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到申時就停了,屋上的水零零散散地順著屋檐滴滴答答落了下來,又過了沒多久居然出了太陽,接著就听到碧珠在院子里面喊︰「小姐,出彩虹了!」
我應了一聲,本想著繼續賴在床上,可是靜闌不願意。他把我從被子里拖了出來,給我結結實實裹上了一層薄被,然後將我小心地抱在懷里帶出了院子。
晟兒吃過飯便被我趕到雲君行那里,防止下人踫到了出麻煩,因而我的竹藤軟榻是碧珠搬出來的。
我蜷縮在被子里,將大半個腦袋縮起來,偷偷留著兩只眼楮張望著靜闌,心里暗自地歡喜。
靜闌大大方方讓我看,自己則擦干了石凳,放好碧珠拿來的墊子,坐下,接著抽出腰間的翠簫吹奏起來。
莫忘莫忘。仙劍經典插曲,我們合奏過無數次的曲子。
我笑眯了眼楮,貪婪地將這彩虹下謫仙般的男子刻在心中,一面坐起,開始撥動鷹兒遞過來的瑤琴。
我和靜闌,相識不過是偶然。
我不是皇親國戚,他不是貴族公子,只是一個頑劣的女孩和一個落魄的男孩。男孩十幾年如一日,在每一個細節關心守護著我,沒有一句述說,只是默默地等候著,守候著。我的笑容,是他的喜悅;我的想法,是他的目標;我的傷痕,是他刻骨銘心的疼痛。他從未奢求過我什麼,從未要求過我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我的身旁,仔細藏起自己心中的波瀾。
我們就這麼奏著曲子,這原本暖暖長情的曲子,第一次讓我流出淚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流淚,我只是詫異于這種簡單的相守給我的感動。我漫長的三世缺失了太多的東西,這些東西遠離我太久讓我面對的時候會不知所措。每當想起那個滿眼痛絕的男子,我的心撕裂一般疼痛,卻從來沒有憎惡和埋怨。
我已經記不清楚當初為什麼會造成那樣的結局,可是如今我實實在在地握著靜闌的手。靜闌不會豪言壯語指天賭誓對我如何如何,給我什麼什麼,他只會一言不發靜靜站在我的身旁,仔細地將一切對我不好的東西摒除,將他的平靜和坦然帶給我,讓我空虛的心踏實而且安全。