來。
「呃——是。」這些日子他常常在大哥那邊,可是在這時候他也不好提起。之前中秋之夜,母後都會叫他和大哥一起來過節。今日晨晟推月兌身體不適,攜慕容晴雨去了。
「那個,昱兒,別光顧著忙,你們結婚這麼久了也沒有孩子。」听到母後的話,我不禁紅了臉,緊張地低下頭,使勁咬了咬嘴唇。其實,在這個世界,我也不排斥生兒育女,只是,我的肚子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的月經很不正常,晨昱一直為我努力調理,看得出,他也很想我有個孩子,只是不願給我太多壓力不提罷了。
見我羞怯地低頭不語,晨昱答道︰「嗯,母後,只是晚兒的身體還沒有調理好,她一直在吃藥。」
「哦,那晚兒,改天進宮來讓御醫給你瞧瞧?」母後把目光轉向了我。
「哦,好,謝母後關心。」
中秋之夜竟然聊起這無趣的話題,瀟瀟也覺得沒有意思。喚了兩個歌女過來彈琴。
我忙站起身道︰「父皇,前幾日兒臣找了些家鄉的曲子帶來了,讓兒臣和晨昱唱給您怎麼樣?」
「呵呵,好啊!」瀟瀟大度地綻開了笑臉。
晨昱卻繃了臉向我使了一個眼色,責怪我不听他的勸告。
我聳了聳肩偷偷笑了一下,拉著晨昱過來彈琴。
我從衣袖里掏出了一沓曲譜,那日我沒有听從晨昱的勸告,而是賭氣寫了更多。
听過一首柔腸百轉的在水一方之後,瀟瀟竟然來了興致,自己拿了琴彈奏了起來。尤其是那首《滄海一聲笑》他很喜歡,反反復復讓我教他。我也第一次看到母後笑得那麼開心,現代商業的東西在這恬淡的古代,真的對人有很強的沖擊力。
那一晚,我竟然喝了很多酒,因為高興,似乎又回到了呼朋喚友的學生時代。
宴畢,已經接近子時。瀟瀟拉著我的手不讓走,反復說要我明日晚上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