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負年華不負君 7 

作者 ︰ Believe花...

還未進得丞相府便見府內的管家急急的迎了出來,虛白的花發有些凌亂,那樣子著實有些滑稽,見到段司易便行了一禮慌張的說︰「少爺,賀王爺在後院等侯多時了。」

「君頤?」段司易一愣卻未放慢腳步,頭也未回的問道︰「可有說所為何事?」

「老奴不知,只是賀王爺看上去心情並不好,見您不在便要了酒在後院獨自飲著。」老管家緊緊的跟在身後,微顫著回答,項柔心里有些無奈,是什麼事能讓他借酒消愁呢。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他。」段司易支走管家後停下來看著一臉茫然的項柔。

「怎麼了?」本就有些恍惚的項柔被他那麼一看,不解的歪起了腦袋詢問他。

「君頤脾氣不好。」段司易想解釋些什麼,思索了半天仍是不咸不淡的吐出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他明白賀君頤從來都不喜生人,尤其是陌生的女人。

「所以呢?」看著他明顯的擔憂,項柔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怕他嚇著你,哈哈。」看到項柔月牙兒一般的眸子之後,段司易突然便不再那麼顧慮了,爽朗的跟著大笑了兩聲之後轉身率先向後院走了進去。

院子中央的小亭子內正坐著一個人,銀袍華服,說不出的冷冽氣勢,屬于少年的稚女敕的臉顯得那樣消瘦,眼楮注視著池塘內的水草,不言不語的靜坐著。想是听到了院子門口的動靜,他便轉過頭去,手里把玩著酒杯,在看到段司易身後的項柔時不禁皺起了眉。

這就是暖香閣一夜之間紅遍雀城的九月?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流傳的那般撩人,但光看這模樣也不過爾爾,哪能跟琉璃比得?那稚女敕卻恬淡的臉,一看便是未經世事的無知少女,當真有外人傳的那般好?連堂堂丞相之子都為之一擲便是萬兩,看來,這女子並不是表面那般簡單。

「怎麼,堂堂頤王府連酒都沒有嗎?」段司易笑著走過去打斷了他的思緒,不動聲色的拿走了他手里的酒杯。

「她回將軍府了。」賀君頤沒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去,項柔看著他那失望而難過的臉卻僵在了原地,原來是為了她嗎?

「或許是想家了。」段司易也是萬萬沒有料到琉璃會有這般行為,沉默了許久淡淡的開了口,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將項柔拉至身邊︰「這位是暖香閣的九月姑娘。」

「你不擔心?」賀君頤看都未看項柔一眼,皺起眉頭盯著段司易,在他看來,項柔無非就是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無恥的青樓女子,哪里有那個閑情去認識。

「九月見過賀王爺。」項柔倒是並不惱,看了看段司易尷尬的臉對著賀君頤行了一禮,她怎麼會介意呢,他賀安生性就是如此,絕對不會對陌生人太殷勤,甚至不會搭理,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同一種人,所以便在行完禮之後大方的坐了下來,項柔接近段司易其實也是有私心的,雖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但至少和段司易親近些,自然就能與賀君頤多些見面的機會了不是嗎。

「放肆。」項柔還未坐定就被賀君頤一聲怒喝嚇的跳了起來,不解的看向一臉怒容的他。

「君頤,九月姑娘乃是我請到府上的客人。」看到項柔一臉嚇著了的表情,段司易更顯尷尬,終于不忍的站了起來將我拉到一邊安撫。

「一個煙花女子有什麼資格與我一席而坐。」見段司易將她摟了去,原本不滿的賀君頤更是黑了臉,陰沉的看著,這女人倒是挺會裝柔弱,平白無故的接近段司易,非要她顯出原形不可。

「九月並非那些紅塵女子……」

「在本王眼里沒什麼區別。」賀君頤當真有些惱了,想不明白這段司易平日里也不是好之人,怎麼遇到這女人便處處維護她?暖香閣出生的女人還不算紅塵女子那什麼叫算?他對琉璃的心思賀君頤不是不知道,也明白是他成全了自己和琉璃,怎麼,真心卻能變那麼快嗎?

「是九月失禮了。」看著他負氣轉身的背影,項柔的心里還是委屈了起來,那個從來都只看著她,眼里只有她,只會對她好的人,居然說出這般刻薄的話來。

「君頤,九月是我朋友。」看著眼里盈滿水汽的項柔,段司易又生硬的強調了一遍,項柔並不是那種貪圖任何的女子,她只是一個單純快樂的天真少女,段司易心里明明白白。

「那琉璃呢?」賀君頤隱忍的轉回身來,看著這個當年可以為了琉璃去死的少年,如同他一樣將琉璃狠狠刻在心里的人,怎麼就這麼愛袒護這個無關痛癢的女人,他不該擔心獨自回了將軍府的琉璃嗎?

「你去將她接回王府便是。」段司易一下子沒了底氣,琉璃,他心中女神一樣的存在,他可以為她生為她死卻惟獨不是能待在她身邊守護一生的人。

「她居然為了一個見面不過兩次的外人與我生氣,還回了將軍府。」說著他的臉又冷了幾分,將桌子上的酒杯全部揮在了地上,還不偏不倚的掃在了項柔身邊,眼看著酒水撲面而來,項柔急急的護住臉不讓酒水撒到,這遇水即溶的妝,可萬萬不能沾了酒水。

「九月你有沒有事?」段司易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擔心的拉開項柔的手上下打量起來。

「沒事啦。」項柔模了模臉慶幸的舒了口氣,對他報以一笑,無語的斜了一眼賀君頤,可這一系列的動作在賀君頤看來卻又無比諷刺,這些個女子無不把自己的臉看的比命還重,這種情況居然還是先顧著臉,就那點姿色,毀了也便毀了,緊張什麼。正要說些什麼卻突然感覺頭暈的厲害,站都站不穩,呼吸也有些跟不上調,渾身發冷……

「君頤?」段司易也看出了他的不對,驚叫了一聲跑過去扶住了他︰「怎麼回事?」

「先扶他回屋。」項柔秀眉一皺不滿的撇了撇嘴,與段司易一起將他扶回了屋子里。

「我去叫御醫。」剛安置好,段司易便轉頭要往門外跑。

「不用了,我可以。」項柔拉住他的衣袖看來一眼床上的人,隨後坐到床邊給他把起脈來,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酒精中毒。

「君頤怎麼樣?」段司易只知道項柔有才情,曲唱的好,琴也撫的美,卻並不知道她還會醫術,只是擔心的站在一邊著急的等著。

「中毒。」項柔著實有些無語的吐出兩個字,酒量居然這麼差嗎他?將他的手放回到被子內,起身走到一邊的書桌旁寫起了藥方。

「中毒?何毒?可有解?」段司易一听中毒立馬站不住了,一下從床邊躍到我面前緊張的問。

「並無性命之憂,只是飲多了烈酒而已。」邊說邊將寫好的藥方遞到他手里︰「吩咐下人去將這些藥抓來,熬了服下便可。」

「那我吩咐下去,馬上回來。」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怎麼能為了別的女子如此傷自己。」項柔坐到床邊看著他時而微紅時而蒼白的臉,難受的想哭,等了那麼多年,如今終于要回到他身邊,他卻為了別人這樣傷害自己。

「咳……」床上的他突然眉頭一皺咳嗽起來,見他額頭上滲出冷汗,馬上將他扶起靠在了我的懷里,只是我的身體偏冷,對他是極不利的,但又不忍他躺在那里咳的難受,只在我不知如何時他悠悠的睜開了眼。

「王爺可有什麼不適?」我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問道。

「頭疼的厲害。」他也伸手模了模自己的頭,聲音顯得異常嘶啞。

「先忍忍,藥一會就到了,以後還是少飲些酒,對身體……」

「怎麼是你?」賀君頤听到她軟軟的聲音,感受到她身體不同于常人的寒氣,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本能的伸手給了她一掌,毫無防備的項柔便生生被打出去老遠,吃痛的倒在一邊捂住胸口無語的看著他。

「九月……」火急火燎趕來的段司易恰巧看到項柔摔倒在地,再看看床上黑著臉的賀君頤一副了然的樣子過去扶起了她︰「可有傷到哪里?」

「……」項柔倔強的搖了搖頭並不言語,想死死的忍住口中的血腥,卻怎麼也壓不下去,一口腥甜從嘴角溢了出來。

「怎麼回事。」段司易大驚,睜大了眼楮看著眼前受傷的人。

「沒事。」項柔努力的笑了笑,可一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胸口悶的發慌,段司易見狀立馬伸手去擦她嘴角的血,卻被她一閃躲開,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先告辭了。」

「你這副模樣我怎放心讓你一人回去。」段司易不依不饒的拉著項柔的手,眉頭皺成一個川子,心里責備著賀君頤怎麼這般不知輕重。

「不用。」項柔看了一眼端坐在床上冷著臉的人,拉開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退後了一步,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去,賀君頤有些不解了,她不該趁現在對著段司易大哭大鬧著要求些什麼嗎?怎麼整個人比起先前的恬靜又多了份讓人不敢直視她的冷漠,那眼里分明要哭出來的倔強,讓他心里莫名的有些自責起來。

「我送你回去。」段司易看著她步履不穩的扶著牆,終于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將她抱了起來。

「我自己回去。」項柔咬了咬嘴唇,有些賭氣的抬頭倔倔的看著他,眼里盈滿了霧氣卻不肯落下淚來,若不是怕淚化了妝,想必早就哭出來了。

「我知道你狠疼,別哭。」段司易听著她帶哭腔的聲音,身體明顯僵了僵,腳步卻未停下︰「我讓御醫到你暖香閣去。」

「不用。」項柔將頭一別,揉了揉發澀的眼楮淡淡的說道︰「一會你備些鹽水給王爺沐浴。」

「鹽水?」

「對解毒有用。」說完便將腦袋埋進了他的懷里不再多說任何。

段司易將項柔送至暖香閣之後便匆匆回了丞相府,霍香與陸蓮看到項柔衣襟上的鮮血時更是擔心的快要哭出來,還未進屋站穩便被她倆扶出來,被駕著要送回別苑請大夫,只是剛到門口卻被一抹瘦小的身影擋住,是那個在面館門口的女子,正立于面前,見到項柔便跪了下去。

「請九姑娘收留。」她抬起頭跪在地上仰望著項柔。

「你是何人?」霍香一臉警惕的走上前打量起她來。

「請九姑娘收留。」那女子並不理會霍香,只是不卑不亢的抬著頭,眼楮只盯著立于門口的項柔。

「你起來吧。」項柔捂住胸口咳嗽了一聲邁出了腳步。

「小姐……」霍香緊跟了一步,為難的蹙起了眉頭。

「無妨。」項柔不動聲色的將那人扶了起來,拉到霍香的面前︰「你且先帶她下去安頓好吧。」

「我只想追隨九月姑娘。」那女子見我要將她交給霍香,又急急的退到項柔身邊來,淒楚的看著她。

「也罷,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項柔攏了攏耳邊的長發,歪下頭去仔細的瞧她,她卻不語的搖了搖頭。

「小姐三思。」霍香有些不忍卻仍擔憂的跟了一句。

「以後你便換做桔梗吧。」桔梗的話語有兩個,永恆的愛與無望的愛,項柔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給她取那樣的名,但就是月兌口而出了。

「桔梗謝小姐收留。」她一听項柔應了下來,初始緊繃的臉終于露出了些許柔色。

「隨我回別苑吧。」項柔安撫了一下霍香便上了門口的馬車,賀君頤那一掌著實夠她受得了,想到這里便有些不舒服的蹙起眉,怎麼這麼不懂憐香惜玉的。

回到別苑時天已經很晚了,因為有傷在身,馬車走的很慢,一下馬車項柔便回了房間,桔梗便由蓮兒帶下去安排住處了,換下帶血的衣服便練起了心法,什麼補藥都不及它來的有用,想及此,腦海里便又出現了麻本溫柔的臉,不曉得他現在如何了。

「小姐,我給您把藥端進來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門外傳來了聲音。

「恩。」項柔應了一聲從床上走了下來。

「啊∼」項柔剛掀起珠簾便被一聲大叫下來一跳,看她一臉驚恐的將藥灑了一地,無奈的皺起了眉頭,自己才是被嚇到的那個好不好。

「怎麼這般驚慌。」項柔輕笑出聲,看她的模樣估計是真的被嚇到了。

「你你你……」桔梗一副驚訝之極的表情指著我如雪的白發說不出話來。

「出了什麼事?」匆忙跑來的蓮兒見藥灑了一地立馬沉下臉來將桔梗拖到了一邊︰「誰許你進來的,我說我剛煎好的藥怎麼不見了,你到底是誰,想對我家主子做什麼……」

「我,我沒有……」已然收到驚嚇的桔梗被蓮兒一通質問,臉色更是蒼白了起來。

「蓮兒,你別嚇著她了。」項柔捋了一把耳邊的碎發拿開了蓮兒抓住她的那只手︰「既然已經灑了就再去煎一碗吧,以後桔梗是我們自己人了,切不可傷了她。」

「……」蓮兒听完項柔的話抿著嘴看了桔梗一眼,好一會才罷休的去撿地上的碎片,嘴里還碎碎念著︰「小姐把你當親人看,以後你自當與我一起好好服侍小姐,不可再像今日這般。」

「桔梗明白,只是小姐這發色與容貌……」桔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卻不敢抬頭看項柔那妖精一般的姿色。

「蓮兒你先下去吧。」見她又要惱起來,項柔急急的打發了她下去,才郁悶的回了身看向桔梗。

「小姐,傷的很重嗎?」桔梗見蓮兒走了出去才怯怯的抬起頭,萬分自責的問。

「哈哈!」終是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起來,項柔徑自走到椅子邊坐了下去︰「你不用怕我,一會便好了,以後看的多了習慣了便沒事了。」

「剛才嚇到小姐了,我只是,從未見過如此……」桔梗為難的漲紅了臉又低下頭去。

「是我疏忽了,我以為進來的是蓮兒。」項柔依舊笑著,可桔梗卻絲毫沒有平靜下來,于是繼續道︰「這紅顏終是要成禍水的,所以,能不見便不見吧。」

「小姐真是要比那傾城琉璃都美上幾分。」她看了項柔一眼也微笑了起來。

「才剛來就學會蓮兒貧嘴了,來,別一直站著,你不累嗎?」

「不,桔梗不累,主僕有別。」听項柔一說,她立即往後退了一步拒絕了。

「也罷。」項柔揉了揉有點酸痛的太陽穴︰「為何今日早晨不願隨我來,現在又自己尋了來,你那舅母為何如此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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