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兩天,晨昱正大光明地向我交代如何回京,注意什麼,絕口不提他怎麼走。而且,很明顯,他的毒一點也沒有解,臉色也還是很蒼白,每每發作的時候就會癱軟在地。
我擔心地攙著他說︰「這我怎麼能走?」他總是悄悄地沖我笑笑說是裝出來的。
四皇子的人總是在身邊晃,我也不敢跟他多談。
走的前一天晚上,借著窗前月光,我跟晨昱說起《長恨歌》的來歷︰「昱,你不是問那首詩嗎?我記不全了,是後世一個叫做唐朝的年代,一位詩人紀念唐王與他的愛妃之間的愛情而寫的。唐王本是一代明君,可是自遇到這位愛妃之後,雙雙墜入愛河,以致朝政荒廢,最終引發外戚專政,邊將叛亂,朝臣們趁機請命,迫唐王賜死了愛妃。叛亂平息之後,唐王次年便退位了,終日沉浸在對愛妃的思念之中。于是有了這首詩。這幾天我好好回憶了一下,我把後面的幾句串起來寫給你看︰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晚兒,這詩真好——等回家了,一定要補全了給我留著。」
「晨昱,我明天就走了,你記著你的話,不許騙我,不然我也——」話未說完,已被他按住了雙唇。
「放心,晚兒,一定」,說著,他輕輕在我唇上踫了一下。
由于毒還沒有解,他也一直努力克制著自己。
終于到了離開的時候,我還是惴惴不安,不知道他怎麼解毒,不知道四皇子還會怎樣逼他就範。
四皇子不耐煩地催著他的人送我下山。只不過臨走時,他嚴重地警告我回去不要搬救兵,更不要去父皇那里告狀。
我詢問地看了臉色蒼白的晨昱,他大方地笑道︰「听四哥的,別給父皇添麻煩。」
看著晨昱自若的笑容,我強收起眼中盈滿的淚水,轉身而去。
送我的是一名精瘦的青年男子,皮膚黝黑,話很少。由于我之前的內力都被晨昱吸走了,而他又因此中毒,所以我們只能慢慢走。
這男子總會催我快些,威脅我說他天黑就回去復命,所以我拼命地跟著他跑,終于在天黑前趕到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