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緩緩行來的是一輛絕對讓人移不開眼的馬車,四匹雪白高大的駿馬以銀藍色的錦緞為鞍,整個車身均用雪緞包裹。不怪眾人興奮的擠來看,即便是一國皇帝,也還沒奢侈到用雪緞來包裹馬車。
而那雪緞外松松的罩著一層銀藍色的薄紗,門簾也采用了同樣的薄紗掛了兩層,那車頂四周也掛著寶藍的流蘇,墜著同色的小鈴鐺,那鈴鐺還不是一般的材質,仔細一看居然是上好藍玉制成,此刻妖嬈的微蕩著。
有人想,倘若能得到一個那鈴鐺,想必這一輩子是不用發愁了。
馬車上,有兩個漂亮得傾國傾城的白衣女子端坐車前,手牽著寶藍韁繩,馬車行起,帶起風來,藍紗微揚,流蘇蕩漾,銀籃輕搖,花瓣溢出漫天飛舞,讓人只覺仿若不在凡塵,心也不禁飄蕩起來。
這馬車簡直將招搖演繹得淋灕盡致。
要知道,在這個世道,擁有私家馬車都不是容易的事,何況是如此拉風的馬車。那些人這一細看,又忘了剛剛才死了人的恐懼,也沒注意到那些飄落的花瓣和方才殺人的花瓣如出一轍。只是傻盯著看,半晌移不回目光。臉上皆是艷羨。
白夜到沒覺得多羨慕,只是嘴角不收控制的抽了抽。
雖然知道花月滄邪並非故意的,純粹是習慣,可白夜還是忍不住翻白眼。
滄邪,他可真是不高調都不行。
就在眾人的吸氣聲中,那馬車停在酒樓前。
那兩個白衣少女先下了馬車,躬身側立于馬車兩旁,一人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撩起那銀藍色的薄紗門簾。
純白色的里衣,外罩一層水藍色的薄輕紗,很簡單的穿著,可擱在那銀發男子身上,你會覺得這是世間上最好看的顏色,最令人神往卻一點也不敢去模仿,就怕褻瀆辱沒了。
花月滄邪紫羅蘭色澤的眸子一片平靜,仿若對自己引起的騷動一點也感知不到是的。在一片吸氣聲中,目不斜視的進了那酒樓。
但凡過處,那些人傻了似的張大嘴,久久沒合攏,當真是蓬蓽生輝,日月無光了。
花月滄邪上樓,徑直向白夜走過來。而先前一直被白夜遮掩著不被人看見圍觀的未央現在也徹底暴露在眾人眼前。白夜心中暗叫,完了。
果然,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只要是能呼氣的,都移不開眼楮。就差忘記吸氣而去見佛祖了。
白夜硬著頭皮訕訕的笑,「滄邪,你怎麼來了。」
花月滄邪自顧自的坐下,這才看了白夜一眼。
白夜莫名心虛,上去拉花月滄邪的衣袖。「呃,我是說滄邪太辛苦了。」花月滄邪今天穿的衣裳並不冷冽,反而讓人覺得有一層柔和的光,可白夜就是不敢看他。照道理說,她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真是奇怪了。
而未央一直淺淺笑著,沖白夜說道,「夜兒,既然教主不遠萬里趕到,你就別去鬧了。」
白夜想想也是,就坐在了花月滄邪和未央中間那一方的凳子上。
「滄邪,你特意來找我們的?」白夜支著頭問。
花月滄邪無波無瀾的惑人紫色眼眸看向她,「陪你去靈月。」
白夜有些詫異花月滄邪消息這麼快,未央倒是沒什麼吃驚的,依舊淺笑著。只是順手給白夜夾了一些菜。
而白夜之所以吃驚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她太了解滄邪了,就算是一般的地方滄邪也不屑去,何況是靈月……
正當白夜想這些時,外面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把這棟酒樓包圍住了。不多時,樓梯口也有一大批腳步聲往上而來。
白夜抬頭,就看見上來的是一大群官兵,他們眼里都是畏懼和驚艷,當看到不遠處地上那一具尸體時更是退了一步,卻不敢跑,只是遠遠的一個包圍圈,圍住白夜他們這一桌。
「夜兒,多吃點,吃了好趕路。」未央笑笑,又給白夜夾了一些菜。
同時,花月滄邪也拿起筷子優雅的夾了一點菜放在白夜碗里。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
白夜無語。他們兩個看不見那些來者不善的士兵麼。
心中估模了一下,那些人應該是沖著花月滄邪來的。畢竟,自從上次火燒刑場後,那該死而沒有死掉的光耀帝就把一切罪過推在了花月教的頭上。
銀發紫眸行止貴雅不可攀的冠世男子,這樣的人不難認出來。何況,花月滄邪做事從來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不顧忌任何人任何勢力,不被找到才怪。
白夜低頭吃了幾口飯菜,未央和花月滄邪也優雅的漫然吃了點。梵音天絕恭敬的站在不遠處。詭異的是,這麼多人的大廳里,一點聲音也沒有。
不管是那些看熱鬧的人,還是那些官兵。
白夜就在這樣的氣氛中吃了一頓飯,一吃飽把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吃個飯,吃得要死人了!!我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一拍驚得那些官兵通通拔出了刀,明晃晃的。
「喂,你們要干什麼?」白夜無辜的問。
「聖上全國通緝花月教的妖人,你們和花月教的魔頭在一起,必是同犯!」帶頭的官兵終于威風凜凜的說了一句。
「嘖嘖,那你想怎麼樣?」白夜挑眉笑,無害極了。
「把你們帶回去押送回京城!!」
「勇氣可嘉,不過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家去,現在走還來得及。」白夜難得好心的提醒。
「你算什麼東西!!敢……」這人話還沒說完,左右臉頰被打了兩下。打他的還不是手,只是一條輕紗白綾。
天絕絕美的臉蛋冷冽無比,「狗嘴,看我不割了你的舌頭!」
白夜拉拉天絕,笑道,「天絕,你怎麼比我都沉不住氣,這脾氣太火爆了。你得改改。你看,又嚇著人家了。」
「主子。」天絕也知道不能叫白夜聖女,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白夜聳聳肩,出不去就不出去,又倒回來,狗腿的跑回花月滄邪和未央身邊。
「我說,兩位大美……呃,大,大爺,吃好了沒有,吃好了我們就走吧,這里人多,氣悶得很。」白夜本來想叫兩位大美人,可一接觸到兩人‘無害’極了的目光時,自動改了口。
未央笑吟吟的看著白夜,白夜心下一哆嗦。條件反射跑去花月滄邪身旁,花月滄邪倒是沒笑,只是側頭看了她一眼,白夜差點就迷失在那深紫湖泊般誘人的眼眸里,卻並沒有忘本,那看似如水平靜,可白夜照樣冷汗潺潺。
暗自吸了一口氣,白夜跳到梵音旁邊去,討好道,「梵音,我和你一起走。」
梵音清冷的面容隱隱有忍笑的跡象,不過一剎又一副冰山美人的樣子了。
花月滄邪和未央兩人也起身。
他們一起身,那些官兵又是一陣緊張。
白夜很貪生怕死很小人的拉著不情願的梵音躲在他們身後。
花月滄邪和未央倒是默契,兩人沒說半個字,只是往外走而已。
那些官兵一步步後退,終于哆嗦道,「再上前一步就殺了你們!!」
花月滄邪終于施舍般的看了他們一眼,用那世上最好听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淡淡道,「躲開。」
話落又走。
而未央依舊不說話,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花月滄邪。
「你,你別再走了!!」官兵已經退到樓梯口,退無可退了。
花月滄邪微皺眉。
後面的白夜望著花月滄邪的背影,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讓她超級迷戀的人——殺生丸。
都是絕色高貴,淡漠睥睨,對世間萬物不屑一顧。
想著想著白夜沒忍住就‘噗嗤’一聲笑了。
白夜這一笑,無形中緩和了這緊張無比的氣氛。那些手腳已經僵硬的官兵這才暗暗的吸了一口氣,剛剛眼前這人的強大氣場壓抑得他們差點不能呼吸了。
白夜上前,先是責怪的看了未央一眼,嗔怪道,「你倒是樂得清閑。」
未央笑吟吟的,很是無邪。「夜兒,你也知道教主武功蓋世,輪不到我們這些三腳貓功夫的人幫忙。」
白夜又狠狠的瞪了未央一眼,未央笑得更無辜。
白夜沖未央做了一個鬼臉,上前兩步自顧自的挽住花月滄邪的胳膊,軟軟的撒嬌道,「滄邪,走啦,走啦。」不是她善良見不得別人死,只是沒必要。
死亡,並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幾乎是有些戲劇化的。
花月滄邪就這樣被白夜拉著下了樓,而那些官兵讓到兩旁也沒追。
而未央看著白夜和花月滄邪的背影,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臉上的笑依舊如水。
還有更戲劇化的。
白夜騎著馬跟在這拉風極致的馬車旁邊,那薄紗輕揚間還能看見兩個不同類型卻皆是人間絕絕的美男子在對弈。
撇撇唇,鬼才知道一向不喜歡和別人接觸的兩人為何一下子就熟絡起來了。
都已經下了一天了,棋盤上的棋子不相上下,依舊沒分出勝負。白夜閑得無聊,索性出來自己騎馬還快活點。
「主子,沿途都有官兵跟著我們的馬車。」天絕沖白夜說道。
白夜回頭,能看見遠遠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黑點。要說這馬車也走得不快,要是那些官兵追,早趕上了。只是他們壓根不敢追,就那樣遠遠的跟著。
聳聳肩,白夜不在意的說道,「他們喜歡跟就跟著唄。」
梵音微微嘲諷道,「那些人簡直是不自量力。」
「那確實。」白夜頗有同感。這光耀帝智商一定有問題,否則怎麼會不知道所有人惹上滄邪都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