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負年華不負君 9 

作者 ︰ Believe花...

日子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靜,段司易還是會經常到暖香閣,陪項柔聊天逛街,很快便到了中秋,蓮兒早早的便準備好了晚飯,吃起來也比往常快上許多,收拾完一切便拉上桔梗跑了,完全沒有把這個所謂的主子放在眼里,看著她歡呼雀躍的身影,項柔卻突然傷感了起來,不知道麻本怎麼樣了,冉度還好嗎,柳顏有沒有再任性,還有,賀安,我的爸爸媽媽,還有還有,我的,項贏……

想著想著項柔鼻子便有些酸酸的,只好站起身不去想那些難過的事,她不能讓自己一個人這麼孤單的待著,否則會瘋掉,于是上了妝,抱上琵琶出了門去,直奔暖香閣。

看著暖香閣內歡喜滿足的人們,項柔卻更加真切的感覺到了自己與這世界的格格不入,也對,她本身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是嗎?她抿了抿嘴,有些邁不開腳步,其實,這里沒有一個她的親人,如果一定要說,那便是麻本了,想到那個妖嬈平靜的男子,不禁安心的笑了起來。

而站在暖香閣門口的賀君頤卻似乎被她這彎彎的眼楮給迷惑了,只是死死的盯著她,之前她臉上分明是落寞的,明珠浩眸里也是全無半點感情,空洞的可怕,卻只是一瞬間又活了起來,笑意盈盈,是什麼事讓她突然就鮮活了起來?賀君頤有些發悶,臉也沉沉的。

「九月見過王爺。」正抬起頭來的項柔看到一臉冰冷的賀君頤不免一愣,怎麼,他不是說這是青樓是煙花之地嗎,怎麼出現在這里?

賀君頤卻並不搭腔,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項柔不習慣他那副從骨子里冷出來的眼神,弱弱的垂下了眼簾,她的賀安絕不會用這樣駭人的目光盯著她看,即使是他後來那般對她,眼神也從未如此冰冷過,似乎這一刻項柔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賀君頤,再不是她的賀安。見他許久不搭理,便再不等他回話徑自走進了暖香閣,經過賀君頤身邊時,他分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但是他想不起來。

「九月?」剛進到廳內便見段司易一臉驚喜的迎了上來︰「你來啦!」

「什麼事這麼高興?」項柔受不了的斜睨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

「香香姑娘說你今晚不會來,我正失望著準備走人呢。」他一臉嬉笑的看著眼前平淡無奇的項柔,心里卻有了一絲雀躍。

「找我有事?」項柔因為門口賀君頤的態度還沒調整好心態,不免有些冷淡,隨意的掃了他一眼便徑自往樓上的雅座走去。

「如此佳節,九月不彈上一曲嗎?」他瞄了一眼項柔懷里的琵琶輕笑出聲,有多久沒听她彈琴唱曲了。

「你特地趕來听我唱曲的?」項柔听他這麼一說不免得意的揚起了下巴也跟著笑了起來。

「本來是想讓君頤一起的,他見你不在便先走了……」他邊說邊無奈的轉頭去看樓下的大門,剛轉頭就一臉受到驚嚇的退後了一步︰「君頤?你不是說先回府了嗎?」

「……」賀君頤掃了他一眼沒搭腔,徑自坐了下來,安靜的喝起了茶,他倒是想看看,這個把段司易迷得神魂顛倒,連琉璃都不顧了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天大的本事。

「看來九月今天這曲是不得不彈了。」段司易見狀,一臉得意的笑著也跟了坐下來。

「本來就是為了彈曲而來的。」項柔撇撇嘴也坐了下來,只是這賀君頤,分明也就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少年,干嘛每天繃緊了一張臉裝老成。

「那便是再好不過了,請吧。」听到項柔肯定的回答,段司易才似乎真正的松了口氣,滿面春風的笑了起來。

中秋佳節,還有比水調歌頭更合適的曲嗎?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賀君頤的眼楮從她琴聲響起的那一刻便再未離開過她低垂的眼眸,那里從最初的毫無波瀾,慢慢的變得溫潤如水,聲音柔的似要滴出水來,帶著不易察覺的嘶啞伴隨著點點哽咽,她的眼里有淡淡的霧氣,臉上的表情卻平淡無奇,低著頭,旁人根本看不真切她眼里的神情。她到底是什麼人?

段司易卻有些心疼起來,她是不是想到誰了,是她心里那個人嗎?九月心里也和他一樣住著一個人嗎?那個人是不是不在身邊,所以她唱的曲子里才透著那麼多的淒楚與無奈?從認識她第一天起,她就是個恬靜又溫婉的姑娘,偶爾的調皮更是讓人覺得她是朵出水的芙蓉一般,可是今天的她,怎麼了?

「九月,你可是有何傷心事?」一曲剛完,段司易便擔憂的問道。

「……」項柔並不說什麼,抿著嘴將頭埋的更低,樓下時不時的唏噓聲傳上來,沒多久便也尋自己的樂子去了。

「是九月的心上人?」見她不回答,段司易又試探的問了一句。

「哪有!」項柔被他問的有些窘,急急的抬起頭來斜了他一眼,余光看到賀君頤時臉卻忍不住紅了起來。正看著她的賀君頤被她這一反應弄的有些發愣。

「哈哈,倒是從未見過你臉紅的模樣。」段司易說著便大笑了起來,九月從來都是你無恥她比你更無恥,你無賴她比你更無賴的女子,今日突然見她臉紅,段司易倒是有些驚訝了,隨即轉過頭去問一遍的賀君頤︰「王爺覺得曲子如何?」

「不及琉璃琴撫的好。」賀君頤听他一問反射性的吐口而出,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似乎這句話已經在嘴里放了很久,就等著段司易問出來,就怕一個沒注意回答錯了。

「但九月的曲子唱的是極好的。」段司易似乎是怕項柔難堪,不服的跟了一句。

「一般。」見段司易如此維護眼前不動聲色的小人,賀君頤心里不免又不舒服起來,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不知琉璃姑娘身體如何了?」見段司易一副比自己還尷尬的表情,項柔急急的轉移了話題。

「御醫說已無大礙,多休息幾日便可。」一提及項琉璃他的臉色馬上柔和了下來,說話都不免溫柔了幾分,一只手輕撫著酒杯。

「琉璃已經回了頤王府,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段司易接過話,眼里有著隱忍也有著安心,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同時心系著一個女人與她坐在一起,心里總不是滋味,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如此便好。」

「只怕那梁初塵不會善罷甘休。」賀君頤眉頭一皺,眼里滿是不悅,梁初塵,這是項柔第二次听到他的名字,第一次是與蓮兒剛下山進的雀城時,這個在今後的歲月里給過她無限溫暖與無奈的少年。

「你也知道,琉璃心里只有你,並不喜其他男子。」段司易安慰著他,眼里的笑意卻泛著一絲苦澀。

「其他男子?」賀君頤念著這四個字,臉又黑了下來︰「你可听過那個叫項鴛的人?」

「項鴛?」段司易沉思一會搖了搖頭說︰「未曾听說,出了何事?」

「琉璃的毒便是由他所解。」賀君頤黑著臉不爽的別開頭去,那個項鴛,到底是誰,那個六年前的小小少年,為什麼又突然出現了,而一邊的項柔卻埋低了腦袋,深怕他看出什麼破綻,心里不免惱了起來,這項琉璃怎麼這麼不知輕重,什麼事都說。

「如此說來,倒還是琉璃的恩人了,要不要去謝謝人家?」段司易喝了一口茶問道。

「連他是何人,家住何處都不知道,如何去謝?」賀君頤是真的惱了,堂堂滄月國的王爺,想查一個人都查不到。

「還有這等事?」段司易有些懊惱的跟著皺起了眉,項柔倒是安了心,心情也輕松起來。

「想來二位定時放心不下琉璃姑娘安危的,如此還是早些回去吧。」說著項柔便站了起來,自己果然還是像個局外人一樣,被冷漠的拒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你要去哪里?」段司易見項柔起身急急的問,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冷了臉要走。

「有些乏了,想早些回去休息。」項柔看他那般著急的模樣,心里終是暖了暖,便微微一笑福了福身。

「我倒差點忘了,你還有傷在身。」段司易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賀君頤︰「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項柔退後了一步不動聲色的閃開了他伸過來的手,禮貌的笑著︰「告辭了。」

「九月……」

「怎與一個女人一般婆婆媽媽?」項柔被他無辜的表情逗樂了,一臉受不了的輕笑出聲,攏了攏耳邊微亂的頭發。

「你可有坐馬車來,蓮兒與桔梗呢?」他走下樓不放心的問。

「恩,蓮兒與桔梗出去玩了,如此佳節,讓她好好玩會,你回去陪王爺吧,我身體已然無恙,不用擔心。」項柔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轉身走向了門外,心里默念了一句︰君頤,晚安。

賀君頤則坐在原位一動不動的盯著樓下的兩個身影,她真的是一點都不美,充其量也只能算還能看得過去,可為什麼能讓段司易如此待她,似乎連自己都並不是太排斥她?

項柔並未坐馬車,也未喚車夫,只是安靜的走在這繁華而陌生的古街,就那麼突然的想見到麻本,特別的想,可是他離得太遠。待她回到別苑時,蓮兒正一臉驚慌失措的在院內走來走去,五千兩在她周圍繞著好不可愛。

「這般轉悠你不頭暈?」項柔輕笑著提起裙擺跨進了門檻走了進去。

「小姐你可回來了!」一見項柔進門蓮兒立馬跑了過來,搶過她手里的琵琶便急急的叫了起來。

「什麼事急成這樣,桔梗呢?」看著蓮兒少有的驚慌神色,項柔不安的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未見到桔梗,便微蹙起了眉。

「桔梗姐姐不見了。」蓮兒被這麼一問,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一臉哭腔。

「什麼?」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項柔心里的不安感更甚。

「剛剛在外頭我與桔梗姐姐玩的好好的,突然來了一位公子,像是桔梗姐姐的舊識,但看得出桔梗姐姐並不想見他,可他糾纏不清,桔梗姐姐便讓我在月橋上等著,說她一會就回,可是,可是後來,我怎麼等她都沒有回來,半個時辰都未見到,我怕她是因找不到我先回了院子,但是沒有……小姐,怎麼辦呀……」說著說著蓮兒的眼眶就泛起了紅,內疚而自責的哭了起來。

「我去尋她,你別哭了,好生在家里等我。」說完便急急的往院外走去,只是還未走到門口便見桔梗頭發凌亂衣衫不整的走了進來,兩眼無神,滿臉的淚痕,項柔心里一緊上前扶住了她︰「桔梗?」

「桔梗姐姐,你去了何處,我都快急死啦。」蓮兒看到桔梗之後,抱著琵琶哭的更凶了。

「桔梗?」項柔小聲的叫著,深怕嚇到了她︰「出了何事?」

「小姐……」桔梗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的厲害,只是嘶啞的喚了一聲小姐便撲進了項柔的懷里大哭了起來。

「別哭,究竟出了何事,你告訴我。」項柔不安的拍著她的背,看著她無助的樣子,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他,他羞辱了我,他羞辱了我……」桔梗斷斷續續的訴說著,項柔的身子猛的一僵,在這里生活了足足十三年,太明白一個女子失了貞操意味著什麼。

「是誰。」將懷里顫抖的厲害的人拉了出來,項柔的聲音冰冷的有些嚇人,臉上也再無平日里溫暖的笑意,桔梗卻只是搖頭,見她那般懦弱的樣子,不免又升起了一股怒意,聲音也不由提高了起來︰「究竟是誰!」

「堂兄……」

「蓮兒!」項柔估計是氣極了,那般警告過他們,居然還敢如此為非作歹。

「小,小姐……」從未見過項柔發脾氣的蓮兒有些發愣,從小到大都沒見項柔如此大聲的叫過她,小臉一下子煞白。

「照看好你桔梗姐姐。」看著蓮兒被嚇到的表情,項柔又有些不忍的放軟了語氣,松開桔梗的手,一躍上了屋頂,直奔那李家而去。

「把你兒子給我叫出來。」剛踏進門,項柔便掀翻了門口的桌子,里面的客人一見這情形呼啦一聲全跑了出去。

「九月姑娘,你這是做什麼?」那婦人眼看著客人一哄而散,血本無歸,又掃了一眼地上翻到的桌椅,大怒的叫了起來。

「先問問你兒子做了什麼,讓他滾出來。」項柔並不是個耐心極好的人,見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不由的又提高了聲音。

「爭兒外面玩去了,姑娘跑來我的鋪子如此鬧法不知所謂何事?」

「把你那畜生兒子叫來,你自己好好問問他做了什麼!」

「娘!」突然一聲驚叫,一個紅色身影跑了進來,一看滿屋的狼藉氣憤的問道︰「何人干的!」

見他干了壞事還一副沒事人的姿態,項柔的火氣不免又上了幾分,想也未想的就一掌打了過去,那一掌加了內力,打的他連退數步倒在了地上︰「想死的話我隨時可以成全你!」

「你這瘋女人哪里來的。」那李爭惱羞成怒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生氣的叫囂著︰「憑什麼打我。」

「我還想殺了你!」項柔看著他那無恥的嘴臉咬牙切齒的隨手拿起一邊的木棍就要打下去。

「九月姑娘,你再如此我可要報官了。」那婦人眼看著自己兒子又要吃虧,急急的拉開了李爭,一臉憤怒的叫著。

「如此更好,你去叫啊,我倒是想看看**未出閣的姑娘,這朝廷命官會給你治個什麼罪!」項柔憤憤的丟下手中的木棍死死的盯著李爭。

「九月姑娘,東西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見項柔這麼一說,那婦人更是不依了,一副遭人誹謗的模樣。

「你自己說你剛剛做了什麼!」項柔並不理會她,自顧自向前一步仍舊盯著李爭,冷冷的問。

「哼,想不到那女人還找了靠山來,怎麼,就憑你也想拿我去見官?」李爭上下打量了會眼前平淡無奇的女子,不屑的冷哼了益生菌,儼然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你似乎忘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項柔的臉又冷了幾分,轉頭向著那婦人又走了一步。

「為婦確實不記得九月姑娘有說過什麼。」听了她兒子的話,她似乎也明白過來了是怎麼回事,可卻一臉不知悔改,維護著她那該死的兒子。

「看你這模樣,想必已經知道是什麼事了……」

「那又如何,娶進家門便是,那蘇青兒本就該嫁到我們李家,被我們爭兒看到是她的福分……」

「當真是不要你的狗命了是嗎?」看著越來越囂張的婦人,項柔終于忍無可忍的打斷了她的話。

「什,什麼?」那婦人看項柔原本就冷著的臉又黑了幾分,聲音里泛出的寒意讓她一下子便想到了那晚樹上的人,站不穩的後退了一步。

「那芙蓉村的兩條人命你們當真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無人知曉嗎?」項柔壓低了聲音又逼上前一步,死死的盯著她的眼楮。

「你……」那婦人終于承受不住的一坐在了地上,一臉慘白。

「娘!」李爭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倒在地上,趕忙上去護著,狠狠的看向項柔︰「不要得寸進尺。」

「還想要娶青兒,就這畜生,配嗎?」項柔冷冷的撇了一眼李爭,隨即又回過頭來盯著她。

「姑,姑娘……」

「我說過若再讓我發現你們干什麼壞事,就不是燒屋子那麼簡單了。」說道這里,項柔突然莞爾一笑,眼里卻毫無笑意,那李氏的臉終于變得死灰,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笑的滿臉殺氣的項柔,蹲去,輕撫上那婦人的臉,無比惋惜的說道︰「怎麼就不听勸呢?」

「你,你,你……」

「你怕了嗎?」項柔依舊淺淺的笑著站了起來俯視著她。

「九,九月姑娘,不不不,仙子,仙子你大人有大量,別……」李氏一下子跳了起來跪倒在項柔面前,抓住了她的裙擺拼命的磕頭,想到那晚的大火她就感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那樹上的妖精般的人更是讓她連著好多天不敢閉眼睡覺。

「晚了。」看著腳邊苟延殘喘的李氏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項柔狠狠的一腳將她踢了開去,項柔是善良的人,但她是聰慧的,不會對任何人都善良。

「娘!」那李爭看到自己母親又一次遭到毒手,撿起地上的棍子就要往項柔打去。

「爭兒不可。」李氏的話音剛落,那李爭已被一掌打飛出去,項柔詫異的轉過頭,對上段司易擔心的臉。

「九月……」段司易看著面前的狼藉,又轉回頭不安的看著項柔。

「……」項柔的心情已經糟到極點,並不想多說什麼,瞥了地上滾做一堆的母子,轉身就走,那李氏見她要離開又爬起來抓住了項柔的裙擺,項柔秀美一蹙,吐出兩個字︰「放開。」

「求,求您,我們爭兒會娶她進門給她一個名分,請九月姑娘……」

「抱歉,你兒子撩撥了我的底線。」項柔毫無感情的開了口,再不理她大聲的哭喊出了鋪子。

門口的人群里站著賀君頤,冷眼看著從屋內走出來的項柔,他們趕到時正巧看到那婦人倒在地上,他听不見她們在說些什麼,但是項柔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可抵擋的殺氣讓站在門口的他都感覺一窒,是什麼樣的仇恨讓她生氣成這樣?段司易不一直說她是善良溫潤而又恬靜的嗎。

「九月……」段司易急急的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項柔的手,他從未見她發過這樣的脾氣,不,是應該說他從來不知道她也會有脾氣,不是說她逆來順受,而是根本不見有什麼事可以影響到她,今天這架勢,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

「放手。」項柔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掙月兌著被抓的那只手,現在她的心里只有桔梗,那個哭的讓人柔腸寸斷的桔梗。

「你不是早早回別苑了嗎,怎麼又出現在這里與這婦人爭吵,究竟怎麼了?」段司易看看那鋪子內哭的已然昏過去的李氏,不放心的追問。

「我說,放手!」項柔眉頭微皺,抬起頭眼里全是怒火。

「出了何事?」賀君頤有些看不下去,走上去,也帶著不解去問,他確實搞不懂,究竟有什麼事能讓這麼一個看上去溫婉如水的少女氣成這樣,而那婦人卻又如此畏懼她。

「與你們何干?」項柔是太過生氣了,若說她有什麼缺點,那無疑就是生氣的時候喜歡遷怒人,誰在她生氣的時候惹她無疑就是自尋死路。

「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才一個時辰不到就……」段司易有些發窘,他眼里的九月何時對他如此冷淡而仇視過,現在她的眼里,儼然一副見了誰都是仇人的模樣。

「對不起。」看著段司易一臉受傷的表情,項柔不由一愣,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遷怒了他們,便低下頭去輕輕的吐出了三個字,沉默了好久才將事情的緣由與經過說了一遍︰「什麼都可以無所謂,但是身邊的人受傷害,決不能容忍。」

「先讓我們送你回別苑吧,你也擔心桔梗的不是嗎,此事就交給我來辦,可好?」段司易將她拉進來懷里輕拍著背,這樣倔強而受傷的項柔他不想看到不喜歡看到,邊上的賀君頤看的有些憋屈,雖然他感激段司易不同他爭奪琉璃,可為什麼看到他對別的女子好,心里卻悶悶的,好似他不該對除琉璃之外的女子好一般,隨即又自嘲的一笑,自己什麼時候對琉璃已經到了這般病態的迷戀了,連情敵對別的女人好都要為琉璃抱不平了。

「會還桔梗一個公道嗎?」此時的項柔已然溫順了下來,剛剛的她就像一只豎起滿身刺的刺蝟,現在儼然是一只乖順的貓咪了,眼里盈著霧氣,哽咽著問。

「對。」段司易點點頭笑了起來︰「所以你先回別苑如何?」

「好。」

三人一路無語的回到別苑,賀君頤自始至終都未再說一句話,離開時也未再多看項柔一眼,項柔的心里有些失望,為什麼如此溫柔的人是段司易而不是他呢,若是他,那該多好。回到別苑,足足安慰了桔梗一個晚上,她才終于放棄了輕生的念頭,天微亮的時候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那鋪子便被封了,李氏夫婦因為謀害兩條性命明年初春處斬,那李爭卻是留下了一條狗命,淨了身被送進宮去做了太監,桔梗听了這消息之後更是對項柔感恩戴德,一副為其上刀山下油鍋都願意的模樣,只是苦了再不能還她清白之身。

那之後,更沒有人敢對暖香閣的任何人不敬,甚至都帶著些許畏懼,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李家差點被滅門的前一天發生的事,那個總是時不時讓人震驚到的九月姑娘,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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