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少夫人,你沒事吧?」看到莊汝甜那滿臉失落的模樣,水蘭抬起了眉,有些錯愕道︰「要不要幫你叫醫生?」
「不用,去給我放水吧!」莊汝甜掌心扶上了額頭,對著水蘭擺了擺手。
水蘭一臉憂心忡忡,卻還是依言去做了。
莊汝甜身子往著沙發斜臥下去,無力地闔了眼皮,整個人都陷入了混亂中。
忽然,有溫~軟的東西輕輕地踫上她的臉頰,令她猛地受了驚嚇,彈跳起來的同時,輕輕地呼叫了一聲。
「汪、汪!」一只雪色的大狗此刻正佇足眼前,歪著頭顱,對著她輕輕地吠了兩聲,那雙烏黑的眼楮里,閃出晶瑩剔透的光亮。
「天啊,真可愛!」莊汝甜掌心捂住了唇瓣,驚訝于眼前那只漂亮白狗忽然的出現,欣喜地流露出了笑容,快步彎下了腰身,伸手便往著它的頸窩抱了過去︰「哪里來的寶貝啊!」
「少夫人,你……」水蘭听到莊汝甜的呼喊聲音,迅速從浴室跑了出來,看到她抱著Marston,不由吃驚地支吾道︰「你、你……你竟然——」
「水蘭,怎麼了嗎?」莊汝甜郁悶的心情因為擁抱著那只可愛的白狗而得到了緩和,此刻看到水蘭那震驚的表情,有些不解地抬起臉與她對視︰「為什麼結巴?」
水蘭咽了一下口水,看著Marston主動親吻莊汝甜的臉頰,搖了搖頭,答不上話來。
莊汝甜沒再理會她,掌心壓著沙發邊緣坐了回來,看著那只狗也飛快地撲了上來與她並肩坐在一起,不由盈盈一笑,摟著它便往它的頭顱親了一下。
「少夫人……別親它!它——」水蘭原本是想要開口阻止莊汝甜與Marston親熱的,但看著Marston享受地閉上了眼楮,後話便癟了。
「水蘭,你不舒服的話就去休息吧,洗澡水我自己放就好了。」莊汝甜對她揮了揮手︰「這里不用你忙活了。」
「不是。」水蘭拼命搖頭,忽然接收到Marston往她投遞而去的一抹凌厲目光,嚇得往後退了兩步,道︰「其實是Marston,它平時從來不跟生人靠近的。很多造訪野生園的人都很喜歡它,可是它一直都不願意跟人親熱。而且之前他還差點咬傷人的,幸虧少爺及時阻止了。它是生人勿近的種類,只是沒有想到它現在竟然會跟少夫人這麼能相處。」
莊汝甜有些吃驚于水蘭的話語,原本撫著Marston的小手輕輕地把它摟抱住,微笑道︰「不會啊,它很可愛。而且,Marston這個名字還真是適合它,很可愛!不過為什麼之前我都一直沒有見過它?」
「前陣子皇甫表小姐從紐約回來,拜訪少爺的時候正巧看到Marston,因為很喜歡所以就接它過去住了幾天。本來少爺不願意相讓出去的,可因為看在皇甫少爺的份上,只答應讓Marston過去住一個星期,昨天下午才送回來的。」
原來如此,難怪這麼可愛的寶貝自己一直都沒有機會看到。
只是,莊汝甜沒有料想到原野那樣的男人竟然也會養狗,而且還鐘愛到不願意相讓!
那個男人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呢?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覺,原來他們之間從來都是有間隙的,而且彼此的距離也真不小——
…………
從浴缸起身以後,莊汝甜看著鏡子里面那身形瘦削,原本落在身上那些皮帶於痕漸漸消散的晶瑩肌膚,眉宇間籠罩著的濃霧依舊無法散開。
她與Marston在浴室里玩了好一陣子,卻等不到原野上來,鑒于彼此間如今的處境,她又不好意思下樓去找他,便只好進來泡浴了。半個小時過去,臥室似乎還沒有聲響。那便足以證明,那男人沒有上來——
他跟姐姐真的有那麼多的話題聊嗎?
他們充其量不就只是陌生人麼?
可是,想當初他就是這樣把自己這個于他而言也只是初見的陌生人搶來成為了他的新娘呢——
為什麼是她?
這個問題她想過許多次,甚至在原野給她答案以後還一度存在質疑。最後,在他說了一句寥寥數字的「我需要你」後,她便對他死心塌地了!
現在想想,真的值得嗎?
腦子一片混蛋,她有些懊惱地拍了拍額頭,長長地吐口氣,目光隨之向下,直到落于膝蓋位置。
因為上次跪在水塘里浸泡了三小時而生出來的那些痕跡早便因為這幾日的治療而消散。現在,看起來就你完好如初,只是那個時刻的場景卻歷歷在目——
原野總會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對她出手相救,甚至不惜以生命作為代價。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沒有辦法了解他的所作所為。
他們不是應該可以對彼此直言不諱了嗎?
怎生的,現在她與他之間的距離卻好像拉遠了?
越想,頭便越疼了!
終于,她咬緊了下唇把心一橫,轉過身快速地抽扯下浴袍披到那縴細的身子上,決定不再去思索這些事情。
太辛苦了!
不去想,什麼都不計較,選擇相信他就好了!
原野,是個值得相信的人。而且,知道他過往的那些遭遇以後,她對他更是充滿了心疼。
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跟她說明的——
拉開浴室的房門,她赤著腳踩出了臥室,卻在看到那半躺在床榻上的男人時候心髒一緊。
他正低垂著頭顱,似是看著手心里的某物。當察覺到她出現時,很快便收攏了掌心,同時抬起頭顱,與她目光對接。
「……」
莊汝甜的心有些涼。
雖然沒有真正看清楚原野到底在看什麼,但剛才那從男人掌心里不經意透過燈光下折射而泛出耀眼強光的那道璀璨色澤來看,他掌心里握著的那小東西,應該是前些天Rachel送給他那個小盒子里裝載著的衣衫扣子。
對他來說,那東西竟是如此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