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堂之上,晨曦宣布了去歲飛雪皇後微服出宮,親查皇上中毒之因,現已平安歸來的消息。並命大理寺繼續處理此事,承諾十日之內便會水落石出。
此案由大理寺少卿靳禮主審,並宗正寺會審,靳禮乃西北人士,為人正直,是瀟瀟執政期間親提的能臣之一。
此事關系重大,靳禮自是明白,這正是需要他報效皇恩之時,將來能否受到新帝重用,就看本案了。
故靳禮自接到晨曦親自整理的各方證詞材料後,第二日便找出其中關鍵,請旨入冷宮收押了貴妃及其侍女若干人等,第五日便拿到了宮女供詞,只待次日便要邀宗正寺一並開堂會審。
那日公審,晨曦親自到場旁听,而我和晨昱卻為避嫌沒有前去。
因上午有早朝,會審便安排在了午後。
而此時,我正坐在東宮怡園之中,在初春暖暖的太陽底下,陪冰舞細賞那悠然綻放的桃花,一枝枝花團錦簇,粉女敕欲滴,遠看似一片片羞澀的雲霞,籠在悄然迎春的枝頭。
這草木之物,雖不如人,卻是任外界風雲變幻,仍默默隨時節生長,花開花落,榮辱不驚。
每當這種時候,我心底那種與晨昱遠走高飛,遠離江湖的願望便會魔鬼一般跳出來,弄得我心煩意亂。
只要可以離開這些是非,即使是帶著冰舞一起也好,只是我不願再如今日這般去算計別人。
三江之畔,水淹七軍,是自衛,是為國,卻也是殺孽……
如今,栽贓貴妃,卻非不得已,而是,含著對晨光和大理的怨恨,強加于她一個弱女子頭上。不知剛剛在冷宮中平復了家破人亡之心情的她,又會如何自處?
她……
眼前忽而浮現貴妃嬌柔的笑容,曾听母後說起,她是一個外強中干的女子。自小嬌生慣養,粉女敕地似這眼前的桃花,嬌艷欲滴。人前自是處事周全,一副成熟模樣,人後卻是一個難伺候的主子,皇上稍有怠慢便會遷怒于宮女,甚至摔摔打打。好的時候,跟你姊妹相稱,不好的時候,無論是誰,也難博她一笑。
曾經,有一次,瀟瀟惱她任性,冷落了她一月,後來……
「糟了!」正與冰舞同立在一棵粉雕玉琢的桃樹之前,我竟然走神了很久,忽然冒出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