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二人悄悄地從後院溜進來,引起群鳥散去。
二人還未進內屋,遠遠地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福嫂有些蒼涼的聲音︰「三小姐,三小姐你在哪兒啊?」
福嫂已經四十多歲,據府里人所言,她一直陪伴在以前的武昭與其娘親楊夫人身邊,照顧她們的起居飲食,無微不至。
福嫂的聲音愈發近了,不消片刻,她已站武昭跟前,抬起頭數落道︰「三小姐,你為何又溜出去了?若是讓老爺知道,老奴恐怕又要受責罰了。」
武昭露出一陣微笑,作天真道︰「福嫂,莫怕,此處如此偏僻,無人經過,誰會看見我們溜進溜出?」
福嫂一向把武昭當做己出,見武昭不擺主人之威,竟然在她面前撒起嬌來,當下心里頗為喜悅,只得嗔怪若蘭道︰「蘭兒,都是把三小姐帶壞了,這次你們不僅在外面呆了一天一夜,而且,竟然——」她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俊俏小生,繼續道︰「竟然還穿著男子的衣服。這要是讓老爺知道——」
若蘭也知道福嫂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于是作認錯的低頭柔聲道︰「知道了,福嫂。下次不會了。」
武昭見狀也笑了,「福嫂,沒事的。爹爹一向對我管教寬松,穿這男裝又有什麼關系?」她安慰道。
福嫂邊拍著武昭衣上的塵埃,邊說道︰「老爺回府了。」
「哦,父親回來了?」武昭有些意外,父親公事繁忙,時常在外,一年中,都很難得相聚幾次。
福嫂低頭整好武昭的衣服:「恩,老爺說明日便是三小姐的生辰了,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會趕回來。」
武昭父親是工部尚書、應國公武士,他性情溫和、木訥嘴拙、不解情趣,卻對武昭疼愛有加。
而母親楊夫人卻是貌美多病,她的脾性似乎已被藥罐子熬得濃厚深沉,沒有人能降得住她。
心情忽然有些黯淡,在她記憶中,父親似乎不喜歡回家,每次都是來去匆匆,極少踏進這座小院來見母親,每次來似乎也只是為了看望武昭。
父親不喜歡母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