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月,望著窗外的嘩嘩的雨,抿著唇無聲的笑了笑,一襲白衣消失在走廊里.
一道道的閃電在空中撕裂而來,沉悶的雷聲如同野獸的低吼,響徹天際。
「恨水姐姐,秦歌害怕…嗚嗚…」秦歌的小手拽緊了恨水,聲音嗚咽著︰「秦歌要和恨水姐姐一起睡覺…」
恨水低頭看著懷里哭的惹人心疼的秦歌,這小家伙竟然怕打雷。趕他走自己也于心不忍啊,那就允許秦歌和她睡一晚吧,他還是個孩子。
「秦歌不怕,今晚就和姐姐在一起吧,乖啦…」恨水模了模他的腦袋,將秦歌抱到了床上。
恨水鋪好了床被後,便去關好房間的門和窗子,看樣子這雨是要下一夜了。與此同時秦歌也乖巧的月兌下自己袍子,摘下頭頂上的束發金冠。
恨水走過來的時候,腳步一滯,床榻上的秦歌,一頭烏黑的發如同絲綢一樣披在他金黃色的裘衣上,映著他粉女敕的小臉有中說不出的好看,他低著頭抱著小兔子,長長的眼睫忽閃忽閃的,兩只雪白的小腳丫搭在床上晃悠著。
恨水輕笑,這小家伙真是惹人喜歡啊,恐怕長大來也是一個俊朗的少年郎。
「秦歌,快快躺好,該睡覺了。」說完便吹滅了燭台上的蠟燭。頓時房間里一片幽暗,時而窗外的閃電映進來。
「恩恩,恨水姐姐你快點啊,秦歌要抱著你睡覺覺。砍」
恨水好笑的搖搖頭,退去了衣衫剛躺進被窩里,秦歌就靠了過來,肉乎乎的小手便搭在恨水身上,腦袋依偎在她的懷里蹭了蹭。
她的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黑暗里的秦歌抱緊了恨水,這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
「恨水姐姐,我們去梨花谷要找誰?」秦歌小聲的問著。
「梨洛,姐姐的一個故人…」
「還要多久才可以到哇?」
「呵呵,我也不知道呢,應該快了吧。」恨水笑了笑,不知道梨洛是否在梨花谷等著自己去呢玩…
「哦……」
睡意漸漸襲來,恨水迷迷糊糊的有些困了。
「秦歌乖睡覺了,養好精神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听著她迷迷糊糊的囈語,秦歌不禁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恨水姐姐,你記不記得你去過昆侖山的斷絕涯?」問這句話的時候,秦歌的小臉上敷上了一層凝重。他一定要知道她是不是還記得半年前的事情。
斷絕涯?那不是母後要自己去思過的地方麼?但是那些記憶她卻一無所知。
「姐姐失憶了…已經不記得了…」恨水斷斷續續的回答著,顯然她是困了,而她卻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秦歌怎麼知道自己去過那里?睡神襲來大腦思考也緩慢了。
不記得了,黑暗里秦歌的小臉一陣慘白,她已經失憶了,怪不得一開始就沒有認出自己來。秦歌的唇瓣抿出一抹苦澀,隨後又恍惚的笑了笑。
「秦歌很喜歡恨水姐姐想要和姐姐永遠的在一起可以麼?就是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秦歌頓了頓,咬著嘴唇閉上了眼楮︰「秦歌想要姐姐做我的人…是屬于我的…」
說完,秦歌靜靜的等著恨水的回答,小手已經握成立拳狀,他在等她回答。
半響恨水才喃喃道︰「…好啊…答應你,早點睡覺吧…」此時已經是昏昏欲睡的恨水只听到秦歌說喜歡自己,想要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一起吃飯,睡覺,至于最後的那一句話她沒有听見。
听到恨水的回答,秦歌笑了,黑溜溜的眼楮里有點點的水漬,即使忘記了也沒有關系,只要可以和她在一起就可以了。
秦歌的小手抱緊了恨水,然後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滿足的笑了。希望一天她看到自己真實的模樣子,不會反悔…
這夜,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秦歌听著恨水的淺淺的呼吸聲一夜沒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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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閃耀,磅礡的大雨,巨大的雨珠打落在地面上,濺起一灘污水。
借著幽閃電的光芒,可以模糊的看見有一人拖著沉重的腳步,用衣袖遮擋著頭,朝著客棧奔來,他的身上只背著一個包袱,渾身都濕透了。
「開門—開門—」那人用力的拍打著客棧的門栓。
「來了來了——」半響才從屋內傳出老板的聲音,挑著燈籠開了門,將那人迎了進去。
「哎呀,客官怎麼這麼晚才來投宿啊。」好心的老板趕緊拿了毛毯遞給了面前濕漉漉的人。
「是啊,路上突然下起了雨才不得不投宿一晚,打擾了。」那人擦了擦臉上的水,有些不好意思笑笑。
「無礙,只是也恰逢著雨投宿的人多,這廂房已經沒有空閑的了…這…」
「只要有一處避雨的地方便可,容我住一晚就行。」
「若是客官不嫌棄倒是可以到柴房湊合一晚,不過條件簡陋了些…」
「好好,還麻煩老板帶路…」
一間木頭房子里,隱約的透出點點紅光。
柴房里支起了一個簡單的火堆,火堆的周圍烘烤著濕漉漉的衣服,那人圍在火堆旁,靜靜的看著幽幽的火光,時而挑起木棍撥一撥,讓火燒的更旺一些。
那人的頭發已經是半干,坐在草堆上,長長的三千墨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柔順的披在身後,更襯得如凝玉般精致的臉龐,輕靈而絕美。虛無又飄渺,仿若淡墨色勾勒出的詩畫,玉潤寫意。
抱著自己的雙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外面的雨依舊嘩嘩的下著,有絲絲的寒氣順著房屋的夾縫透了進來,帶著涼意。
那人一直沉默著,听著窗外的雨聲,然後呢喃了一句︰「水兒你還好麼?洛兒想你了……」
輕輕淺淺的聲音抽動著,和窗外的雨聲混成一片,他不知道自己的思念可否有人听的見……
ps「寫到最後兩句,櫻子哭了~~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