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我愛你。
男人說,我恨你。
四月的天,柳絮漫漫。男人閑散地靠在柳枝上,一雙堪比日月光明的眼楮灼灼地望著我。這波光,這飛絮,這流彩,這天地,都是男人的陪襯。
男人的臉,迷離;男人的眼,哀怨。
我說,等我。男人看著我,卻離我越來越遠。
我尖叫一聲,男人的聲音卻遠遠傳來。他說,你不要死。
我忽然愣住,我不要死?
我的雙手緊緊擠壓這我的心房,這個叫做心的地方疼的我幾欲癲狂。
「呤~呤~」遠遠的地方,傳來一陣悅耳的鈴聲。隨風而來,引人入勝。
我睜開了眼楮,猛然坐了起來,一面仔細辨別那遠遠而來,似有似無的鈴聲。
秋嫻看到我醒來,尖叫了一聲︰「筠兒小姐醒了!快點準備藥啊!」
我似乎沒有听到秋嫻的聲音,沒有看到秋嫻。我穿上了鞋子,順著鈴聲走下了閣子。秋嫻想攔住我,可是顯然被我的樣子嚇壞了,只能叫喊著諸人,一面吩咐請了大夫。
「呤~呤~」
鈴聲近了,近了。就在門口!
我忽然奔跑起來,全然不顧發燒酸疼的身子,打開大門,瘋了一樣竄了出去,一面尋找著鈴聲的方向。
夜。黑漆漆的夜。
這無盡的黑暗中,一抹雪白仿佛天外而來。
我的身體做出了反應,而我的腦子還在思索原因。我撲了上去,緊緊抱著雪衣女子的大腿。她面上罩著雪色的面紗,穿得也很薄,腰上系著一串不知材質的金鈴,隨著她的走動發出悅耳的聲響。
女子「咦」了一聲,抬頭看了看我奔出來的大門。中丞府。
或許是我的體溫透過女子單薄的衣衫傳遞過去,女子似乎皺了皺眉,終于彎腰蹲了下來,伸手模了模我滾燙的額頭。
「筠兒!」二娘急急跑了出來,看到我死死地抱著過路的一個陌生女子,臉上既是憂心又是尷尬,「這位小姐,真是抱歉。我家小女……我家小女還病著……」一面想將我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